穿云兽的脑海里响起了洛宇天的交代,又看向南宫瑶黯淡的目光,心中挣扎着是否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就在穿云兽挣扎之时,南宫瑶忽然开口道,“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秘密也好,计划也罢,一个个全将她蒙在鼓里。南宫瑶知道,皇甫旭也有苦衷,想来他是不愿意伤害她的,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却宁愿推开她选择另外一个女人,也不愿意相信她吗?
这么多天了,皇甫旭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南宫瑶的心越来越凉。
这一天,又是吃饭之时。
“这是什么?”若言好奇地把玩着桌上的一条发着莹润光泽的丝巾,好奇道。
“礼物。”一直默默进食的蜥蜴王开口应道。“送你的。”
“我不要。”若言赌气将东西甩了桌面,“我才不要这种无趣的东西。”
原本百无聊赖的南宫瑶见状,不由得将筷子停下,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人互动。
只见蜥蜴王沉默了一下,又从身边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兵书,看来还是比较少见的。若言当场就双眼发亮,然而下一刻若言便转过了眼,“我才不要,反正……也已经用不上了。”
南宫瑶这才想起,若言出身将门,喜好兵法,只是在种种的变故之后,连这样的一点喜好似乎都被扼杀了。
蜥蜴王也不急,淡道,“以后我们的孩子用得上。”
若言恼羞成怒,“谁说孩子是你的!我才不要你的东西!”若言随手拿起什么砸到了蜥蜴王身上。
南宫瑶眨眨眼,看着蜥蜴王被汤水浇成落汤鸡的模样,抱住了穿云兽的身子,准备让小家伙随时救驾。
谁知,蜥蜴王却脸擦也不擦,只是站了起来,将整个包袱都放在了若言身前,“其他的你不要,这个你总会要的。”
若言气急,抓起包袱就想丢掉,却才包袱中掉出了什么东西。从包袱中掉出的是一把匕首。南宫瑶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便见若言抓起了匕首,忽然将匕首对准了蜥蜴王的胸膛,“你是想提醒我应该马上杀了你吗?!”
蜥蜴王看着若言,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只要你想。”
因为蜥蜴王的动作,若言后退了一步,手抖了一下,“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我就在这里。”
南宫瑶看着若言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若言一定下不了手。
果然,还没等蜥蜴王再上前一步,若言就忽然将匕首丢在了一边。
哐当。
匕首发出一声呜咽,似乎也知道自己即将功成身退一般。
“你别逼我、别逼我!”若言捂住了脸,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隔了这么久,南宫瑶再次看见若言的眼泪,心中不由得震动,要站起来时,另外一个人却先一步上前,抱住了若言。
“我不逼你,如果你想杀我,我就在这里。”
“我一定会杀你的,你个杀人魔!”
“我等着你。”
没有鲜花,没有承诺,没有甜言蜜语,这就是蜥蜴王表达感情的方式吧。
南宫瑶虽然还是不喜欢蜥蜴王,毕竟是因为他使得若言家破人亡,也使得她背上了沉重的罪恶感,但是……两个人总算是走在了一起吗?
看着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南宫瑶开始有些羡慕起来。
“若言,等孩子生下来后,你们就和孩子一起,离开这个皇宫吧。”
若言的情绪在蜥蜴王的安抚下,刚刚有些平静了下来,听到南宫瑶的话,又激动了起来,“瑶,你是要赶我走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南宫呀苦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对孩子的教育不好,而且……”南宫瑶瞥了一眼蜥蜴王,“我想他也是这么想的吧。”
蜥蜴王不置可否,“我听她的。”
若言这才仿佛刚注意到自己在蜥蜴王的怀里,脸上一红,推开了蜥蜴王,“臭死了,离我远一点。”
蜥蜴王煞有介事地吸了吸鼻子,抿唇道,“我去洗个澡。”说完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看他那么紧张你,你就不要口是心非了。”南宫瑶调侃道。
“才没有……”若言脸上一红,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传报声响起。
“妹妹德吉见过皇后姐姐,姐姐近来可好。”
笑盈盈地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德吉。
南宫瑶心里一动,淡道,“妹妹好。”
“你来做什么?”若言站在南宫瑶的面前,一派保护者的模样。
南宫瑶不由得笑了,“若言,你就算想报复那只蜥蜴,也注意一下孩子,孩子可受不了惊吓。”
让若言坐下后,南宫瑶让人抬了一把椅子给德吉,随后便自己吃自己的。
德吉也不说话,慢条斯理地让人把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搬进里面。
若言有些吃不下去了,南宫瑶见状才让人撤下了饭食,拭去嘴角的痕迹,道,“妹妹不辞辛苦来此,有何见教?”
德吉娇笑了一下,“姐姐真是幽默,妹妹来见姐姐,怎么会辛苦呢?”顿了顿,德吉让人捧来一个盒子,接过盒子走向南宫瑶。
“姐姐,这是妹妹孝敬你,以后要请姐姐多多关照了。”德吉将东西放在了南宫瑶面前。
若言注意到,在德吉低低的衣领下,明显可见的****的痕迹,不由得出手按住了东西,“别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可不记得皇后娘娘的姐妹里有你的名号。”
“是吗?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
南宫瑶感觉到德吉将要说的话,也许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她的注意力全完全被德吉那看似不经意间露出的痕迹所吸引。
原来……这么多天以来,他不是没时间,也不是在养伤,而是和德吉鬼混在一起吗?
德吉的嘴巴一张一合,“幸得皇上垂怜,德吉才有机会入了这后宫,只是妹妹刚来,什么都不懂,还请姐姐多多照顾了。”
原来如此……呵……
“出去。”南宫瑶没有抬起头来,淡淡的声音中却透着压抑。
“瑶……”若言担忧地看向南宫瑶。
“姐姐生气了?可别生妹妹的气啊,妹妹也不想伤姐姐的心呐,只是皇上他……”
“来人,送客!”
南宫瑶站起身来,见南宫瑶要走,德吉还是觉得不够,要追上去时,却被若言挡住。
“还不快点来人,把这个女人打出去。”
德吉眯起眼睛,一张漂亮的脸顿时变得阴鸷起来,“你敢?”
若言冷哼一声,并不想搭理德吉,这个时候,德吉却伸出了手……
“啊!”
南宫瑶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就见若言朝着她的方向摔了过来,想也不想就上前接住。
然而若言的肚子已经很大,似乎还是不小心动了胎气。
“痛,嘶……好痛啊。”
“若言……”
“我可不是故意的,是她无礼在先。”德吉眨了眨眼。
“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这个时候,蜥蜴王也回来了,却没想到会看到若言倒地痛呼的画面,“怎么回事?”
南宫瑶让人去叫御医,对蜥蜴王摆手,“把那个女人请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姐姐……我这次可是实心实意来……”
德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蜥蜴王整个扫地出门。
“主子,您没事吧?”
德吉冷哼一声,不在意地拍了拍衣服,“你们都看见她怎么对我的吧?”
“奴婢都看见了。”
“知道该怎么说吧?”
“奴婢知道。”
“那还不去叫御医过来?”
“御医?是是,主子,奴婢立刻请御医大人过来……”
……
送走御医,南宫瑶让人去煎药,回头便见蜥蜴王陪在若言的床头。
“你还是带若言走吧。”宫中终究是是非之地,南宫瑶不想若言因此受到伤害。
半晌,蜥蜴王开口道,“不行,她想陪着你,而我……得陪在她的身边。”
蜥蜴王的手一下一下轻揉着若言的手,目光分外温柔。铁汉柔情,莫过于此。
而皇甫旭呢?
南宫瑶不敢想,不敢想德吉身上的痕迹,不敢细想德吉话中的含义。
“你会让若言也遭遇我一样的事情吗?”
顿了顿,蜥蜴王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族一生中也许有许多伴侣,但所爱之人只有一个。我只要她。”
“是吗?”南宫瑶苦涩一笑,闭了闭眼,“你先照顾她,我有一件事……必须得去确认。”
停在帝寝前,南宫瑶看着门扉,却迟迟不进。
“皇后娘娘,您?”
“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
推门而入,一室浓郁的麝香让南宫瑶皱眉。这种气味总叫她觉得压抑。
室内的油灯不是那么明亮,而皇甫旭侧身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昏黄的灯光下,南宫呀只觉得皇甫旭的五官似乎要模糊掉了,连同他的眼。
南宫瑶有些看不清。
眼前的人,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皇甫旭吗?
南宫瑶不知道自己盯着皇甫旭看了多久,直到皇甫旭抬起头来,目光对视,皇甫旭别开了眼,“很晚了,你回去吧。”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南宫瑶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需要一个解释。”
又等了一会儿,皇甫旭才开口,“如果我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你相信吗?”
“权宜之计?你这权宜之计的期限是多久?”南宫瑶闭了眼,“用一辈子作为计划的筹码,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不用一辈子,只需要找到凯就好,在这之前放任德吉出去很危险。”
“是吗?”南宫瑶忽然走到皇甫旭的面前,就着月光,看进皇甫旭的眼中,“是怕她危险,还是怕我发生不测?”
不待皇甫旭回答,南宫瑶继续道,“如果是后者,很抱歉,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平安,如果是前者……”
南宫瑶按着皇甫旭的手慢慢垂下,“我想,我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