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皇甫旭面圣回来之后,南宫瑶依然未醒。
“起来,吃点东西。”
南宫瑶半睁开眼,见是皇甫旭,又闭上了眼睛,“不要了,我困……”
南宫瑶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想想也是,昨天既遭遇围攻,接下来又掉进古墓,后来又被吃干抹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到床上的。
“我知道。吃了东西再睡。乖。”口气如同在哄不肯吃药的孩子。
南宫瑶红了脸,埋进被子,“我知道啦,你把东西放那边,我自己会吃的。”
皇甫旭却是纹丝不动,视线落在南宫瑶半敞的酥肩,目光一深,俯下身来。
南宫瑶没有听到动静,以为皇甫旭是离开了,无防备的口中却冷不丁闯入热舌,惊得瞪大了眼睛,正好对上皇甫旭含笑的眼中。
被扰了睡眠,南宫瑶没好气地想咬皇甫旭一口,皇甫旭却像是早就知晓她会这么做一般,退了开去,“起来吧。”
南宫瑶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最近是不是管太多了,“你还真下得了口。不嫌臭吗?”她可还没有漱口好吗?
“臭?怎么会?”皇甫旭的嘴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挑起南宫瑶的衣衫,动作极快地将南宫瑶抱起,放在大腿之上,同时大手毫不含糊地直取要害。
直叫南宫瑶面红耳赤,愤愤地拍开皇甫旭放在胸口的手,“你做什么!”
“做我今天醒来一直想做的事情。”皇甫旭凑近了南宫瑶的脖颈轻嗅,眸光微闪,这个女人恐怕还不清楚,不仅是她的修为,就连她身上这抹奇异的香气,也比往常还要浓烈不少。“明明很香……”让他极想一口将她吃掉。
从昨天开始,皇甫旭就一直被南宫瑶身上的香气所困扰,但考虑到南宫瑶是初次,皇甫旭便隐忍了下来。
一大早被老皇帝叫去说一些有的没的,分神之际,竟然想念起这副柔软白皙可口的身子来。这不,一下朝就直奔这里……
皇甫旭又上而下望去,捕捉到一抹白皙软嫩,真是……好风光。
南宫瑶没有想到房间里竟然还有人在,吓得推了一下皇甫旭的胸膛,“你做什么,还有人在呢!”
“有什么,她们是服侍你的女婢。”说着,皇甫旭轻舔过圆润的耳珠,“不然就不要醒来好了,我们继续做昨天没有尽兴的事情。”
南宫瑶身子一僵硬,眼角一抽,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够了,我起来了!”
皇甫旭一脸可惜,“其实你可以选择继续躺着的,反正动的人是……”
南宫瑶连忙将皇甫旭的嘴捂住,“拜托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耳朵已经烧红了。
皇甫旭的眼底闪过一丝浅笑,转过脸的时候,面色已经冷了下来,“梅、兰、竹,好好伺候夫人。”
“是。”
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皇甫旭走出房门,三名女婢立刻走上前来,一个拿了衣服过来,一个拿了毛巾、脸盆,一个准备好漱口的茶水,动作利落得让宠坏了丫鬟小翠的南宫瑶咂舌不已。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漱口洗脸之后,小竹本要帮她更衣,南宫瑶想到身上到现在还未散的吻痕,连忙拉紧衣服。
小竹立刻跪下,“小竹有错,请夫人责罚。”
南宫瑶一怔,“我只是想自己动手而已。”
“小竹有错,请夫人责罚。”重复的话语,紧绷的跪姿,就连话语之间的停顿都仿佛是经过程序设定的一般。
南宫瑶无奈,只好由她了。
不比南宫瑶的想象,在这个简直看成涉黄的本家里,吃食却是简单。
喝着清粥,南宫瑶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道,“今天要去吗?”
“不急。”皇甫旭只吃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筷子,看着南宫瑶吃得香甜。“我已派人去谈判,今天晚上会有结果,到时……再做定夺。”
南宫瑶点点头,也不多话,但实现转到皇甫旭面前几乎纹丝不动的吃食上,又有了想法。
见南宫瑶拿着包子坐到面前来,皇甫旭挑了挑眉,却见南宫瑶的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将一个吃了一半的肉包子递到皇甫旭的嘴边,“呐,吃吧。”
皇甫旭侧开脸,“你吃就好。”
“挑食可不好,乖乖张口。”南宫瑶一边将包子往皇甫旭的口中塞,一边观察着周围仆人和女婢的表情。
面无表情。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一点情绪,好像他们不过是充当背景的花瓶。看来,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愧是本家。
相比之下,南宫瑶突然觉得皇甫旭很正常了,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皇甫旭被逼得没法,虽然眉头紧蹙,却也张口尝了一口。
“怎么样?”
“不怎么样。”
南宫瑶仿佛玩上瘾了,还想喂皇甫旭吃点别的,皇甫旭已经跳了起来,“不想吃就起来吧,带你去外面走走。”
看出皇甫旭看透了她的想法,南宫瑶摸摸鼻子,“也好。”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界的首府是如何模样。
当天回去的时候是夜晚,南宫瑶是立于御剑之上,直接到了本宅的,因此对于本家的概念并没有什么实感。
但白天,从本家里,坐轿子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南宫瑶不由暗念了一声,真是太奢侈了!
本家的脚夫估计也是练家子,教程不比常人,但即使如此,一直到门口,竟然花费了整整一个半时辰。这在寸土寸金的首府土地上,难道还不算奢侈么?
不过,南宫瑶的心里不免疑惑,古代人的府邸规制不是一般都有限定的吗?这样大的府邸,真的没问题?
虽然心头还有许多疑问,但接下来南宫瑶便被各色各样有趣的物事所吸引了。不愧是政治中心,经济重镇,整个京都陈列来自全国各地的有趣物什,南宫瑶看得很是目不暇接。
在一处女性香粉、香囊专卖的摊子上,生意似是极好的,有不少女客不要钱一般,抢着买东西。
南宫瑶见状,瞥了皇甫旭一眼,心声一计。
皇甫旭向来是不喜人多的地方的,这在一路前来京都的路上,南宫瑶就有所察觉,但想到皇甫旭今天一大清早的捉弄,将她从床上挖起来……南宫瑶扬起唇角,拉着皇甫旭往摊子里挤去……
“啊,谁啊,竟然敢挤我……”
女人转过脸一看,顿时傻眼了。其他人看到皇甫旭,也傻傻地站在原地,片刻后发出尖叫声,“啊啊,是皇甫公子啊……”
趁着皇甫旭转移视线的时候,南宫瑶优哉游哉地走到摊子前,小贩虽然看得目瞪口呆,倒也没忘记招呼客人,只是这口气一听就油嘴滑舌得紧。
“这位小姐的眼光真好,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茶花妖的花粉做的香囊,绝对保证香味持久,不混味,让您的姿容更加飘飘如仙,让所有看到您的男人都欲罢不能……”
南宫瑶挑了挑眉,看向摊主,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的光芒,故作困惑地道,“真有那么好?那能够遮挡身上的味道吗?”
“这个自然是能的,无论什么味道都能遮。”
“是吗?什么味道都能遮?”南宫瑶明晃晃的白牙一咧。“那妖气也能遮吗?如果真这么好用,我就给你买了。”
南宫瑶说完,就等着摊主的反应,谁知,摊主却只是笑了笑,笑容更加恭谨,“原来是女妖大人,失敬失敬,不过您是找对地方了,放眼全京都,也就我小六子的香包最好用……”
随后,摊主又巴拉巴拉地介绍了一堆东西,然而南宫瑶却不免奇怪,这摊主的反应也真是稀奇了,知道她是妖怪,竟然没有一点厌恶,恐惧怕是有的,但这样的殷勤……总觉得透着几分古怪啊。
南宫瑶还想问些什么,忽然有一串银铃一般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袋一袋又一袋,饿死国民养鬼怪。”
“一个一个又一个,百姓尸骨喂黄土。”
“一城一城又一城,割遍城池国何在。”
“一口一口又一口,啃尽相国血肉骨。”
明明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其中的一个孩子甚至是连咬字都不清楚的口水娃,口中却吐出这样凶狠阴森的打油诗。
南宫瑶皱眉,虽然这种打油诗,哪个时代都不罕见,但这可是在皇城脚下……
在南宫瑶有所询问之前,小摊已经上前骂止了小孩子们的嬉笑声,“闭嘴,乱说什么呢!小心晚上有妖……”看上去摊贩是想要用妖怪警告小孩子的,但想到南宫瑶的身份,又住了嘴。
南宫瑶挑了挑眉,低下头来,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这打油诗是谁教你们唱的?”
“不知道,大家都在唱。”
“那相国又是谁?”
“是左丞相啊!”
竟然是一国的丞相!南宫瑶眉头紧蹙。小贩已经趁机将几个孩子赶跑了。南宫瑶站起身来,顿时也没了心情。
皇甫旭被几个女人缠得没法,整张脸都沉了下来,回头又见南宫瑶愣愣地站在一边,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飞身掠到南宫瑶的身边,顿时就没了踪影。
一群女人傻傻地站着,只有小贩回过神来,怪道,“真是奇怪,那人真是皇甫公子吗?皇甫家不是最恨妖魔的么?”
见南宫瑶的面色凝重,皇甫旭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左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继承了前身的记忆,但或许是因为藏在深闺里,前身对于这些政治话题并没有一点半点的记忆。但对于南宫瑶来说却很重要,她不喜欢生活的环境里有一点半点不稳定的因素。
南宫瑶心想,皇甫旭应该是知道详情的,抬眼看去,却见皇甫旭只是淡淡一笑。“什么样的人,你见过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南宫瑶的错觉,总觉得说着这话的皇甫旭,似乎隐藏了某种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