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超那样，别说是警察无可奈何，就连死刑犯都是忍俊不禁。
赵玉斌无奈地瞅了孙超一眼，随口道：“我说大哥，你们这么有钱的人，想玩女人还不容易？来来来！看在你们两位老大给我们兄弟送行的份上，兄弟我给你们留个大礼，出个主意吧！这次好多女孩判的都是有期徒刑，出来之后，这些美女肯定在社会上没法立足，你们到时候收留她们，给她们也组织个什么帮，保准一聚就是一大堆！不用谢谢我，我叫雷锋！”
“你雷你奶奶个逼！俺们兄弟俩联手，直接玩垮两个市场，俺用你出主意？你个自作聪明的东西，你要不是个将死之人，老子今天就为了这些小美女，俺也玩死你！”
“大哥，我马上上路的人，你来骂我？你信不信我今晚……下半夜找你喝酒？”
死刑犯最坏的一招就是在临死前拿这句话吓唬人，所以他这么一说，孙超的后脊梁也是一阵发麻，狱警的手也是本能地抖了起来。
胆大的莫二娃不屑一笑，道：“你吓唬谁呢？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活人，你以为活人真怕鬼啊？超哥，甭怕！一会儿死了，咱出钱给他尸体买了，送医院里给学生们当解刨用的教材吧！好像眼角膜和心肝肺都能值钱，说不定这买卖还有的赚嘛！”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莫二娃一说，死刑犯瞬间老实了下去，一个个都拿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赵玉斌颤抖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问：“莫老大……你……你该不会想要为那俩人找我报仇吧？”
“俺没打算祸害你，但是你小子要是临死不留好吓唬人，那俺就让你死也死不舒坦！”
“我……我老实！莫老大高抬贵手！”
莫二娃蹲下来，拍拍他肩膀、盯着他眼睛，道：“俺今天来这儿找你没有别的意思，你小子也不用跟俺扎刺！俺的四个女人归根到底就是被你搞出来这个虾爬帮给祸害了，所以俺今天就想代表她们四个来看着你死，仅此而已！”
赵玉斌眨眨眼，问：“就看着我死？”
“那你还想咋的？难道你把俺当日本鬼子，看着你死还得千刀万剐？俺莫二娃是个海上的爷们儿，虽然是有仇必报，但俺心里可不是变态！小子！俺虽然知道你根本就当不了一个合格的帮派老大，但是俺还要按照对待老大的规矩告诉你，经过这么一闹腾，你们虾爬帮的家属，以后不但要面对失去孩子的痛，还得面对社会对他们的议论，日子肯定不好过。俺准备收留这些人，要是他们在工厂或是在南开路混不下去了，愿意在城里生活的，就让他们给俺们的市场打工，不愿意在城里生活的，就让他们去桃园村给俺们村越来越大的合作社或是船队打工，俺们村的人听说你们的事情后，觉得你们的家人太可怜，已经答应尽可能多地给你们提供工作岗位了！不管在哪住，俺都要单独给他们弄个宿舍，让他们远离南开路上的流言蜚语！你和你的弟兄们可以放心去了！”
“莫老大……你为什么要管我们的事儿？因为刘燕她们跟你了？”
“错！这跟刘燕他们没有关系！俺和俺超哥不但要帮你们虾爬帮，白猫帮、山鸡帮和王八帮俺们俩也帮！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你们该死，但是这么搞，俺觉得有点过了！俺无力阻止一次严打，但是俺有力气去救那些家属！”
莫二娃说这话的时候，孙超也蹲在那边，一脸心疼地捂着一个女囚犯的脸，道：“小美女，咱们不哭了！超哥虽然没缘分跟你们同床共枕，但是涛哥会跟莫二娃一起，帮着你们照顾家里的亲戚朋友，尤其是你们的姐姐妹妹！俺有好几个郊区的小作坊，你们的家属可以给俺打工……小美女呀！你真漂亮，你亲哥一下好不好？”
狱警一看这帮感激他的姑娘真要亲，吓得赶紧把孙超拖到莫二娃这边，气道：“我说孙老板，你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在这看着，你身上还穿着警服，你居然要跟女囚犯亲嘴，我求你不败坏我们的形象好不好？你看看人家莫老大，同样是干好事儿，人家感觉光明磊落，你那……你那就是趁人之危呀！”
赵玉斌的眼眶充满了泪水，转脸看看警察，道：“警察同志，我有个情况要交代，不过我不打算拿这个拖延死刑执行！我告诉你，你拿去立功！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跟我谈条件……什么条件？”
“你让我们给这两位恩人磕个头，磕完头，我告诉你一件大事儿！”
“死刑犯不让乱动……这样吧！我去请示一下我们领导，你稍等一会儿！”
片刻，一个领导模样的老警察走过来，打眼色示意准许他们磕头，不过却要求周边的警察将枪口全部对准他们，防止他们在死刑节稍微松开后做垂死挣扎。
犯人们行完大礼，警察将这些人又绑回到一块儿，赵玉斌道：“寺儿沟的春花山顶有个防御工事，白虎帮不肯交代的四支枪就藏在那里，你们去找吧！他们老大今早在号子里告诉我，说是国家不让我们这些人好，我们也不让国家好，枪就在那扔着，谁捡到，谁就可以那它犯大案！你们感谢莫老大和孙老板吧！他们在这个时候把我们这帮人当人看，我们才会配合你们，不然……哼哼，我们就临死不留好咯！两位恩人，死前能给你们磕个头，我们值了！”
莫二娃和孙超虽然是违规进入刑场，但是这两个人感化死刑犯的举动，却是在辽南的司法界引起极大的轰动。虽然严打不可能因为他们两个人的义举而停下，但自从这件事儿后，犯人们的量刑明显有了轻微的变化，七八个死刑犯都改判了无期。
因为宽容的政策，很多警察审不出来的案子，只要答应死刑犯“死前见一面莫老大和孙老大”的条件，马上就能办的彻彻底底，因此，莫二娃和孙超也成了辽南黑白两道都无比敬重的人物，经常去监狱里给犯人们送行！
1983年3月1日，辽南市的经济改革向前推进一大步。位于城东头的虎滩地区和城市中心的世纪街上，又出现两个拥有简易大棚和临街板房组成的综合市场，经营土杂日用的个体户和经营肉菜蛋奶的农户同时入住，入住的方式是按月承包，那被莫二娃和孙超利用来进行垄断的“货物卖光退出市场”规则从此便被取消了。
被莫二娃和孙超赶出市场的小贩子和个体户们一见这个规则没了，终于又找到了向这俩混蛋反击的希望，消息一发，好多人就开始来这里竞争摊位。但，莫二娃和孙超不惜代价给刘老爷子延续政治生命的作用，这时候却是彻底体现了出来--因为申报的人数远超市场容量，为保证公平公正，本次摊位的承包，将以公开竞价的方式进行，各企事业单位和新闻媒体将参与监督。
多么公平！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竞价，谁想作弊都不行，但是，同时拿着五十个摊位吸金的莫二娃和孙超若是出价，谁******是这帮人的对手？
早上十点钟，竞拍会刚一开始，两个达成分割协议的文盲第一轮叫价就翻了一番，所有的竞拍者全都傻了眼，若不是领导们要求配合记者拍照，让他俩慢慢来，估计这记者都没正常工作了。
下午四点，莫二娃回到家中，家人们赶紧围过来问他结果，莫二娃乐道：“还要啥结果啊？俺俩第一次故意出价太高，下面的人全被俺俩这点雕虫小技给吓走了！他们一走，俺俩直接原价不叫，门头房和杂货铺他全包，所有的农产品和水产品摊位俺全拿！这帮人，真******傻！要是俺的话，俺绝对在下面赖着不走，看看热闹也行呀！”
刘老爷子瞟了莫二娃一眼，道：“市场经济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大鱼吃小鱼不好，尤其是遇到你们这种不要脸的大鱼，我要狠狠批评你们！往死里批评你们！”
“嘿嘿，老丈人大义灭亲，俺接受你的狠狠批评，等俺见了孙超，一定狠狠表达！”
“你……你小子，真贼！”
莫二娃把一大堆合同拿出来，道：“俺已经想好了，黑石礁的摊位改制之后全是俺的，所以这俩市场俺就只要全部水产摊位，虎滩市场的农产品摊位给嫂子，世纪街的给岳母，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们要优先从俺们村的旱鸭子和海王八手里进货，他们要扩大生产了！俺不能为了家人就耽误乡亲们发财！”
刘雅拿来合同看了看，问：“二娃，你不是说只干三个月么？怎么全都是一年合同？你批发生意不做了？”
莫二娃道：“计划没有变化快！俺通过黑石礁那一战完成了垄断，手头的钱超过了俺自个儿的预期，所以俺打算更改计划，批发零售俺一起干了，这样赚的更狠！为了货源，俺又自个儿掏钱，给旱鸭子的车队再买新车，现在他们都扩充到四十台卡车了！接下来，俺准备再给俺的兄弟们添置新船……大舅哥，船好买么？”
齐宾摇摇头，道：“二娃，这个真买不到！造船不是造车，速度不可能那么快！现在我们厂订单暴增，尤其是渔船车间，订单都排到三年之后了！别说我一个管技术的，就算是车间主任，现在想帮你们调订单也不是那么好办的！”
莫二娃琢磨琢磨，问：“大舅哥，你跟车间主任官职谁大？”
“那肯定是车间主任大！船厂的一个车间，其实就是一个分厂，因为我们这个行业的特殊性，所以我们一个车间有时候比一个大工厂还大呢！”
“昂！车间主任不好办，但是车间主任能办……俺让你当车间主任不就完了？”
“你说什么胡话？你有本事让我当车间主任？”
“这有啥的！明天俺拿二百万给你们车间主任，买他辞职把位置给俺让出来，然后俺再给你疏通关系上去！这世道，越有钱的人就越有钱，你甭怕上不去位置，以后俺这船的事儿有的是要找你帮忙的！大舅哥，你上去之后，帮你小舅子再弄六条渔船，好不好？俺现在摊子太多，海货根本不够卖的！”
齐宾一拍桌子，道：“莫二娃！你简直就是胡闹！你这资本家的糖衣炮弹到处打，连我们船厂你都想打？你……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当上车间主任，我也绝对不会违背组织原则帮你办事的！当然了，要是符合规则，我也要举贤不避亲！齐晴，你咋不让他搂着了？”
齐晴瞅了他一眼，又坐到莫二娃怀里，道：“哥，你们这些男人天天累不累？就不能来个直接的！看我的！二娃，我想买首饰，庆祝咱家打了个打胜仗，好不好？”
“必须好！咱家是你管账，你直接买就行了，俺不管你败家！”
“看到没？这就是女人的手段！嫂子，给你也买一套，感谢你老公给我做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