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试探我?”她凝着他,发现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
“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但你却仍让朕失望。”枫殷曦说这话的时候,并未看她一眼,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态面对她。
“呵呵……你也同样让我看得透彻。”她笑,轻笑。来江南,可以捡到夜七寂,这完全是她在看到人群中那双眼睛后才想到的事。这次随同他下江南,她只是想再放纵自己一次,他们在一起也一年了,可是她却没有陪他出来游玩过。所以这次她想尽心地陪他一次,暂时放下心中的怨恨,这一次她只做他的妃子,抛弃算计,撇开仇恨,好好的过这几天。
她以为他也这么想,她以为他一路上尽管不多言,但对自己足够体贴的这些迹象,都在示好,她差一点就被动容了,差一点又沦陷了。
可谁想,他们之间谁都不肯放过谁,算计从初见就存在,从未消失过。
对于她的话,枫殷曦没有辩解,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在试探她没错,从一开始带她来江南,他就在试探。人群中与夜七寂相似的眼睛,小二传的纸条,夏兰的贪玩,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为了看穿她心里所想所设计好的。
“既然我让你那么失望,那你就杀了我吧!”她一心求死,这样的生活过着实在太累。但若死了,她的仇又该如何呢?
枫殷曦似是看穿她此刻的心思般,冷道:“你若死了,施大人的仇谁报?”他一直都用最极端的激将法激她,是因为她是个倔强的女子,为了心里在乎的人和事,可以不顾一切。
他一直称自己的爹爹为施大人,从未喊过名。这点汶兮在兮思园内就觉察到了,若他杀了爹爹,那为何现在还要用尊称呢?若他那么狠毒,心如蟒蛇,那为何对她如此纵容,纵容至此?
一个一个的疑问涌上她的心头,潜意识里开始怀疑夜七寂的话,还有师父临死前的那封信。
“我的仇人到底是不是你?”对他,她从不避讳。藏在心里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想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而将仇恨全部归结于他身上。尽管她先前将所有的怨恨,上百条人命的血案主观性的算在了他身上。
她心里还存在这希冀,若仇人不是他,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用如此,她就可以敞开心扉地爱了呢?
枫殷曦见她如此问,挥手屏退了侍卫,只留下张末,还有从河那头回来的夏兰。
他越过她,坐在石桌前,过了会儿,他抬眸看她,“至少你还有些清醒。”他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她问他这个,是开始相信自己了么?
“要说就快说。”她真是受不了,明明打算了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现在却装作非常镇定的样子。
“朕不是你的仇人,你的灭族仇人另有其人。”他不紧不慢地说。说完眼睛还不忘瞥了眼不远处的张末。他想,是该时候揭露真相了。
他们也该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