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凡准备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想到是陆小檬,而看时来电显示的是一串号码,他很自然认为是推销之类的骚扰电话,他还是接了,礼貌地说了声“你好。”
电话的另一边并没有回应,林莫凡即将打算挂断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声音说“是我。”
林莫凡脸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住,只有两个字他已知道是谁,这熟悉又已陌生的声音,那一刻,林莫凡的思绪混乱,只听说:“我是思敏,我们能见个面吗?”林莫凡听出她说得是那么小心翼翼,他同意了,于是便约在了西湖边的一家西餐厅。
爱情本是两个人的事,一旦多了一个人,就会变得复杂。
挂了电话,林莫凡想到了陆小檬,本想给陆小檬打电话说自己要加班,不能一起回家,但林莫凡却觉得说不出口,便给陆小檬发了短信说了谎,虽然都是说谎,林莫凡觉得文字比亲口说出来的让他觉得好很多,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陆小檬撒谎说自己要加班,但这是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念头,也是唯一借口。
幽暗灯光下的西餐厅显得梦幻而迷人,小蜡烛还有电烛台增添了浪漫的气氛,曼 妙的钢琴曲传遍每个角落,让人心情放松。
在幽暗灯光下的角落里,林莫凡和程思敏面对面坐着,呼吸凝固了,思维凝固了,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沉默了良久,谁都不去打破这样的沉默。
曾经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分手后,又经历了两个春夏三个秋冬,再次重逢,是尴尬?是无奈?是感慨?更多是相视无言。
两年多的光阴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可以淡忘一些不愿记起的人和事,所以有人会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也能冲淡一切。”当我们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时,就会交给时间来决定,时间最后会给出答案,合乎心意的我们会欣喜接受,违背内心的即使很无奈,也依然接受,因为我们认为这是命运的安排。
其实,我们是用时间这个借口来逃避我们不愿去面对的人或事,不是说不够勇敢,而是因为需要顾及的太多。
沉默时一起沉默,而想开口说话时,却又同时开了口,只说了一个“你”,又都戛然而止,林莫凡和程思敏尴尬一笑,又是片刻的沉默。
陈思敏先开了口,微笑着说:“好久不见。林莫凡浅浅一笑,回说:“好久不见。”又开口说:“过得好吗?”
程思敏双手紧紧握着玻璃杯,脸上一直挂着笑,说:“蛮好的,你呢?”
林莫凡笑了笑,刻意避开程思敏的目光,说:“我也是,蛮好的。”
“现在说好像有点晚了,不过还是恭喜你结婚了,祝你幸福。”程思敏轻笑两声说,故意说得很轻松自然,声音在不知觉中已经提高了些分贝。林莫凡听了,只说了一声:“谢谢。”
一句简单的谢谢,让程思敏突然有种想哭的悲哀,曾经一对亲密的恋人最后却像陌路人一样的客气,周围的空气让她感觉窒息,于是说:“我去下洗手间。”她逼着自己露出笑容,然后站起身走开。
程思敏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练习笑容,说:“对,思敏,你就要这样自然的笑,你可以做到。”
林莫凡目光与玻璃相撞,没有拐弯的穿过它,注视着西湖的夜景,让人觉得美中落着淡淡的忧伤。
这时,熟悉的音乐铃声传来,林莫凡回过神来拿出手机,屏幕上醒目的显示着三个字“小迷糊”,同时林莫凡看手机画面里显示的是自己和陆小檬的合照,鼻子上已被添上了猪鼻子,林莫凡看后,不由得笑了,心里已经猜到肯定是陆小檬的搞怪。
林莫凡滑过屏幕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已经传来了陆小檬的嬉闹声:“喂,你好,请问林大医生在吗?”林莫凡笑说:“你是哪位?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
陆小檬又是嘻嘻一笑,说:“我呀,我是他妻子,麻烦你帮我转告他,我下班了先回家了,还有加班辛苦了,下班回家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他。”
陆小檬下班后,满心欢喜向着他们事先约好的广场走,这个地方是陆小檬和林莫凡一起商量的,下班后要是没有另外安排,两人在这里会和,再一同回家,直到陆小檬看到林莫凡发来的短信,她才知道他要加班,所以给他打了电话,仅仅想听听他的声音。
“完全收了。”林莫凡说着,五只手指张开,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握成拳头,他无意中剽窃了陆小檬的发明,又笑说:“我会一字不差的告诉他,我先替他说了回家注意安全。”
陆小檬手臂伸向天空,同样五指张开从小到大自然成拳,抬头仰望天空,笑着说:“收了。”
程思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林莫凡在讲电话,又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他,于是停下了脚步,不远不近刚刚好的距离他的一切都尽收眼底,看他挂了电话才走过来,坐到位置上的程思敏带着复杂的心情问:“在和谁讲电话?”
林莫凡想了想,笑着回说:“家人。”林莫凡不是想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答案是最好的。
“是林阿姨吧?”程思敏笑问,又喝了口水,装作很无心一问。
“不是。”林莫凡说着,看了程思敏一眼,欲言又止。
程思敏看林莫凡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但她不想从他的口中听到,就笑说:“哦,那肯定是阿君了?我上次见到他还是一点没变,一个阳光大男孩,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家一起聚聚,对了,还有,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林莫凡知道程思敏说的她是谁,就笑说:“陆小檬。”
程思敏喝了口水,才笑说:“陆小檬,很可爱的名字,应该是人如其名吧,我很想见见她,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说完又觉得言语不妥,又怕林莫凡看出自己对他还有感情,便笑说:“你不要误会,我现在对你是心如明镜,她应该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其实这样也好,毕竟我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前我也不理解为什么曾经的恋人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彼此见面不会觉得尴尬吗?真正完全把这段感情放下了是可以做朋友,谁说分手后就不可以做朋友?”
程思敏即使骗过了他,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当她知道他已经结婚的那一刻,她彻彻底底明白了他已经不再是她的林莫凡了,虽然当时说出分手的人是她,但那只是她的一时之气,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一直没变,她对他的感情没有因为时间而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