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参加陛下。”
仲长领着清至先行来到宣威宫,待清至藏到帘子之后。仲长方才召那群老臣进来。
五个阁臣缓慢的走了进来,跪在仲长面前,众口一词的请安道。
“各位卿家请平身,不知有何事商议。”仲长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说道。
“陛下,老臣有要事商议。”一个年岁最大的阁臣摸着花白的胡子,前进一步说道。
“哦,张阁老,何事?”这位张阁老是四朝老臣,也是唯一一个躲过长阳郡主黑暗统治的老臣。足见其谋略过人,极善隐忍,同时他门生遍布,政治势力极广。这个阁老千万不能得罪的。因此仲长极为尊重此人。
“长阳余孽猖狂至极,望陛下能够加以惩治。”张阁老说道,声音低沉。
“朕不是不想惩治他们,只是如今朕刚即位,贸然去动怕导致朝局不稳。”仲长答道,然这也只不过是借口罢了。惩治余孽意味着大量的工作,甚至还有风险,他这个懒人才不想动手况且长阳尚且不知下落,万一她伺机报复,自己岂不是又得去与那孟婆纠缠。
“皇上,余孽一日不除,朝堂一日不得安宁,望陛下速做安排!”另一位稍微年轻的阁臣也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当年长阳篡夺朝政,不知害死了多少忠臣良将。长阳一派更是横行霸道,有恃无恐的欺凌弱者。皇上,此乃大事,且不可一拖再拖。”
“这,容朕考虑考虑。”仲长抚着额头为难的说。
“陛下,长阳不仁,其党更是人人得而诛之。陛下仁慈,然关键时刻少不了雷霆手段。”又一位阁臣站了出来,此人姓谢,出自高门贵胄。然他年轻轻轻就坐上了阁臣的位置,可不是因为他的出身。传言他三岁成诗,十岁同其父一同参加科举。一考成名,连中三元,乃亘古未有的奇才。此等人物,若是只有才也就罢了,偏偏身世极好,相貌出众,比之仲长不遑多让。倒是一身的书卷之气胜过仲长几分。
“望陛下能够为了国家社稷,狠心铲除余孽众途,还南国以安宁。”五位阁臣皆俯首喊道,逼得仲长不得不在他们呈上的奏折上头签字。
“陛下英明,臣等替天下感到欣慰。”那五位阁臣领了圣旨,高喊一声,退了下去。
仲长无奈的瘫软在椅上,无力地扯了扯领口,一脸的烦躁。
“凡人,那些阁老一个个的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我父皇身边,可没有这样大胆的臣子。”清至钻了出来,说道。
“今日算是客气的了。”仲长苦笑,从古至今,皇上一向身不由己。
“不过,仲长。他们口中的长阳到底是谁,竟得罪了如此多的人。”清至转而问道,瞧出了仲长脸上飘过的一抹不自然的神情,心下疑惑更深。
“是个郡主,暴虐的很,杀了不少官。所以这些阁臣才如此讨厌她。”仲长轻描淡写的说道,鼻尖却往上皱了皱。
清至捕捉到了仲长的这些小情绪,心里觉得这个长阳一定不像他说的这样简单。不知为何,清至竟还有些醋意,心里酸酸的。
“哦,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清至从小便爱使些小性子。如今更是如此,却不料仲长心里想着长阳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关注清至的神情,竟摆了摆手说道:“恩,无事就先回去吧,让紫杉送你。”
清至小脸有些红了,可见仲长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没有多言,跺了跺脚跑了出去。紫杉见这位主子跑的飞快,也顾不得礼仪,撒腿跟了上去。
躲在暗处的阮娘走了出来,敲了敲仲长的书桌。
“阮娘,你来了。”仲长方才如梦初醒般,转了转眼睛。
“昨夜,我将长阳杀了。你也不必担心她回来报复你。”阮娘风清云淡的说道,似乎在谈论一件无伤风雅的小事一般。
“什么!你杀了她!怎么会。”仲长惊慌的看着阮娘,“她是苗族圣女,你怎么会杀的了她。”
“苗族圣女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阮娘冷笑,她今日未曾施粉遮盖脸色。此时她的脸苍白,冷笑扯起的嘴角格外惊骇。
“阮娘。”仲长看着那张脸,一时语塞。
“你瞧。”阮娘举起右手,上头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下头垂着两个极小的金色的铃铛,还带着血迹。“还记得吗,仲长。”
仲长看向那铃铛,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长阳的东西,心有些发慌。他扶住桌角,“阮娘,你到底如何杀掉她的,你还有多少事瞒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其实我早就死了,那天长阳摘给我的芍药里藏有蛊虫,她杀了我,将我丢下山崖。我为苗族人云叔所救,他是长阳在苗族的死敌。云叔与我交易,只要能杀了长阳,他便许我十年寿命。我答应了。以肉身为器,饲养蛊虫,可换十年行尸走肉的性命,我觉得很值。”
“那你之前说得什么早已得知长阳阴谋,提前潜逃出宫的事情都是假的!”仲长悲痛的的说着,“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妹妹。”
“告诉你不过是让你平添悲伤罢了,本来我打算报完仇就自行离开,等待蛊虫吞噬。可没想到上天送了个大礼给我。”阮娘乐呵呵的笑着。
“什么意思。”
“清至是鲛人皇族,而鲛人血泪可以将我救醒,这样我就不必死了。哥哥,你能帮我吗?杀了清至,拿到血泪,我就可以复活了。哥哥,帮帮我。”阮娘握住仲长的手,恳求道。一行清泪划下,阮娘的脸已经愈来愈薄了,靠近看甚至可以看见她体内蠕动的蛊虫。
“阿阮,我。”仲长抬起手,又无力的垂下。“清至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难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吗?哥哥,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你为我建的地宫内爬满了蛊虫吗?每夜,那些蛊虫钻遍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蚀骨之痛,我又做错了什么!”阮娘听了仲长的话,近乎发疯的喊道。双手死死的抓住桌沿。
“阿阮。”
“哥哥,别忘了,她长得像极了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