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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鬼母产子

之后的每一天白一生都在认真研习那本《三十六功》,所谓三十六功,说的正是赶尸所需要的三十六中功法。这第一攻便是‘站立功’,要能使僵死的尸体自己站立起来,第二攻是‘行走功’,为的是让尸体行走自如。

往下还有‘转弯功’‘过桥功’等一系列功法,其中比较有趣的是哑狗功。僵尸行走最怕的就是野狗,走脚的时候喜神被野狗冲撞了,很容易走煞。练了这功能使狗不叫,而且隔着很远就会躲开。

这三十六功之中最难练的是还魂功,所谓还魂功顾名思义就是将亡者的魂魄唤回来,这功法练得越好走脚的时候就越容易,传说还魂功连到顶级的老司能让喜神行动自如恍若活人一般。

不过这些对白一生来说还比较远,他现在要练的还是最简单的站立功。这站立功虽是三十六功里最基础的,却也要看施术者的天分,很多没有天分的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让喜神站立起来。

“天命付吾,吾命付汝,汝若负吾,天命不许,命抵,解伦常,我自魂飞魄散,汝自天地同寿… …”每天一大早,白一生就扎着马步站在院中念着这咒语,白南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饮着茶。

念了十几遍后,白一生有点儿累了,那一句“天命付吾”念得有些含糊。白南眉头一皱,手中一根细竹竿一下抽在了白一生的胳膊上。白一生冷不防挨了一下,痛的呲牙咧嘴,却丝毫不敢乱动,只得更加用力的喊着:“天命付吾,吾命付汝… …”

直到日上三竿了,白南才让白一生休息了一会儿。此时的白一生手臂上已经肿起了十几条血痕,看上去血肉模糊的。白南虽然严厉,但白一生终究是他的孙儿,说不心疼也是假的。

“一生啊,有没有后悔跟爷爷学赶尸?”白南一边掏出药膏来给白一生摸,一边问道。

“没有!”白一生干脆利落的回答。

起初白一生以为跟爷爷学了赶尸就能带一大串喜神走街串巷,很是威风,但真正学了才知道做老司是要吃那么多苦的。但白一生认定了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更改,就算是吃苦也要将三十六功学会学精。

白南笑着拍了拍白一生的脑袋:“乖孩子,爷爷知道老是念决太过枯燥了,你这两天再把口诀念熟一些,爷爷带你去赶尸客栈里收了那诈尸鬼,到时候爷爷把这三十六功给你演示一遍,给你开开眼界。”

白一生一听就来了劲头,他从没见过白南亲自让一具将死不久的喜神重新站起来的样子,心中满是好奇。这股好奇心催使着白一生更加努力的念口诀,白南很是满意。于是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白南带着白一生悄悄的出了门,来到镇外的喜神客栈旁。

“爷,她会在这里等我们么?”白一生低声问道。

“应该会,她的身体是槐木铸就,没有人血的滋润很快就会腐烂,拖着这样一副身体生活在世上也是痛苦。她既然报了仇,应该也想着去轮回吧。”白南说着。两人走进了喜神客栈。

喜神客栈里一片漆黑,而且弥漫着一股霉味儿。白南抽出火折子点燃了一盏油灯,果然看到了瑟缩在角落里的柳莺儿。

柳莺儿身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尤其是一双槐木雕刻而成的腿上生满了蛀虫,脓水从虫子蛀出的洞里流出来,在她身下凝结了成了一片。

她的脸还算是完整,只是双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眼光里也一点儿神采都没有,整个人形同骷髅,但是肚子却格外的大,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师傅… …您来啦。”柳莺儿见到白南进来,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白南看到柳莺儿高高隆起的腹部就暴跳如雷:“你早就怀孕了?!”

“是… …我死之后,这孩子不知为何没有流掉… …”柳莺儿断断续续的说着:“师傅,求求您帮我将这孩子超度了吧,我不想它和我一同到地狱里去受苦。”

“这是鬼胎啊,我… …”白南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柳莺儿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枯瘦的手一下捂在了肚子上。

“啊!好痛… …”柳莺儿惨叫到:“师傅,救救我… …好痛啊… …”

一股脓血从柳莺儿的双腿之间流了出来,和她身下的脓水混合在了一起,霎时间一股恶臭就充满了整件喜神客栈。白一生闻到这味道几乎要吐出来,急忙窜到喜神客栈外呼吸新鲜空气。

白南看着不断惨叫的柳莺儿,脸色凝重的说道:“你这是要生了?鬼产子,大不吉,这孩子若是生下来肯定会祸乱一方,我必须要除了他!”说罢白南举起手杖就往柳莺儿腹部打去。

柳莺儿痛的连话都说不出,眼看着那拐杖就要打在自己肚子上,她竟蜷缩起了身体,硬是用头挨了那一击。白南用力极大,这一下几乎把柳莺儿的头骨打裂。

白南看到柳莺儿为了自己的孩子宁愿用头生生抗下自己的击打,心中也是一紧,就在此时,白一生匆忙从外面跑进来。“爷爷,不好了,我看到远处有很多白点儿,恐怕是那个鬼驼子来了!”

“什么?”白南一愣,显然是不明白鬼驼子为何会出现在赶尸客栈旁,但是转瞬间白南就明白了过来。“呵,鬼驼子是为了这尸婴来的!这尸婴要是给他得了去可就不妙了!”

“爷,那您把他打跑了不就是了?”白一生现在还记得鬼驼子的残忍,对他很是厌恶。

白南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杀鬼驼子?但是当年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是现在了。

白南低声冲地上还在不断呻 吟的女鬼说了句:“你的孩子要是落在那个人手里,一定会比下地狱可怜一千倍!一会儿你若和我一同击退他,我白南愿尽全力渡化你和你的孩子。”

柳莺儿痛的几乎昏厥,也不知听没听到白南的话。白南也来不及再说第二遍,他拉着白一生飞快的跑到楼上躲藏起来,紧接着,白南左手从怀中掏出两张紫色的符纸来,手腕儿一晃,那符纸竟然自己点燃了。

在符纸上燃烧的火焰漆黑如墨,而且几乎是一瞬间火焰就将符纸烧成了灰烬。

“吃下去!”白南一边说一边将符纸灰塞进白一生嘴里。白一生愁眉苦眼的吃了,显然味道不是很好。

“趴下,别出声。”白南自己也吃了符纸,之后将一生压在身下。白一生从未见过爷爷如此紧张的模样,只好乖乖的趴在地上不敢出声。一时间,整个喜神客栈里只剩下了柳莺儿的惨叫声。

柳莺儿叫的越来越凄厉,身下的血水也越聚越多,大股的脓血几乎将她淹没其中。就在此时,随着彭的一声巨响,喜神客栈的大门被一个人踹开了。“死婆娘,你怎么现在就生!”鬼驼子看到柳莺儿正在产子,气的破口大骂道。

柳莺儿痛苦异常,根本没时间管鬼驼子。那鬼驼子厌恶的看了柳莺儿一眼,从怀里掏出了那装满尸油的瓶子,用右手小拇指的指甲盖儿挖了一坨,摸在了柳莺儿的额头上。说来奇怪,这尸油一抹上去,柳莺儿立即停住了惨叫。

“死婆娘,跟爷爷去坟地里!要是敢生在半路上,看爷爷不扒了你的皮!”鬼驼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喜神客栈,柳莺儿竟真的站了起来,跟着鬼驼子一起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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