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纳闷问道“哥,沈爷爷,什么不可啊?我手上有封印?”
王越用目光扫视一遍两人,而后转身对着易尘说道,“小尘,你每次运转玺力,会不会感觉玺力如同无底洞一样在身体的某处消失掉?”
易尘点了点头,“是的,老爹你不是说那是我玺脏天生枯竭导致的嘛。”
易天行叹了叹气,侧身看向易尘。缓缓说道“小尘,你玺脏受损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十多年前被人封印了…而封印你玺脏的就是王大叔和沈大叔”
易天行深深看了眼王越和沈春秋,接着道“十多年前,举国动荡,我们只有出此下策,才能让你隐藏在这茫茫人海之间,不被那些人所发现。”
易尘举目看向王越,旋即看了眼沈春秋,见两人微微点头,问道“哥,我们为什么要躲着,到底是谁想要我们的性命,为什么我们会被那个刺客袭杀。”
易天行看向王越,见他闭目思索,转而试图请教沈春秋。只见沈春秋向王越方向迈了一步,沉声问道“老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的,小尘迟早也要面对这些事情真相的,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王越沉默不语,睁眼看着易天行,见其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于是对易尘说道“小尘,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吗,你不是也好奇为什么会被那个刺客刺杀吗?现在我就告诉你好了……”一席话在这小屋子里娓娓道来。
他,是铁之王国的天之骄子,十六岁便是圣玺境巅峰,跻身铁秦十圣之一,而后数年时间里,他一路破境,以二十一岁之龄位列成为铁之王国里五大铁王座之一,铁王陛下御赐封号“破军”王座,掌管铁之王国中心都城铁秦的防卫与治安。
他,叫铁钉儿,是昔日铁王府府主,也是易尘易天行两人的父亲。
铁钉儿在那个年代里可算得上是人中豪杰,鬼中枭雄,无人敢与之匹敌。据说当时铁王陛下在朝堂之上盛誉那个小憩在一旁铁王座之上的男人。
铁王陛下当时形容铁钉儿道“但有破军在我铁王宫一日,纵使北方羌族万马千军来犯我铁都,我也敢稳睡帝王榻!”
但这一切,却因十五年前铁王陛下的铁腕血洗而结束。一切都在那个月里发生改变,那场历时两个月的血腥镇压,开始于铁钉儿出使楼兰古都的路上。
那一日,漫天黄沙被狂风卷起,杨柳条儿在风中摇曳不定,铁钉儿一行数十人身骑高头白马,往铁之王国的回程上走。
在距‘雄楚’古城数百里的路上,铁钉儿一行被铁王陛下所拦截住。
事后据活下来的铁乌鸦士所说,在那场战斗中,整整六位圣玺巅峰玺术师,率领着六千铁甲乌鸦士们试图攻陷破军的防御。
但是,在那个男人的剑下,数以千计的人竟然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在铁钉儿精湛绝伦的玺术下愣是陷入僵局。
后来还是两位王国之字的铁王座降临,以逆天之力将铁钉儿秘密斩杀在了那柳叶林。
就是这次血洗铁王府之后,铁秦的上层知情之人们都噤口不言,而这似乎成了铁王陛下的忌讳一样。没人敢问关于这场不知缘由的屠杀。
在当时,负责这场刺杀变乱的就是玺机七处里的沙海机处。而派出刺客刺杀易尘两人的,就是沙海之主宋圭……
短短数刻,易尘颤抖着,嘴唇泛白,诧异地看着王越,一双明亮的眼眸转而扫向五味杂陈的易天行。见易天行似乎早已知道事实真相的样子,身体不由得哆嗦起来。
的确,这个震惊的身世让易尘不得不呆若木鸡。易尘曾经也猜测过自己父母身份,觉得他的父亲肯定是行走人世间的玺术大师,母亲呢,肯定是来自哪家豪门的千金大小姐,然后必定是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可他哪曾想到过,自己的父母竟会是那旷世无敌的铁王座之一,还是曾经被冠名为破军的王座。
易尘只感觉头晕目眩,眼看就要晕倒。易天行快步上前,稳稳扶住了易尘。易尘轻轻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让大哥扛着一切的,转而看向王越问道
“王老爹,既然这样,那我身上的封印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要封印起我的手臂。。。”
王越握紧着手掌,走向易尘。手中玺力鱼贯而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手掌之间躺着,而王越低沉声音回道
“我们也是不得已的措施,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宋圭秘密派出无数潜伏在各个城邦里的沙蜉蝣们,凡是手臂有所异常的通通被那些沙蜉蝣们抓起来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让那家伙知道了你手上的异常。我们那段时间,被这张无形大网困得喘不过气,就快要成为铁秦都城里的瓮中之鳖时候,幸好屠夫连夜赶到了我们三人隐藏的地方。施以他的拿手妙术,将你这手臂上的气息封印起来,这才得以让我们从那大网之中逃了出来。”
话刚完,王越也正好走到易尘的身边,手中握紧的拳头张开是一枚铜钱,一枚和易天行一模一样的铜钱。
“这是?”易尘好奇地拿起这枚铁铜钱问道。显而易见,这是那之前王越给了易天行的母子铜钱里的子铜钱。好一番解释过后,王越这才转过身去,面对着那个邋邋遢遢的中年人,老乞丐沈春秋。
王越交待着让易天行在屋内好好养伤,老乞丐则带着易尘往着凯旋街区北侧的斗术园而去。王越自己则出去给易天行抓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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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术园是每个玺术士们决斗或是进行铁主朝圣仪式的地方,每个都城里都会有一座斗术园给那些发生纠纷以私了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地方。因而在这儿象征王权的铁乌鸦士们很少真正去管理,而是让乌鸦们委任城里有名的玺具师们来管制。
弓齐乃是被称为铁之王国五城最喜欢斗术的都城,因而这些斗术园都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在这五大街区里大大小小斗术园随处可见。
交了等额的银狮锭后,两人在看门的黑发少女带领下,进入了斗术园。
一进去园内,便看见大大小小的玺具或插在地面上,或丢在一旁的水池内,有的生锈残缺,有的还有鲜红血液在玺具上流淌着,未曾凝固。
易尘只感觉这儿全部都是玺具,那些架子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玺具,用城铁打制的黑色城铁细剑,篆刻有玺阵的丈八斩马刀…可谓是应有尽有。
老乞丐笔直走近玺具区,老乞丐顺手拿起一根铁棍锡梅,将这足有两丈长的铁棍背在肩膀上,对着易尘说了句“选好玺具了,到甲字号斗术室来,我试试你对的玺术的运用程度”。而后便转角走向斗术室。
易尘回应着“好嘞”,嘴角也是不自觉微微扬起。心中不由得雀跃起来,沈叔叔终于肯教我了,果然还是王老爹的话管用。嘿嘿,这次我一定要让沈爷爷对我刮目相看。
易尘也不是什么磨蹭的人,走过玺具架子,挑了把最为熟稔的枪矛,在少女的指引下,便快步走入里面的斗术室了。
一进斗术室,易尘就看见老乞丐已经脱下外套,手中铁棍已然不见踪迹,而老乞丐正双腿盘膝坐在一旁的地面上,诺大的斗术室内空旷无一人。
易尘走向老乞丐,手里拖着一把城铁打造的枪矛,问道“沈爷爷,我们怎么比试啊,是玺术对决,还是玺具对决!”
老乞丐抓了抓那本就杂乱卷曲的头发,抬头看着易尘,道“臭小子,谁说我和你比试,你的对手是他呢,嘿,小天,给你师弟打个招呼嘛。”
易尘顺着老乞丐手指指向的地方看去,顿时心中凛然,身体也随之一滞嘴,里不由自主骂道“你这是个什么鬼啊!”
站在对面的,一个少年衣服破烂地微笑着,一手扶着铁棍,一手向着易尘这个方向打着招呼。不过却因为那瞳孔里没有眼珠,而尴尬地朝着老乞丐沈春秋挥手。
这个少年不久之前用手指敲击破碗的木盲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