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寺中的部分学生看我的目光有些怪异,背着我还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但有觉得并没有哪里不对劲儿,依然自由自在的活着。沈说说不再身边的时候,我就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偶尔会跑去图书馆看书,在那里总会遇到许息灯。
他习惯性的坐在窗台上,舒展着修长的双腿,阳光侧照下的脸庞,干净而忧郁,看见我后,总是对我笑笑,然后让我坐在他对面。递本书过来“这本书看着挺有意思的,你看看。”
“怎么没去画壁画?”
许息灯给我一个苦笑,我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与其让说说留给自己一个不愿靠近的背影伤心又难过,还不如自己先离开的好。
就这样,我经常和他在图书馆里度过很多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他望着窗外落英纷飞时,眼神特别的落寞,总是喃喃低语着:“深秋啊,深秋呢。”
而我总是望着他,忍不住的心疼,我问他“你喜欢说说吧?”他扭过头来,眼里晃动着深深浅浅的忧伤,然后就笑了。
而我在看见他的苦涩笑容后,鼻头一酸,泪水肆无忌惮的滚落出来。他踢踢我的脚,眼里一层水光闪动,他笑着说“你哭什么呢?我都还没有哭呢。”
日子开始进入秋末。
风开始变得冰凉,拂过额头的时候,有些沉重。风把阳光吹的稀薄,薄薄的一层,阳光下很久都感觉不到温暖。
曾经葱郁的银杏枝头,茂密的叶子把粗壮的树干隐藏的密不透风,炎炎夏日里,一整片一整片风吹不散的幽绿,都已随着日起日落,随着季节变迁,随着时光抚摸,渐渐变得斑驳嶙峋。半黄半绿的叶子悠悠荡荡从半空掉下来,砰!,沉重的覆满了干净的水泥路。
我知道那些手牵手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我知道曾经的欢声笑语都将被深秋的风吹成遥远的记忆。
回不去了,那个我们曾经六个人用信任与爱,一针一线编织的小小世界,在江千优拉着杜利辛的手,一脸幸福的,慢慢的远离我们的那一天开始,便停止了运转,不再生长。
我们的友情被时光驯养后再被遗弃。
曾经的晴朗天空也随着沈说说沉默的注视着她们离去时,眼里晃动着的泪光,开始变得阴霾和乌云密布。
我们有了隔阂,一场大雨后,就成了谁也逾越不了的鸿沟。
但其实这并不算是我们六个人的友情终结。
江千优和杜利辛的疏离,只能算是为我们互相怨恨的后来打响了一记有力的警告。
事情的源头,是这天我抱着作业往南楼走,走的好好的,突然有几个女生堵在我面前,未等我说话,其中一个女生就把一罐牛奶往我头上倒。她恶心的看我一眼,满是讥讽的问:“听说你喜欢你自己的亲生妹妹,还是爱情的那种,这是真的吗?”
如果要形容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的感觉,无非就是感觉到浑身失重的惊慌感,那种摇摇欲坠的无措感,你想死,但却求生般的不愿意停止呼吸。
那一刻,我只是有一个念头:穆生,我的穆生在哪里。
周一大会结束后,大批学生蜂拥而上,争前抢后的聚集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
符百晓对于这种看八卦的行为,一如往常的翻个白眼,准备回教室的时候,听见人群里冒出一句“沈耶达是谁?”,符百晓的兴趣便被勾了起来。
学生会长最大的优待就是,走哪儿都有后路,符百晓用眼神和身份,轻而易举的破开了一条小道。
符百晓站在公告栏前,望着不知道谁张贴的白纸黑字后,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下来。
“同胞百合的**史”
下面醒目的是沈耶达和沈穆生的名字。
符百晓在看到沈耶达这三个字后,她便看不下去了,她把手上的资料交给身边的女生,推开围在眼前的学生,一把将那张写满污秽言语的A3纸撕下来,故作镇定的窝成一团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冰冷的扫了那一群不满她这么做的一群人。然后脚步渐次加快的满贺兰的找我。
可是撕了这一张,还会有别的。
许息灯和陈与陌看见消息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两人皆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陈与陌干干的说:“谁、谁开的玩笑,真是的,有点过头了。”
许息灯默然。
路过的汪非悉,似笑非笑道:“我可不认为这是个玩笑。”
和他一起的乔漉,故意道:“看来之前千优告诉我的,是真的……”
许息灯:“千优?”
乔漉笑盈盈的看着他,嘴角的弧度特别的好看。
另一边里,林暖音看到后,把嘴巴张成了O型,然后不顾及一边脸色惨白的江千优,直接干呕一声,批驳道“真的假的,这也太恶心了吧。”扭头看着江千优,她想起乔漉逼着江千优搬出来时的坚决,在联想到这些事情,“哦~难怪你要搬出来呢,看耶达逆来顺受的样子,怎么有勇气做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江千优知觉浑身酸痛的厉害,她疲惫的太狠了。不由的担心,沈说说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
而此时。
校长室里,沈说说用一系列言语将校长轰炸的精神崩离,她的理解,她用“fuck,****”之类的词汇夸赞校长。
校长气的大眼瞪小眼:“谁谁谁告诉你这是夸赞的词?”
沈说说:“符百晓啊!”
噗——
校长疲惫不堪的摊在他的皮椅上,他很清楚,这是年级前十的符百晓跟她开了个玩笑而已。而这个傻丫头居然还当真了。
沈说说的夸赞还在继续,校长被夸赞的跟犯了哮喘病的病人似得喘大气。
沈说说在一边收腹挺胸,心情亢奋的唱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你的肉和学筑城我新的长城……”
校长只得虚脱的用眼神杀着沈说说,气短的放狠话:“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沈说说不屑他,跳上他的办公桌兴奋的载歌载舞起来。
那可是好几万的实木桌哇,而且沈说说穿的鞋可是有铆钉的啊,撕啦啦,几条刮印。
校长终于忍到了极限,深吸一口气,头一歪,驾崩了。
忙着画壁画的舒有意,悠闲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沈说说,宠溺叮嘱着:“说说你小心点,小心摔下来。”
沈说说哼他一声:“不准帮大叔说话!”
舒有意唇角弯了起来,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校长休息的差不多后,沈说说也闹够了。沈说说坐在办公桌上说“大叔,咱俩玩游戏吧。”
校长哼鼻子:“什么游戏?”
“猜丁壳,打巴掌。”
校长撩起袖子,双眼火光四射,这是他报仇的好机会啊!“行啊,来!我就不信我治服不了你这小样儿!”
沈说说拍拍他兴奋高耸的肩膀:“别着急啊,我先跟你说说规则!”
校长瞪眼,蓄势待发:“说!”
沈说说讲师般,细细道:“这个游戏是这样的,你要是输了呢,我就给你一耳刮子,要是我输了呢,我也给你一耳刮子,碰着出一样的,我就左右开弓给你俩耳刮子。”
校长中了一枪,怨气冲天:“你觉得这规定合理吗?!!”
沈说说坦然:“我觉得特别合理啊!”
校长暴怒:“那好处都朝着你转的,你当然觉得合理,我反对,你得修改!”
沈说说耍泼皮,摊开手:“修改不了,规定就是规定,你反对也没用!”
校长不依。
沈说说鬼术辩驳:“大叔你不要觉得不公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别说我规定的不合理了,那国家法律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啊,即使不合理。该判还是照判不误,你想,现在这是世道里,警察关错人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不管误关多少年,回头给一笔钱,也就能了事儿了,你要是觉得我的规定不合理,”掏掏腰包“我这还有两块五,你把脸扭过来,让我打,我就把钱全给你了!”
校长孩子气的撇嘴:“你少来,说说你少来,难道你觉得我的脸就值两块五?我告诉你,五块起拍!”
沈说说笑的如花似玉:“不不不,我一直都认为大叔你的脸是无价的。”
校长听着觉得挺荣耀的。
沈说说补刀:“但我的巴掌只值两块五,所魏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就认命吧!”说着就要抽巴掌强上。
校长捂脸退到角落里:“你少来,说说你少来!小心我在我儿子面前告你状!”
提起小骆驼,沈说说想起什么事儿来了。
沈说说流里流气的笑哄“那行,你要是觉得规定不合理,那咱们就不玩了。”她公正的坐在办公桌上,对校长招招手,“来来来,做着聊聊天,我问你小阿姨生宝宝了吗?”
一提起儿媳妇冀靓,校长就满眼慈祥,“没呢,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呢。”
“男宝宝女宝宝?”
校长笑的幸福:“女宝宝。”
沈说说望住校长的笑脸,心里觉得挺奇怪的,她想,明明她爸提及男宝宝才会笑的很开心。
沈说说念了一句“那挺好的。”又问“想好名字了吗?”
“没呢,名字这事儿,得由你小阿姨来定,孩子是她幸苦生的,她喜欢什么名字就什么名字。”校长正说着,电话响了,说了两句话后,就表情严肃的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