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这个废物还奸猾的,老子竟然被你给耍了!不过,你想要扮猪吃虎,还得看看老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秃顶老大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溅在脸上的鲜血和脑浆,桀桀怪笑起来。
刚才原破天对陈二说得明白,他也都听到了,声音中充满了怨毒。
这也难怪,一场内讧之后,他可是复出了惨重的代价。两个得力的手下都死了,一个还是死在他的手下,另一个若不是去对付原破天了,估计也得来围攻他。而且,他的姘头也背叛了他,给他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不过,最惨重的还不是这一些,而是他所受的重伤。
张大对今天这一战早有预谋,准备的竟是无比充分,反观秃顶老大,虽然实力远胜,却是一向自大惯了。猝不及防之下,他虽然击杀了张大,自己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现在,他的一条右臂血肉模糊,无力的耷拉在身子一侧。
“我知道你很恨我,也很理解,你到底有多恨我。”
原破天淡淡的笑了起来,笑得风轻云淡,笑得秃顶老大有一种把他生吞活嚼了冲动。尤其是原破天的下一句话,更让秃顶老大一用力,嘎嘣一声把自己的后槽牙给生生的咬断了。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活该倒霉的人,第一种是自不量力之人、第二种是鼠目寸光之人,至于第三种嘛,便是前二种兼备之人。很不幸,你就是这第三种。所以,你便不要怨恨了,老老实实去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
“废物,你可有点太狂了!老子承认,你的确很有心机,但是老子只要一拳下去,轰爆你的脑袋,看你还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秃顶老大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可以看到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这一半是让右臂的伤给疼得,另一半则是被原破天给气的。
原破天则是若无其事一样,轻笑道:“那就就过来试试好了。”
“很好!”
秃顶老大先走过去,慢吞吞的从张大身上搜出了储物袋,一举一动极为迟缓,似乎在显示着他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而他,他又缓缓的直起腰来,死死地盯住原破天,狞笑道:“其实这样也不错,他们都死了,再弄死你,老子就可以一个人独享这笔巨大的财富了!”
“是吗?”原破天轻笑着,扫了一眼秃顶老大的右臂,讥诮的道:“你现在用的这种力量,不是你本身的力量吧?让我来猜一猜,应该是某一种加持用的符箓吧?很显然,这种力量已经远超过你的能力范围,你的右臂就是被这种外力给废了的吧?我倒是很好奇,现在的你,怎么去独享你所谓的巨大的财富呢?”
秃顶老大一直在极力的掩饰,可是,原破天对于人体构造非常了解,而幻变魔域中的虽然都是虚幻的意识体,但在结构上与真人没什么两样。原破天一眼便看了出来,秃顶老大这条手臂已经完全废了,骨头粉碎、连大部分的筋、肉、血管都搅成了一团浆糊。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源力符箓?哼,老子是什么人,手臂怎么会???啊???”
秃顶老大顿时大吃一惊,原破天不是一个以不学无术出名的废物吗,是怎么看出来源力符箓的?而且,原破天连他的手臂已废都能看出来,这个观察力也可以说惊人。
他是走惯了刀尖的人,这种人就像是豺狼一样,会想尽种种办法把自己的虚弱之处藏起来,故此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掩饰。可惜,他右臂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手臂轻轻一用力,便疼得大呼了出来。
原破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目光之中,隐隐带有一丝讥讽,似乎是在嘲弄这徒劳的举动。
秃顶老大又疼、又气、又急,目中杀气大作:“废物,老子就算是一只手废了,杀你个废物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我说过,你想试试的话,过来便是。”原破天脚下不丁不八的一撇,讥诮的看着秃顶老大。
与此同时,月魔瞳术再度发动起来,这一次,他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源力的运行方式和路线。不过令原破天不满意的,是与陈二相比起来,他的源力发动速度显然要慢上那么一点。
这种区别,就在于陈二本身就修炼的源力,而原破天却先要用月魔瞳术把他的真气、魂力调动起来,再重新生成源力,用杀神诀的方式释放出来。这个过程,是由两段不相干的功法硬生生的衔接起来的,衔接上有着很明显的空隙。
在对付眼前这些人的时候,当然没什么两样,这是这些人太弱了,根本抓不住那一丝丝的空隙。但是,万一碰上一个高手,这一丝空隙就有可能成为致命的破绽。
不过,秃顶老大是没有发现这一丝空隙的本事了,正相反,他的脸色逐渐惊讶、随即则变得惊恐起来。
“你,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废物吗?”
这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原破天与刚才不同的地方。现在原破天身上,犹如一处寒风之穴,正在源源不断的发出凛冽的杀气,就有如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一样,呼啸着侵蚀着他的意志。
该死,那位大人还说这小子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世界上要都是这种废物,还让我们这种人怎么活?
秃顶老大在心里忍不住骂了起来,而且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陈二刚才就是死在了原破天的手下。他偷偷的瞄了一眼陈二的死状,心底顿时生寒,禁不住的胆怯起来。而他看向原破天的眼神,也不可掩饰的发生了变化。
原破天自然看出了秃顶老大的变化,对他来说,若无必要也是不想亲自动手,以免在杀神诀的影响下,被幻变魔域再一次盯上。
“你以为,就凭现在的你,是本少的对手吗?”原破天背负双手,神态自如、仿佛全然不将秃顶老大放在眼里的道。
此时,秃顶老大已将原破天视为与自己同等的对手,甚至有一种服软的冲动。
不过他是个亡命徒,而且他比张大、陈二看得都明白,他与原破天之间,绝对不存在屈服、求饶就能活命这种关系。
只是他现在废了一只手,又看不透原破天,心里已经胆寒,故此,秃顶老大也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小子,我不得不承认,我小看了你。”
秃顶老大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摊,一脸忌惮的道:“就凭你的这份心机,谁说你是废物,谁特码才是不长眼。这样吧,咱们两个各退一步,我也不杀你了,放你离开!不过,你必须给我打开储物袋,也必须对神灵起誓,你和白家都不得追杀我!”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和解?”
原破天目光一动,神色有了一些微弱的变化。然而,他的心里却在轻轻笑着:这万变千幻魔云蚌的套路,果然很深啊!
现在,他已经大概推测出了幻变魔域的运作机制,虽然不敢保证全对,不过也是大差不差。
像是秃顶老大这些虚幻的意识体,就像是一个个牵线的木偶,这些木偶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按照生前的性格和习惯,在幻变魔域的操纵下,产生一个个动作和反应。
坠入幻变魔域的人,若是一开始就失去了心智,那么动作和反应就跟秃顶老大这些虚幻的意识体差不多了。一旦被折磨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那么,他们就会彻底变成虚幻的意识体,永世在幻变魔域中沉沦,同时外界的身体也会死亡。
这一切,就像是一出早已排练好的木偶剧,每一个剧情,虽然可能有种种转折,最终的结果却只有一个。而万变千幻魔云蚌,就是在大幕之后的主导者。
不过,而像原破天这种保留了自己意志的人,就像是这出戏中的变数。他虽然也要遵循着幻变魔域的规则,甚至要隐瞒起来自己保留了意志的真相,以免引来万变千幻魔云蚌的注意,但是他的命运却是由自己来掌控的。
这时候,原破天又想起了关于万变千幻魔云蚌的一个描述,一个传说之中、描绘的非常模糊的说法:迷蒙中,有恶魔在窥视,它以折磨、玩弄为乐,只有目睹这一切才能让它满足???
这句话,说出了一种可能:万变千幻魔云蚌,可能会以不知道什么形态,隐藏在原破天身边,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也就是说,原破天要破这幻变魔域、重返现实世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把万变千幻魔云蚌给找出来。
除了幻变魔域之外,万变千幻魔云蚌最擅长的就是藏匿,要在它的老窝把它给找出来,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不过,原破天倒是不担心这个,他只是有一个疑问:他自己能保留意志是因为守护血光,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接受了杀神诀的影响。可九五二七呢,他能保留意志,难道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如果真的不需要的话,那么,他会不会就是万变千幻魔云蚌所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