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知道那个小****在哪里落脚？她爹死了之后，房子被她卖了，屋子里东西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她回来又不往村上住，我们怎么知道她妈了个逼的去哪里住？”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有宋一萌参与拐卖，电话那头的家长显得异常的暴躁，嘴里的脏话也是不断。
要是换做平时，对方这样满嘴脏话，而且还用那么不尊重人的称呼去称呼一个女孩子，桑陌成肯定会直接挂断电话，但是现在是在办案子，而且电话那头的还是受害人的家属，他只能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继续问道：“你们几家跟宋一萌家以前有没有什么过节？”
宋一萌回到镇上，第一时间就是去接近四个女孩子，并带着她们购物让她们放松警惕，这说明这次拐卖行动是宋一萌他们策划已久的。这样经过精心预谋的案子，多半都是有起因的，如果说宋一萌跟这几户家庭有过节还解释得通，如果说她们之间没点什么，反倒不正常了。
“过节？！什么过节？她一个小屁妮子，我们几个大人能跟她有什么过节？就算她爹宋光明活着的时候，我们也没跟她爹有过什么冲突，怎么可能有过节？”电话那头的家长显得十分的激动。
“没有过节就好。我们这边会尽全力找人的，你们也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可能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得罪了宋一萌或者宋光明？”桑陌成还是想让几个家长好好想想，这个案子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什么，这样从源头找起，要好一些。
挂断电话，桑陌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童爱国的电话就再次打了进来：“小桑，刚才派出所接到了报警电话，有人在镇子废弃的氨水厂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
“年轻女尸？”桑陌成的心里顿时一沉，在这个关头发现女尸，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很有可能就是四个失踪女孩的其中之一。略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桑陌成继续道：“氨水厂在哪里？我跟小罗直接赶过去。”
“到了镇上中心市场的那条街，就一直向西走，下了公路，再走两里土路，就看到了。”
“好，我知道了，现场见。”
挂断电话，桑陌成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直觉的感受到，这具女尸一定是失踪的少女之一。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拐卖案件，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儿。普通的拐卖案件，这些少女在嫌犯的眼睛里，就是一捆捆钞票，怎么会舍得伤害甚至弄死这些少女？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也许女尸与几名失踪的少女没有关系，或者，只是嫌犯在控制少女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让其中一个女孩意外死亡，也是有可能的。这种情况在拐卖案里也是经常见到的，受害人在反抗的过程中过度挣扎，导致凶手凶性大起，失手杀人也有可能。
半个小时之后，桑陌成和罗振江赶到了镇上那座废弃的氨水厂院内，刑警队的同事已经在现场忙着勘查，提取样本。派出所的同事也在附近帮着寻找线索。
童爱国站在警戒线里面看着在废弃大楼旁边地面上躺着的那具****着身体的女尸皱着眉头想事情，直到桑陌成走到他跟前，开口跟他打招呼，他才反应过来。
“老童，通知老屠了没有？”有了尸体，自然需要尸检，桑陌成刚才只顾着往这里赶，忘了打电话通知屠国忠和萧玉琳。
“通知了，老屠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应该能赶到了。”
“大致情况是什么样子？你去看过没，是不是失踪的女孩子？”
“是其中一个女孩，发现尸体的是附近村上的小孩子，这个氨水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成的，荒废了很久了，因为以前有小孩子爬氨水厂的烟囱，发生过困在烟囱顶部的案例，在那之后，氨水厂的大门都是锁着的，这些孩子平时会偷偷的翻院墙进去玩，他们今天下午在这里玩的时候，发现了死去的女孩，就赶紧跑回村上告诉了父母，是他们父母打电话报警的。”
“死因是什么？”桑陌成说着，就要走上近前去看看。
“是从高空坠楼而死，不过看样子生前曾经遭受过性侵犯，刚才老张和刘健已经上楼去做勘查了，应该会有发现。”童爱国回答道。
桑陌成靠近之后，看清楚了女尸的具体情况，她的身体呈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态，而且手脚看起来与身体的比例很不协调，像是一个扭曲的泥娃娃。桑陌成知道，这是从高空坠下之后，体内的骨骼被摔碎之后，在肌肉的作用下，人体会缩小的缘故。这是判断高空坠亡的最基本常识。
没多大一会儿，屠国忠领着萧玉琳和吴征赶到了现场，戴好手套之后，进入现场，开始对尸体进行初检。
这一次，桑陌成没有跟过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氨水厂那栋七层高的废弃大楼。他顺着满是灰尘和荒草的楼梯一直来到了顶楼，找到了正在现场做勘测张玉国和刘健。
“桑队，你来的正好，我们差不多弄完了，正要下去。”张玉国说道。
“有什么发现没？”
“有，你来看。”张玉国指着空荡荡的窗口对桑陌成说道：“死者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我们在墙体上面发现了摩擦留下的表皮组织，还有部分血迹，看样子，死者是自己受不了凌辱，自己跳下去自杀的，有其他人试着抓住她，想要把她救上来，但是没有成功。那个救人的家伙当时他想要抓住跳楼的死者，双手应该都用上了，只能依靠腹部跟窗台的摩擦力保持平衡，窗台上的表皮组织和血迹，应该就是他留下的。我们已经坐了提样，等回去检测之后，看能不能在DNA库里面找到吻合的样本。”
“除了这些呢？”
“从地面灰尘被清理的情况看，他们应该拿了一条毛毯铺在了地面上。地面上有体液，还有血迹。我们也做了提样，不过我估计是几个受害人的血迹。”
“总共有几个人？”桑陌成沉声问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出离了愤怒，这四个女孩正是最美好的青春花季，却遭受到了这样的摧残，还死了一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兽行？
“我跟刘健刚才在现场找了，在角落里仍的新鲜烟头至少有十几个，不过没做检验之前，我没办法确定嫌犯到底有几个。对了，这些烟头中，还有女士香烟存在，这些女士香烟应该是宋一萌抽的。”
“她也是女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帮男人做出这样的罪行？”桑陌成不由得脱口问道。其实他只是感慨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询问张玉国。
“也许宋一萌现在在那些有黑社会性质的夜总会上班，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抓人过去，给夜总会增加新人手，只是在操作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其中一个女孩不堪其辱，跳楼自杀。”张玉国推测到。
听了张玉国的话，桑陌成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大像，如果宋一萌真的是为了单纯拐骗少女，把她们控制之后带去做妓女，这种破处的行为，应该在酒店举行更好，因为那里更安全，而且，处女在色情场所交易的价格也很高，我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更像是报复。”
“报复？”
“对，是报复。你想想，案发时的现场会是什么样子？几个男人控制着几个女孩，在这里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而宋一萌就在一旁抽烟观看，如果她不是想要报复，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么说也对，她一个女孩子跟这些强奸犯混在一起，去残骸自己同村的花季少女，如果说不是报复，还真的没有其他解释了。”
“现场的线索都采集完了吧？咱们下楼去看看，老屠这会儿应该做完初检了。”桑陌成招呼道。
三个人从楼下走了下来，重新来到案发现场的水泥地上，屠国忠和吴征正在忙着把尸体往装尸袋里装，准备装车运回去进行详细解剖。
“老屠，初检结果如何？”
“死者死于高空坠楼后的血气胸，胸骨摔断之后，刺入了肺部，最后窒息而亡。死者生前遭受过性侵犯，看起来更像是多人造成的，普通的达不到这样的瘀伤。”
“我在她的下体发现了大量的男性荷尔蒙分泌物，已经提取了样本，你回头让老张分析一下，就知道了。”屠国忠说道。
“除了这些之外呢？”桑陌成想知道，女死者生前是否遭受过暴力伤害。
“有，女死者的脸上有殴打造成的瘀伤，颈部也有掐痕。对了，她的身上还有烟头烫伤，不过不是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