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会议室。
“所长,刀疤这个人并非善类,我们查了他那么多场子,收缴了那么多赌款,今后得多加小心了,提防他报复。”赵海说。
“这个事情我考虑到了,这样,赵海,你安排兄弟把刀疤给盯好了,我们要把他抓住、判刑。”
“所长,这个事情我看并不容易,刀疤这人很少亲自到赌场。我觉得……现在的地下赌场不单单我们辖区有,别的辖区,甚至整个区、市都很多……”
“何大保,你的意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你是不是想说到处都是赌场,别人不管我们也不要管,把眼睛闭起来就是天下太平!”唐崇明盯着何大保,无明火油然升起,他大声说道:“我不管别的辖区怎样,在这,我的辖区内,我不允许有赌场的存在,只要是违法的事,知道一宗打击一宗。如果有人觉得别的辖区不管不问那就是好,那好,你可以到别的辖区去,我这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唐崇明喝了一口茶,说道:“赌博残害了多少人,撕毁了多少原本幸福的家庭。很多不安定的社会问题都是由于赌博连带出来的根本问题。我需要大家明确的是,我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警察就该干人民警察该干的事!我来所里不是很久,但我在基层也待过十几年,我很清楚基层的状态。”
唐崇明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打开烟盒从里面掏出一根点着吸了起来。
“我不管我们所里以前是什么状态,从今天开始,我要看到的是,警察就要像个警察,干警察应该干的事,我们要对得起我们身上的这身警服!再次给大家提个醒,我希望大家记得我之前开会时说过的话,千万别做那些丢我们警察尊严的事!”
会议室烟雾弥漫气氛凝重,唐崇明给大家明确了下一步对辖区内黄、赌、毒的行动安排,并全员立下军令状,对大清扫过程中不作为的警员一律追究责任。
第二天,针对辖区内黄、赌、毒等违法行为的全面摸查工作开始了。便衣民警扮演着各类角色深入大街小巷。一连三天,全所警员针对从眼线那里得来的消息做了摸底与踩点,并对辖区内的其他‘可能地’进行了走访排查。
翌日,唐崇明联合区中队对刀疤的3个赌场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共抓捕犯罪嫌疑人18人,其中小头目4人,一共收缴了260多万元赌资。
三个赌场同时被查,刀疤召集手下各头目开了个碰头会,最近半个多月以来赌场遭到的巨大损失,其罪魁祸首就是沙城派出所所长唐崇明,此人不除,将永不得安宁。此人不除,将难泄心头大恨。
“这几天刀疤他们很安静,其他的赌场也歇业了。”赵海说。
“他难道就不涉黄涉毒?”唐崇明问。
“所长你有所不知,刀疤他们以前也从事毒品交易,后来我们这来了个厉害的角色,一夜之间就把地盘抢了过去。对,这个人叫做雷风,他不允许他的地盘内有毒品和毒品交易的事情存在。之前有个小弟瞒着他贩毒,结果被他了结了。之后就再没有小弟敢碰毒品,那些戒不了毒的瘾君子只好选择逃离。”何大保娓娓道来。
“哦,这个雷风是什么来头?”唐崇明问道。
“身份不详,只听说以前他在国外当过佣兵。”何大保说:“雷风这个人野心很大,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拿下了市南、市北和前湖三个区。有消息说他近期可能会有动作,他想吞并整个中南,不过下湖的刘京东和龙潭的欧阳兵手下兵强马壮,再说刘和欧阳是表兄弟,想拿下他们并不容易。”
“打起来也好,这些社会的败类,打死一个少一个!”唐崇明唏嘘道。
唐崇明自知自己在万疤眼里已是眼中钉肉中刺,刀疤肯定是想将他铲除之而后快,只要离开单位他都很是谨慎,不管是开车还是出入建筑物都多安了一个心。他知道刀疤那样的人肯定会玩偷袭攻其不备,但他不知道会是在任时任地会发生。让他感到安心和踏实的地方只有单位和家。
即日,下班以后唐崇明并没有马上离开单位,而是一直加班到晚上将近十点才驱车从派出所出来。走出不远,他看了看车后镜,后面有一辆黑色轿车。他试探地加大了油门,却没发现那辆车跟上来。原来是我多虑了,他想。放慢车速,匀速前进。打开音响,传来林子祥的《真的汉子》。
和平大道上的城市夜景叫人美不胜收,而这一切的存在仅仅是在短短的二十年间。祖国富强了,人民安居乐业了。而人民之所以能安居乐业,那是因为我们有几百万的人民子弟兵,而在城市中有我们这些人民警察。想来心中燃起一阵狂热,顿感肩上责任的重大。
一辆车从后面飞速地超了上来,是刚才后面的那辆车。对方右边车窗打开着,前后座各有一个青少年探出头来,他们手里各拿着几个鸡蛋朝他的车就扔了过来。
“啪!啪!啪!啪!”四个鸡蛋砸在了挡风玻璃上,蛋液顺着玻璃往下留,被风吹得慢慢散开遮挡了一部分视线。唐崇明稳住车降低车速,没有打开雨刮,他很清楚那样做不仅徒劳而且鸡蛋液会越刮越宽,那样整个视线都会被挡住,到时他不得不停车,只要他一停车,对方的可乘之机就来了。
像这样丢鸡蛋的伎俩犯罪分子经常用,而且屡试不爽。黑色轿车在投完鸡蛋后就开走了,这让唐崇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敢情他们只是吓唬他,又或许这只是一起不良青少年的恶作剧。尽管对方已经远去,唐还是谨慎地观察起四周来,当确定安全后他才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拿过纸巾擦拭起挡风玻璃上的蛋液来。
“在繁华的城镇,在寂静的山谷……”
电话响起,传来《人民警察之歌》,唐崇明拿过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没有马上接听,一股不详的感觉袭来,过了一会,他按下了接听键:“喂。”
“唐所长,刚才的鸡蛋不错吧!”电话那头传来刀疤得意的声音。
“你!你想怎样!”唐崇明喝道。
“我没想怎样,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在你家里,正和嫂子和你儿子——当然还有我的兄弟们在一起看电视。”
刀疤冷冷地说完撕开唐家公子的封嘴胶带,然后给了他一巴掌,对方“啊”的一声对着电话喊道:“爸爸救我!”
“刀疤,你别乱来!你知道绑架警务人员家属会有什么后果吗?”唐崇明警告道,声音很是焦急。他扣上安全带,起动加油速度慢慢攀升,恨不得马上就回家去。
“哈哈哈,唐所长,你不用吓我,我是吓大的。至于乱不乱来那就要看你了,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要是看不到人我们就离开了,当然是带着嫂子和唐公子——后果你是知道的。”刀疤张狂道。
唐崇明边和刀疤对话边拿过另一个手机查找起号码来,正想按电话,刀疤像知道似的在那头说道:“唐所长,我警告你千万别报警,这一路上都有我的人,我不希望看到有第二个人来,否则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
唐崇明把电话放下,一路狂飙,一连冲了两次红灯。第二次冲红灯时差点把一辆高速起动前驱的宝马车给撞到,对方摇下车窗大骂了句,要是唐停下的话他肯定要上前来将唐拳脚相加。
刀疤和兄弟们在看《中国好声音》,满屋的烟气,桌面上放着几罐啤酒,烟灰缸塞满了烟头。
“刀哥,唐崇明已经进入小区,没有人跟着。”小弟打电话。
“好,你继续盯哨,一有情况马上报告。”刀疤吩咐道。
高佬走到窗边看了看,一辆白色的轿车慌忙地停在楼下,从车上下来一中年男子急忙地就跑进了楼道。
“他上来了。”高佬说。
刀疤走到唐夫人唐公子跟前,唐公子害怕地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妈妈把头拧向一边。刀疤蹲了下去,说道:“小朋友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爸爸现在上来了,等他上来了就好了,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