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差点儿激动的一拍大腿。
一直以来，我对于贺玮的印象都不差，更何况这家伙的杀人动机，并不是情杀、财杀、仇杀、奸杀，这四类。在他的心中，其实是为了匡扶正义。如果他能够老实交代，我们全都都有心在审判时出庭，帮他做减刑申请的。
然而他现在说的话，可并不是在配合我们办案。
队长一拍桌子，虎目圆睁：“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们藏心眼呢？你以为警察都是傻子，以为罪犯只有你一人？严格来说，执行凶杀的都是她，你只是帮凶！”
贺玮显然并不善于说谎，被戳破了谎言，这家伙瞬间哑火，面部表情也没法再维持之前的那种平静了。
“我们已经查过了，孙佳迪遇害的时候，你正在为一位突发车祸导致脑部硬性创伤的患者做手术。更何况你的身形高大，就算经过伪装，也不可能混入到女洗浴区当中。还有最最重要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作案细节！你只知道孙佳迪是窒息而死，却不知道凶手的作案细节！”
面对队长连珠炮一般的话语，贺玮根本就没有招架的能力，他只能选择了沉默。
“在李源的案子上，你虽然想到利用我们的预约打掩护这种说辞，可惜现场留下的痕迹，还是和你的职业不符。真正的凶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手术经验，在尸体脑部留下的伤痕极不平整，绝对不可能是身为外科医生的你所为！而且你早就知道了这两个人的勾当，为什么最近才对二人下杀手？是因为最近你的那位同伴才联系到你吧？从头到尾，这都是一起团伙作案！而且另一位嫌疑人，是一位女性！”
贺玮虽然没有任何回答，可是他的表情，还是将他彻底出卖。
常青又一次给我们做了一个手势，从贺玮的微表情来看，队长全都说中了。
沉默了好长的时间，贺玮才终于开口了：“警察同志，你们确实厉害。我也不是有心给你们添麻烦，可是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所有的罪行，你们就全都算到我的头上吧。”
看贺玮的这个意思，是不准备再配合我们了。
我心里一阵着急，审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这家伙竟然摆出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如果不能得知另一位嫌疑人的身份，这案子可就要悬在半空了。
队长一声冷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是谁了？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的另一位同伙，或者说这两起案子的真凶，就是那个离休的护士长陈女士！”
这一下不用常青，就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出，队长绝对是说中了！
听到“陈女士”这三个字，贺玮眼中双瞳煽动，显然是在勉力的克制自己的震惊。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护士长，她应该是某位被害患者的家属！杀人的决定，也都是她做的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恐怕是不想杀害孙佳迪的吧？”
这一次，贺玮终于没法强装镇定了，在队长的话锋之下，这家伙的心理防线终于全面崩溃。
“我也不想杀人！更不想杀害佳迪！可我也没有办法！因为拒绝的患者过多，医院领导已经找过她好几次了！可是我知道，一旦她同意让那些患者入院，就又要有好多人死于她的毒手了！”
贺玮终于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坚强，在审讯室里哀嚎了起来。
我们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杀人犯，那些罪犯的行凶理由也千奇百怪，可是贺玮的理由最为特殊，他协助杀害两人，其实是为了保全更多人的性命。
队里唯一的女性杜晓薇有些不忍心的开口说道：“既然早已经知道两人的罪行，为什么不向医院反应？”
“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又没当场抓到他们行凶，领导怎么会信？而且这两位可是医院领导眼中的红人，院长还指望着这两颗摇钱树呢！”
贺玮的话音中，充斥着委屈和心酸。
审讯室里一阵沉默，我们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队长对着两旁的刑警同志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将贺玮带下去。
看着贺玮被带出了审讯室，队长才回过头来，对杜晓薇说道：“你去着手准备材料。贺玮的减刑报告还要给他做，隐去他提供假供词的那一段。”
队长的这个行为，并不符合我们的工作规范。可是这一次，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给程瞎子打电话，让他们去抓陈女士归案吧！咱们已经抢了头功，也应该让他们喝点儿汤了。”
队长示意一旁的伟哥，将我们了解到的情报全都传递给程野团队。
这一次虽然说话是两队的比拼，可我们毕竟是在程野的地盘上，也不想让这家伙太难看。更何况，队长和程野，还是有着旧交情的。
伟哥点点头，出门联系程野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和常青赶紧一左一右的架住了队长，生怕这家伙溜走了。
“队长，你怎么知道，那个陈女士就是真凶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护士的？你可都没亲眼见过那位陈女士呀！”
队长嘿嘿一笑：“我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个陈女士，可是她的话里，漏洞百出。一个护士长，怎么可能查的了全院的出入院记录？怎么可能确切知道哪一床病人的主刀医生是谁？在知道她是主动联系上警方的，我就对这位陈女士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可是不对呀！”我和常青越发的迷惑了：“如果那家伙是杀人的真凶，她为什么要主动联络我们？正是她提供的信息，让咱们把怀疑的目光放到了贺玮的身上！难道她就是想让贺玮给她顶罪？”
队长对着我们摇了摇手指：“你们想一想，这两个家伙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是为了阻止两个被害人的兽行。而他们将信息提供给警方，就是为了让李源和孙佳迪的兽行暴露在阳光之下！从一开始，两位犯罪嫌疑人，就已经做好落网的准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