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长的回廊，米雨桐终于到了一处别院。
别院很雅致，绿色的文竹随风摆动，一副古色古香的感觉，让人感觉一秒就穿越到了古代。
“老爷子是狂热的中古爱好者，凡是民国之前的东西他都非常喜欢，后来又创立了很有名的中医院，办了很多国学院，传道授业解惑。”一路走，赵凌炀一路为米雨桐介绍。
“听上去，好像是个圣贤的感觉。”
“你太天真了，不要存在这种幻想。”赵凌炀冷笑一声，“他只继承了古人的顽固不化，他甚至觉得，自己儿子的婚事就应该和古代一样，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米雨桐皱眉：“这太过分了吧，都什么年代了？”
“没办法，他的思维已经不可能改了。”赵凌炀摇摇头，“所以待会儿他不管跟你说什么，你就当一个疯子在胡言乱语就行了。”
“明白了。”米雨桐笑，“不相干的人，说什么我都不会记在心里的。”
“态度正确！”
二人说说笑笑就推开了房门，经过古色古香的客厅，就是古色古香的书房。
全套黄梨木的家具，做旧成后刷亮，一股木香气息袭人。
环境倒是很雅致，特别是书桌前坐着一位老人，穿着居然是青色的长衫，这种衣服米雨桐只看到说相声的人穿过，但眼前这个老人显然是穿得十分习惯的。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赵家的当家赵文府了，今年七十四岁，但看上去精神爽朗，比实际年龄要小好几岁。
这些，大概是跟他一直演习中医调养有很大的关系。
“终于舍得过来了？”赵文府看到赵凌炀带着米雨桐走进来之后就皱了眉头，“不是让你一个人来么？”
“我和雨桐就是一个人。”
“这是什么话？！”
“我们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米雨桐对他的解释感觉哭笑不得，不过还是乖乖站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放肆！”赵文府气得拍了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蹦跳起来。
赵凌炀去依然面色自然，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飙。
“你这几年一直不肯回来，我由着你胡闹，可胡闹是应该有个限度的，一跑出去居然连婚都结了，还带了这种女人回来！”
“这种女人？”赵凌炀重复这四个字，然后笑了起来，“是啊，我不但带了这种女人回来，还带了这种女人怀的孩子回来。”
“你……”
“爷爷，是你要我回来的，如果你不喜欢，我离开就是了。”
赵文府深吸口气：“你以为赵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米雨桐这才知道，赵凌炀的毒舌水平恐怕是跟他爷爷从小斗嘴斗出来的，这赵文府的心脏也真是坚强，居然没有被当成气晕过去也是奇迹了。
“赵凌炀，别忘了是赵家抚养了你。”
“所以我还愿意叫你爷爷。”
……
“你身上始终是流着赵家的血，这一点，就始终没法否认。”
“我们都是学医的，我学的还是西医，这些知识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学过了。”
……
“爷爷如果进来只是跟我说这些事的话，我想我还是先走了，毕竟我们俩的时间都是很贵的。”
“很贵很贵，你就知道钱，赵家没钱给你花么，你为了钱连医德都不要了！”赵文府大怒。
赵凌炀挑个眉：“爷爷给人看病不收钱的吗？”
赵文府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只收合理的费用。”
“这合理的费用里面，没有爷爷的佣金吗？既然要当一个有医德的医生，爷爷可以只收本金。”
“我也要生活的，这只是生活费！”
“生活？”赵凌炀冷笑，“恐怕不止是生活费吧，生活不需要这么大的庭院，也不需要世界各地这么多的房子，您说是吗？”
赵文府深吸口气：“我不跟你讨论这个，我只说这个女人，等她生下我们赵家的孩子之后，就让她离开赵家。”
赵凌炀忍不住笑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安排？”
“因为你母亲的骨灰还在赵家的墓园，而她的墓碑上写着赵程氏，但我有权力随时让她的骨灰迁出去。”
“够了！”赵凌炀眯起眼睛，“你总是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有意思么，没错，死人确实重要，但在我心里，死人永远没有活人来得重要，如果非要选一个，我会选我的妻子和孩子，你大可以将我母亲的骨灰移出去，我想她就算是或者，也不愿意儿子受这么大的委屈。”
赵文府没想到一直以来的杀手锏忽然失效了，原本沉静的面容就有些变了：“你……不在乎你母亲的骨灰了吗？”
“当然在乎，但你非要我三选一，我就只能三选二了。”
赵文府深吸口气：“好，你现在跟我玩百毒不侵是吗，好，我就让这个女人住下来，这段时间最好安分点，我可以不移出你母亲的骨灰，但你以后必须一直住在赵家。”
“在雨桐生产之前，如果没有人捣乱的话，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住在这里期间，我和雨桐一秒钟都不会分开，不管做什么，请不要要求她或者我单独出现。”
“你不工作吗？”
“听说有人包吃包住，我为什么还要出去工作？”
……
这家伙，气死人不偿命啊？
赵文府深吸口气：“你的父亲，今天也回来了，或者你应该过去跟他报个平安。”
“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就不劳爷爷操心了。”说着，他拉住米雨桐的手，看着她，“走吧，带你去参见公公。”
公公……
米雨桐被他拉着走，却忍不住咀嚼这两个字。
真是好奇妙的两个字，她还从来没想过，在她二十三岁的芳龄，居然就有人当上她“公公”了！
其实她很想回一句：你家又不是皇宫，哪里来的什么公公？
不过想想好像太不尊重他爸爸了，硬是忍了下来没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