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吧?从相遇到现在,连我都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他挑了挑眉,“你不这么想?”
我摇头,“不。”抬起头亲了亲坚毅的下巴,“我不觉得你老了。”
听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原来,三年不见,你会哄人了。”
我握住他的手,将吻移向他的嘴巴,“真的,不骗你。”
面对我的吻,能够感觉到他燃起来的欲望,他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我,“我要结婚了……”
我控制住想要吻他的冲动,有些悲伤地点头,“嗯。”
他跟我说这些,是拒绝的意思吧?
能够感觉得到他心里还有我,却也感觉得出来,过了三年,他已经不再有最初的热情,不再愿意像那时候为了爱情一直不断的折腾。
当一个人会说他老了,无疑是因为,他累了,不愿意再为了眼前的人改变他已经决定好了的未来,我没有权利一出现,就将他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
可是啊,为什么,想到这里的时候,竟然会这么难过?
成功地打击了我的积极性之后,他笑着问:“我是想知道,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撇了撇嘴,“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啊?让我跟她抢你?”
他靠在窗边,不说话,就那么望着我,似乎真希望我跟阮熹微抢他似的。
直到医院来的电话,打断了我跟他的谈话。我挂断电话对他说:“叶萱醒了,你可以送我去医院吗?”
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似乎觉得遗憾,闷闷地点了点头,“好。”
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只有看护,程亦轩并不在病房里面。叶萱看到我,说:“洛洛。”
我真想挥她两个巴掌,不过,看在她刚刚醒来的份上,就放过她吧。
陪着她在医院呆了一会儿,跟她说了子齐现在的状况,以及程夫人开出的条件,她只是望着天花板发呆,什么都没有表示。
一直到我说:“程亦轩来看过你。”
她才瞪大了双眼,回过头来望着我,“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我握住了她的手,希望她能够打起精神,“真的,叶萱,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你还有子齐呢!更何况,他也不是真的不认识你。”
她点头。
跟她说好明天带子齐来看她,才离开了医院。
车上,我看着程佑南,好奇地问:“你妈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叶萱啊?”
他愣了一下,望着我,不说话。
“是不是因为她觉得叶萱配不上你弟弟?”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容易让人想到的理由。
似乎是怕我多想,程佑南犹豫了很久才回答我,“嗯。”
这个答案,让我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因为我清楚地知道,程夫人不肯接受叶萱,也自然不会接受我……
像是看穿我心底的想法,程佑南握住了我的手,“洛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我不以为然地笑道:“相信你什么啊?我们现在又没有在一起,你都要跟别人结婚了……”
虽然这不是我的真心话,但事实就是这样。
不等我将话说完,他狠狠地踩下刹车,耳边传来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同时,还有他清冷而坚定的声音,近乎命令地道:“那就从现在开始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强行压住滚烫的心,将目光转向窗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沉着声音说:“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这一刻,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逃避、否认、装傻……我都不想。尤其是在听了他这些话之后我才发现,我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想靠近他。
却又因为害怕他有所厌恶,不敢让自己太过主动。
患得患失,似乎是在意一个人的表现,我很想知道,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曾几何时,他是不是也有体会过?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他将我揽进怀里,大手温柔地放在我的脑后,“你不愿意吗?”
这是商量的语气,而不是三年前那时候嘴巴里面说着尊重我的想法却霸道得要死,我闭上眼睛,由着自己沦陷在这个男人温柔的怀抱里。
到程家的时候,程亦轩正坐在客厅里,看到我跟程佑南一起进来,冷眼打量着我们。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我上楼去了。”
“晚安。”程佑南说。
我心虚地看了程佑南一眼,然后跑上了楼。大半夜的跟他一起回来,连我自己都有种奸 情满满的感觉,生怕被他的家人察觉出来什么。
因为跟程佑南的关系有所改善,我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导致第二天早上起得晚,醒来的时候,程佑南已经出去了,没有表情的程亦轩站在我必经的走廊上,似乎在等我。
我走了过去,望着他,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早。”
他冷漠地低下头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开口,“你跟我哥……什么关系?”
就知道他特地在这里等我没什么好事,我压根不想跟他说。
“我跟他不熟。”不熟,不是一般的熟。
他意味深长地望着我,没有再说话。
陪着子齐一起吃完早餐,程夫人叫住了我,“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停下脚步,因为跟程佑南的事情,所以,在她面前,有种心虚的感觉,仿佛她一眼,便能看穿我的心底。
她站起身,带着我往客厅走,“来这里说。”
坐在她面前,我不安地望着她,“您有什么事吗?”
搞得这么严肃,弄得我挺不自在的。
她端起茶,优雅淡定地饮了一口,才开口说:“你跟佑南,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留意到这件事情之上,我的心,比想象中的更慌乱,仿佛偷东西被人抓住了一样,不想直面这个问题,我说:“这件事情,你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吧。”
她缓缓地将杯子放下,淡淡一笑,“他回来之后我当然会问他,但在这之前,我更想听听你的说法。听说,在他回来北京之前,你们在一起过?”
话说到这份上,就表示,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想起叶萱的遭遇,我不禁有些胆寒,不敢直视眼前的女人,因为,她这副样子,你完全不知道她会出什么牌。
见我低着不说话,她再度笑了下,“看在子齐的份上,过去的事情,我都不想过问,不过,他要结婚了,这你是知道的,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沉默着不说话,因为不想跟她闹得太难堪,如果是叶萱的事情,我还可以不顾她怎么看我,但这,是我自己跟程佑南的事情,就算是因为他,我也不想他的妈妈太过讨厌我。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程夫人开口说:“看来你是没有什么想说的。那都让我说了吧!你还年轻,先别说什么条件,光是年龄这一点,你们就差了很多,你跟他,不适合,所以,我希望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自己离开,比让人赶你走会好看得多……”
我站起身,打断她的话,“谢谢你的提醒,我正好也打算离开。”
在她不高兴的情况下,我还留在这里,那也太不识趣了。本来是想带子齐去医院看叶萱的,可是她没让,也就只好放弃。回到我跟叶萱的家,韩立曦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停下了脚步,笑了下,“我看你不在正打算离开呢,你就回来了。去哪了?”
“没事啊,呵呵。”我对着他笑了笑,拿了钥匙打开门进屋。
他看了下我手里拎着的换洗衣服,好奇地问道:“这是打哪里回来?”
“叶萱出了车祸,住在医院里。”没有跟他说我去了程佑南家里的事情,因为不想让他知道我被人给赶出来了。
虽然,程佑南让我相信他,可是,面对他母亲的态度,说真的,还是有些受打击。之前就看过她那样对叶萱,直到她将矛头转向自己,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心情。
听说叶萱住院,立曦说去看看她,去的路上,他问我:“工作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我点头,“想好了。”
“要去我那里?”他望着我。
“嗯。”
立曦笑了起来,“怎么突然就决定了。”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程夫人轻视的眼神,对立曦说:“没什么,就是不想被人看不起。”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从我这里听到这样的答案,不由得认真地打量了我两眼,“怎么了洛洛?是不是谁刺激你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没事。”
到医院的时候,程佑南给我打了电话,故作冷静的声音里听得出来有那么一丝担心,“你没事吧?”
他的消息比我想象的灵通,我对着他笑,“我能有什么事啊?”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他似乎害怕程夫人的话对我有什么影响。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走廊上,我低下头,很没用地就想哭,“没什么,只不过被她说了两句而已。”
虽然努力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在难过,可接到他的电话时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脆弱。
含着眼泪挂掉电话,一抬头便看到从病房里面出来的立曦,他望着我,怔在那里,却什么都没问。从医院出来,拉着我去外面玩了整天,为此,他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甚至,连手机都关掉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在他的车上,他看着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怎么样,出去走走,心情有没有好很多?”
我靠着车窗,闷哼着:“心情是好了,就是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