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会儿反应了过来,慧嫔便丝毫不见刚刚的慌乱了:“大概是时间太久,臣妾都已然记不太清了。”
“这药膏朕记得,只有慧嫔你的临锡有。”梁初瞥了一眼那盒子,冷声开口。
若不是东西有问题,慧嫔又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况且这还是她送给穆菱的,若是当初穆菱真的用了这东西,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想想梁初就觉着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害怕来,伸手将穆菱又往身边带了带。
他这种担忧一般的保护动作,叫旁边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燕妃的眼眸闪了闪,很快便觉出了不对劲来:“慧嫔既然担心,倒不如叫个太医来问个明白。”
慧嫔担心?还问个明白?
这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暗指东西有可能被穆菱动了手脚吗?呵,真是想得一出好主意!
穆菱冷笑:“那便叫陈医正来问问吧,这东西他再清楚不过了。”
“陈医正是太医院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淑妃和陈医正很熟?”燕妃浅浅笑着,心里却也没底了起来。
正如她所说,陈医正在整个皇宫都是有些名气的。便是因为他性子执拗,谁的贿赂也不受,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反而是叫人放心些。
然而穆菱这般自信的表情,却又叫燕妃怀疑了起来。
难道她早有安排?
梁初倒是知道一些,只不过这时既然都要叫太医了,不若干脆处理了的好。
这般想着,便吩咐了冯寿:“请陈医正来。”
冯寿不敢怠慢,赶紧使了个小太监跑过去,没多大会儿便将陈医正请了来。
陈医正一进来看见地上的药膏盒子,便心下明白了几分,只是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这东西娘娘可用了?”
“这不,被慧嫔一巴掌给打翻了。”穆菱努努嘴看向地下。
“这倒是万幸。”陈医正眼中并不见惋惜,倒是点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摸样。
燕妃心下思忖,便道:“陈医正,这个东西可是有什么问题?”
最好是有大问题,这般便能治淑妃一个残害宫妃的罪,叫她从这后宫消失!
果然不负燕妃所望,陈医正点了点头:“这药膏里面被掺了一味毒药,若是用了,伤口便会永远都无法愈合,并且溃烂,最终将导致害了性命。”
“竟是这般狠毒!”燕妃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了淑妃一眼。
这明显是在暗指淑妃了。
便是慧嫔再怎么头脑简单,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忙顺水推舟的将事情都推到了淑妃头上:“淑妃姐姐怎么这般平白的糟蹋了一盒好膏药!”
“慧嫔倒是说说,本公主怎么糟蹋了?”穆菱噙着淡淡的笑意,不急不缓的开口。
梁初看她一眼,抿唇看向慧嫔,想听听她怎么说。
慧嫔这会儿早已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哀切的神色,挣扎着下床来瘫跪在地上:“皇上,请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
“你且说说。”梁初面色冰寒,拥着穆菱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慧嫔眼里很快的闪过一抹嫉妒来,而后被狠毒掩盖,眼珠一转边开了口:“这原是臣妾好心送给淑妃治伤的,可如今却没想到被淑妃掺了毒药进去,再转送给臣妾,这到底是何等居心啊!淑妃姐姐,臣妾往日可没有得罪你的地方!”
“嗯。”穆菱点了点头,倒是郑重得很。
只不过那眼神里面,怎么看怎么敷衍。
梁初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几句狡辩就能蒙混过去,这会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其实心里已然明白了三分。
是以慧嫔的狡辩,在他眼里只是觉得越发的可笑罢了。
然而慧嫔却是不知晓的,她只以为自个儿找到了一个绝好的借口,只想着凭借着这个便将淑妃拉下台来。
“你倒是说说,淑妃怎么在里头加毒药了。”梁初诡异的开口。
慧嫔忙道:“这里头的砒粉一开始可是没有的,不是淑妃掺进去的又是如何!”
“本宫到不知道这里头是砒粉,看来慧嫔是个用毒的高手,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辨认出来了。”穆菱笑笑,眼神着实诡劫得很。
慧嫔心中大呼不好,竟是一个疏忽上了这人的当了!
面色突然又惨白了几分,到这份上她除了装傻,已然没别的事儿了。
只屁股上的疼痛明显,神识却又是清醒得很,慧嫔倒是恨不得她此时晕过去了算了。
“这里边确实是砒粉,用量很重。”陈医正适时的开口解了大家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只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慧嫔却是能知晓呢?”燕妃眼珠子转了转,便改了策略。
索性今日这般情况,淑妃是决计整治不到了,那么还不如干脆顺水推舟的把慧嫔给治了,她在皇后那里还能讨到一个人情。
慧嫔这会儿心里倒是敞亮了起来,知晓燕妃也是要对付她了。
“臣妾只是……偶然知晓的。”慧嫔支支吾吾,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叫陈医正说一说吧。”穆菱笑看着慧嫔,“当初慧嫔送了东西给本宫,本宫原是想着这样的好东西只一盒,用完了倒是可惜了。便问了陈医正,看能不能配出一些来,却没想却问出了大问题。”
穆菱转眸看向陈医正,示意他将实情说了出来。
陈医正拱手道:“这确实是如此,当初娘娘将药膏拿了来,臣便探查出里边有一味砒粉。娘娘聪慧,便将药膏留在了太医院,登记在册,如今太医院的医药册子还有这样记录。只今日却不知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是在慧嫔娘娘这里见着了。”
穆菱暗道陈医正是个有有脑子,面上不好意思道:“这倒是本宫的错处了,今日去陈医正那里偷了来,只想着给慧嫔用些好药。”
“既是知晓是毒药,怎么淑妃还拿来给慧嫔用?”燕妃又抓住了错处。
“这不是想着,慧嫔给的药,或许她自己知晓有特殊的用法么?”穆菱笑了笑,随意诌了一个理由来,左右这也不过就是个说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