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想不到我张百川要收个徒弟，竟然也会这么难……”张百川一边划着船，一边郁闷地嘟囔着。
我突然想到一些问题，就问道：“张百川，水鬼呢？”
“被我灭了啊！”
我惊了一下，难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张百川真有阴阳师的实力？联想到昏迷前，我看到水鬼痛苦挣扎的一幕，还有那逸散到水中的白色烟雾，还真有这种可能。
“你以前见过水鬼吗？”我继续问道。
“当然啊。天底下基本没有我没见过的鬼。”
“那为什么水鬼的脸上只有鼻子和嘴，而没有其它五官呢？”我好奇地说。
张百川哈哈一笑，说道：“你拜师啊。拜师我就告诉你。”
我直接不说话了，扭头看向别的方向。
“唉！好吧，我告诉你。人溺死之前，水会从鼻孔和口腔进入身体，造成窒息，让溺水者产生极大恐惧，所以对这两个器官会本能的厌恶和恐惧，以及怨恨。”
“人溺死之前的最后时刻，印象最深的就是鼻子和嘴，本能地忽略了其它五官。所以化成水鬼之后，会把它认为最恐怖的东西放大，用来吓唬别人，同时也因为对鼻子和嘴的怨念特别深，这两个器官就会特别夸张。”
我了然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呢。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我是极阴体质，一般的鬼魂都会对我视而不见，至少不会害我。可这水鬼为什么会加害于我呢？”
“噗嗤！”张百川忍不住笑出声来：“世事无绝对。别的鬼魂是靠眼睛来辨认，你在它们面前就像自己人一般。可是水鬼没有眼睛，是靠嗅觉来辨认。它只能闻到你身上有活人的气息，却闻不出你是极阴体质。”
“乖徒弟，还有啥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我。”
对于这句话，我直接选择了无视，实在懒得跟他辩解。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张百川继续胡搅蛮缠。
我实在忍无可忍，就说道：“你别自欺欺人了！”
张百川只好说道：“唉！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可以软磨硬泡，用追求美女的热情来追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早晚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答应做我的徒弟。”
我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性取向有问题。
我的疑惑得到解答，一路上就没再说话。任凭他在一边磨嘴皮子，让我做他徒弟，我全当没听见。
到了大马路上，他向汽车走去。我则朝别墅走，心里松了口气，想道：终于摆脱这个疯子了……
回到别墅后，我直接进到卧室，把房门锁死。
梁胖子正在等着我，一见我回来，就开始问长问短。我简略地回答了一下。梁胖子见我没事，也就放心了。
我换身干净衣服，正要重新上床睡觉，门锁发出咔嗒一声响，随即门被推开，张百川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明明把门锁死了，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个破锁，能拦得住我？哎，我跟你说啊……”张百川又要坐在沙发上，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你给我滚！再不走我喊人来抓贼了！”我实在受够了他的唧唧歪歪，开始咆哮起来。
“好吧好吧，那咱们明天再聊。”张百川半蹲着，屁股还没挨着沙发，只好重新站起来，悻悻地走了出去。
梁胖子立刻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老子……”
“你能把他怎样？”
梁胖子被我噎了一下，想到那势大力沉的一脚和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胸口，他缩了缩脖子说道：“老子可以报警……”
“切！”我不屑地朝他比了个中指，拖过被子盖在身上，就闭上眼睛。这一天可真把我累惨了。
梁胖子也睡下了。这家伙神经大条，没一会儿就打上了呼噜。
我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又有人在推我。
奶奶的，张百川这家伙还没完没了了，是不？脸皮咋这么厚呢？
我翻个身，准备不理他。
“滴答！”
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顺着脸往下流，凉凉的。
我用手一抹，好像是水。
张百川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一怒之下从床上坐起，准备喊人来抓贼。
但是当我看清眼前的东西后，却被惊呆了，嗓子里仿佛堵了水泥，再也说不出话来。
站在我床前的并不是张百川。
这个人，不，确切地说只是一个虚幻的白影，穿着一身连体的白色长袍，袍子仿佛湿透了一般贴在身上，不断往下滴着水。
白影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梳成分头的头发也在不断滴着水，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眉眼之间，似乎和今天上午打捞上来的尸体有八分相似，只是没有那么浮肿。
对了！如果那具尸体没有被水泡得浮肿，不就是这个样貌吗？
我觉得嗓子发干，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你是……”随即我朝院子外面灵棚的方向指了指。
白色虚影似乎不能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打了个哆嗦，感觉两腿一紧，小腹部一阵憋胀，一股尿意涌遍全身。我使劲忍着才没有小便shi禁。
我滴个娘来！今晚咋回事啊？怎么就和水鬼杠上了呢？刚刚才见到并消灭了一只，现在又冒出来一只……
白影似乎对我并我恶意，他跳着退出去好几步，然后跪在地上，继而整个趴下。然后站起来，又跪下去趴在地上……
我听干爹说过，跳着走是新鬼的特性，因为灵魂刚与肉体剥离时间不长，还没适应自己的能力。等过一段时间，它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以后，就可以飘着走了。
它所行的这种礼，叫做五体投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足足行完三跪九叩之后，才站起来，俯首垂立，好像恭敬的很。
五体投地，三跪九叩！
这是过去只对皇帝才行的大礼。它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恭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