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妻,总有一天,本王会给你名分。”赵恒道,“你不要总是跟本王怄气,本王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也并没有阻拦你交朋友,可是你不跟本王说一声,就夜不归宿,是不是做得过分了?”
宁水月的头伏在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暖,她道:“并非是我有意夜不归宿,你也瞧见了,我受伤了,昏迷不醒……梨香她们,也一定是被满身是血的我吓坏了,一时忘了给你通风报信。”
她说完,抬起头,用楚楚可怜的明眸望着他。
“去之前,为何不告诉本王?”他托起她尖尖的下巴,眸光落在她如花瓣般柔软的唇瓣上。
宁水月垂下眼帘,道:“你冷落我之时,可曾提前告诉我?你我之间,为何不能公平一些?”
“呵呵……”赵恒被她逗笑了,他魅惑的眼神深深凝望着她,他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要过公平,月儿,你……”
“是你说过,想娶我为妻的,平民百姓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你耕田,我织布,就连烧饭也一起,一个加柴禾,一个炒菜。夫妻之间若无公平,还有什么亲密可言呢?”
赵恒一听,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道:“月儿说的,也有些道理。父皇有很多的嫔妃,她们对父皇,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人会提‘公平’这个字眼,就算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妃子,也不能用‘亲密’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在这个小院里,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们就是一对最为平凡的夫妻,好不好?”赵恒道。
宁水月点点头,说:“月儿的心,始终如一。倒是赵恒你……忽冷忽热,让月儿患得患失……”
“我只是内心纠结啊……”赵恒道,“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染血迹……那个黑衣人,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宁水月摇摇头,道:“我一直深居简出,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唯一与我不合的,是死去的襄王妃……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
宁水月略有所思,赵恒与她对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骇然道:“莫非是……”
“香菱?!”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赵恒眉头一紧,道:“她只是潘素雪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难道,她会为了她去复仇?”
宁水月道:“我查过她的底细,她自小就被买入潘大将军府,侍奉在潘素雪的身边,她与潘素雪年龄相当,一起长大,感情比府中亲人还要深厚,除了她,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想要我死!”
“明天一早,我便去查一下她的踪迹,我要亲自审问审问她!”赵恒紧攥着拳头,道。
宁水月忽觉肩膀刺痛,她蹙眉,娇呼了一声。
赵恒紧张地搀住她的胳膊,道:“月儿,你没事吧?”
“伤口好痛……”
“你趴下,我来为你换药。”赵恒道。
宁水月伏在床榻上,眸光落在赵恒忙碌的身影上,她道:“让丫鬟来吧,夜这么深了,你该去休息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赵恒道,“今夜,我陪着你,到天亮!”
“那怎么行,你明天还要上朝呢!”
“没关系,可以告假!”赵恒道,“父皇那么多的皇子,也不差我这一个。”
“这么没有出息的话,如何说得?”宁水月道,“你要上进。”
“如何上进?”赵恒拿着药走到床榻前,躬身,调皮一笑,道,“你想让我做皇帝?”
“也没有什么不可!”宁水月道,“如今楚王幽禁,太子位空缺,今上对于立太子之事,迟迟不决,你倒是可以在此时好好表现一下,吸引你父皇的注意。”
“做皇帝有什么好?”赵恒轻轻解开宁水月的罗衫,她肩头的伤口,将白色罗衫阴湿了,一朵骇人的红花,开在罗衫上。
赵恒一边为宁水月换药,一边道:“大哥为了不做太子,装疯卖傻,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明白吗?他分明是在埋怨父皇,害死了众位皇叔。高处不胜寒呐!”
“既然生身为龙,就该争做上游,不应该像你大哥一样,自断爪牙,自剥龙鳞,装疯堕落,堕入浅滩。愿我有朝一日,可以得见我的夫君,君临天下!”
赵恒拿着药的手,停在半空中,怔了一会儿,他道:“月儿,你是真心想要我做皇帝吗?你不是最喜欢平民夫妻的安乐吗?”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宁水月道,“龙就是龙,非要自甘堕落,也只有像你大哥那样,断其龙爪。史书上有多少皇子因为皇位而自相残杀?并不是你不去争,就可以安稳度过下半生了,假若你的某一个兄弟登上了皇位,疑心你篡位,他就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你!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宁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就像你的父皇,为了坐稳皇位,杀兄弑弟。帝王之家,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
“你也知道高处不胜寒……”赵恒摇摇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争皇位,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多好?只要身边有你陪伴,什么都不重要!”
“平平安安?”宁水月冷然一笑,她道,“你以为,你想要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了么?你的皇叔赵廷美,被今上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被罢免官职,险些满族抄斩,为避祸,在雍熙元年,举家迁居房州,年仅三十八就忧愤成疾,在惶恐中死去……赵恒,权利可以压死人,并不是你不争,就会平安。”
“看来月儿看了不少的史书,深居简出,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我会好好考虑一下。”赵恒道,“做了皇帝,身边会有很多女人,你不会吃醋吗?”
宁水月摇摇头,道:“就算不做皇帝,你身边就没有其他的女人了么?之前有个潘素雪,之后,还会有其他女人,就算你不要,你的父皇也会给你赐婚,这些,月儿心知肚明。”
“可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宁水月道,“所以,我不怕你身边会有其他女人。”
“你是否太过自负?”赵恒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一样,坐怀不乱。你也就运气好,遇见的是我这样专情的男人。”
“喂——”宁水月嗤笑道,“赵恒,你是不是脸皮太厚了?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呵呵……”赵恒起身,将药放回原处,来到床榻前,解开了自己的玉带,宝蓝色真丝绸缎长袍敞开,利落地褪掉,抛向空中,榻前的白色锦帐被他轻轻落下,他揽住她的纤细腰身,炽热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间,顺势滑了下去。
他俯下头,吻上她的樱唇,宁水月嘤咛一声,道:“殿下,别乱动……伤口还在痛。”
“我知道。”他暗哑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他分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火苗,以免剧烈的动作将她烧焦。
他抱住她,一边吻着她,一边道:“这一次,你在上,我在下,可好?”
不由分说的,他便将她抱在了腰间,宁水月娇呼一声,伏在了他的身上,她眼神妩媚,声音似在天外:“殿下……他日您若做了皇帝,想起今晚所说的话,会不会后悔?”
“假若有朝一日……你我共享天下。”他道,“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天下,也只与我最心爱的女人共坐。”
“殿下……”她俯下头,长发落在他的脸上,樱唇落在他火热的唇舌上。
两人合二为一,就像共生的藤蔓一般,相缠相绕,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