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川去附近的药店里替她买了创可贴,温柔的贴在她被抓伤的地方,吻了吻她的脸颊:“什么都不用说,我送你回家休息。”
金璃被他送回了江湾别墅,而后他自己开车离开了,没有说去哪里,金璃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天渐渐的黑了,她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坐了多久。
一阵手机铃声奏响,是霍千川打来的电话,她按下接听。
“吃饭了吗?”
她望一眼冰冷的厨房:“吃了。”
“今晚我不回去睡了,爷爷身体出了状况,我留在家里照顾他。”
“好……”
金璃低头,眼眶里有丝丝的温热。
“知道你不喜欢一个人独处,我已经让知夏过去陪你,她应该很快就到了。”
“嗯……”
“别想太多,早点睡,晚安。”
“晚安……”
金璃挂断电话后没多久,贺知夏真的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璃,真的吗?唐贱人的孩子没保住?”
金璃抚着疼痛的额头,没理睬她。
“干嘛这副表情啊?又不是你的错,是她活该,她那种人,就活该生不了孩子。”
“知夏。”
她生气的训斥:“唐钟琪是很可恶,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有这种心态。”
贺知夏不以为然,甚至还讽刺她:“所以你就是为此郁郁寡欢?有必要吗?那女人本来就是活该啊,孩子投胎到她肚子里都是活受罪,现在好了,你就当那个孩子挑了个好人家,重新投胎了。”
“我没你这么乐观。”
“那你同情她,谁领你情啊,估计现在霍家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恨死你了,以你的立场同情唐钟琪,在他们眼里,那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没有同情唐钟琪,我只是有一点点自责,如果我不激怒她,她的情绪也不会失控,那么孩子也不会因此失去,从她怀孕到现在,我一直再告诫自己,不管怎么恨那个女人,都不要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过不去,可现在我还是间接的害死了他。”
“这是没办法避免的,那个女人动不动就对你发疯,你惹不起躲都躲不了,那就说明孩子确实与她有缘无份,你别太自责了,又不是一辈子生不了,就她那想要孩子的疯狂劲,我敢说不出半年,肯定又能怀上!”
这一晚,金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霍老爷子悲伤的表情。
隔天在公司,她一天没见到霍千川的面,下班时遇到Mark,才从他嘴里得知,霍董事长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发了病,霍千川一直在照顾着他爷爷。
本想去霍家探望,最后想想还是算了,也许知夏说的没错,霍家人嘴上不说,心里一定都恨死她了,现在的局面,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晚上,她早早的睡了,知夏要过来陪她,她拒绝了,半夜,霍千川意外的回来了,黑暗中,她抱住他的腰,“千川,你怪不怪我?”
霍千川叹口气:“我怪你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可我还是很自责……”
他打开灯,按住她的肩膀:“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嫂子流产?”
“不是。”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对霍家的任何人道歉,道歉是有罪人的行为,你没有做错,如果再道歉,那反而就成了故意。”
霍千川的话令金璃很感动,此生有他,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你爷爷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再大的伤痛都会过去,我已经向他保证,会尽快让他抱上孙子,所以,你要真的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和我一起加加油,弥补他的这份缺憾。”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纵然再怎么清白,也成了你们家的罪人,你爷爷还会接受我吗?”
“我爷爷对事不对人,他不会因此迁怒你。”
面对霍千川信任的眼神,金璃第二次想要对他坦白自己的身份,第一次是她被张弘文抓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验身,然后霍千川找到她,告诉她以后可以依靠他,那时候没说,现在她会有勇气说吗?
“千川,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你嫂子因为什么起冲突?”
霍千川笑笑:“你跟我嫂子,全世界都知道你们水火不容,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成为导火索,你不说我也知道。”
“其实,我……我……”
心里想说的话,却总是缺了几分勇气,霍千川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突然笑笑:“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快年底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没什么打算。”
她黯然的回答。
“不想跟我一起去旅行吗?”
“旅行?”
她抬起头,茫然的打量他。
“是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从来都没有带你出去旅行过,如今又遇上这些不开心的事,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金璃没答应也没拒绝,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有想去的地方吗?”
她摇摇头:“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
“那就由我来决定了,明天我让Mark着手安排。”
*****
一周后,金璃从公司下班回到家,赫然收到一条短信:“贺知夏在我们这里,如果想让她安然无恙,马上到七浦街江弄巷203号,敢告诉第二个人,她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金璃盯着那条短信足足半分钟说不出话,待反应过来,马上拨打贺知夏的手机:“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连拨了七八遍,都是关机提示,她立刻开车到知夏的住处,家里的门也锁着,脑中顿时只有一个念头,张弘文回来了,并且抓走了知夏。
她按着手机短信中的地址追去江弄巷203号,是几间旧房子,她迈进院子里,大声呼唤知夏的名字,没有人回应她,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知夏的号码,金璃立马接听:“喂,知夏,你在哪里?”
“我刚从外面回家,怎么了?”
金璃脑子轰一声:“你没有被人抓吗??”
“被人抓?我被谁抓啊?”
“那你刚才电话怎么打不通?”
“哦,刚才没电了,怎么了呀?你又在哪呢?”
她在哪?金璃木然的环顾一圈,她在哪……忽尔意识到什么,她挂了电话,疾步就要往外走,身后却传来了犹如鬼魅一般阴冷又让她熟悉的声音。
“再往前走一步,见不到明天太阳的人就是你。”
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黑暗中,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却能清楚的看到一只对准她的枪口。
“张弘文,你想干什么?”
“还能活着从你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终于觉得活着有了意义。”
张弘文立在原地没有动,却不知从何处窜出几名打手,摁着将金璃押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里有灯,散发的却是阴森的光,这样阴森的光照在张弘文的脸上,为他那张原本就可怕的脸庞又增添了几分狰狞,他目光如炬的盯着金璃,“我帮你除掉了仇人腹中的孩子,感不感激我?”
金璃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淡去:“是你跟她揭穿了我的身份?”
“没错,我若不揭穿你的身份,她怎么会失控的跑去找你,她若不失控的跑去找你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能掉?”
“你真是一个魔鬼。”
哈哈哈。张弘文大笑:“我是魔鬼?”他突然冲到金璃面前,抓住她的一只手,强行往自己下身的某处移动,金璃抗拒,拼命挣扎,却力不从心。当张弘文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裤档处时,她突然惊恐的瞪大了眼,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竟然是空的……
“比起你们,谁更对的起这个称呼?”
金璃顿时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中,她或许想过张弘文从此失去了性功能,可是她没有想到,他那个东西已经不在了,他成了一个太监,这对自尊心极高的他来说,是怎样灭顶的打击,金璃忽然间有种感觉,她今天进了这个门,将再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