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璃按照姚丝纯的吩咐,拿着两瓶红酒走到张弘文的房间,他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她拎着酒进来,蹩起眉头问:“这是干什么?”
“你知道我不是情愿的,如果不喝酒,我没有办法进行。”
张弘文阴鸷的笑笑,“行,那我就陪你喝,喝醉了也好,省得清醒时想着别的男人。”
她拿了两只杯子,一人倒一杯,张弘文喝酒很猛,一杯酒脖子一仰就能喝个精光,连喝了四五杯,加上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他终于彻底的醉了,眯着眼睛向金璃扑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俯身就要亲吻她,金璃用手臂挡住,眼神闪过一丝厌恶:“等一下,我去洗个澡。”
“别整那么多事,我已经等不及了……”
“那就让我上个洗手间!”
“不是才上过……”
“二分钟时间都不能等吗?”
她突然大吼一声。
他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不耐烦挥挥手:“给你二分钟时间,快点……”
金璃进洗手间之前,把屋里所有的灯都关了,张弘文趴在床上,晕呼呼的问:“为什么关灯?”
“不想看见你。”
她坦白回答,眼神扫向未闭合的房门,姚丝纯悄悄的溜了进来,两人先后进到洗手间,迅速换了衣服,金璃咬着唇,仍然欲言又止,姚丝纯用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金璃痛苦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后也离开了洗手间。
她走到门边时,听到身后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哧啦声,猛的捂住耳朵,在心中默默的说:丝纯,对不起……
金璃坐在隔壁漆黑的客房里,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以前报不了仇,对不起的人是姐姐,如今报不了仇,不仅对不起姐姐,更对不起姚丝纯为她所承受的这一夜。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从听到那一声哧啦声开始,她的大脑就呈现一片空白,直到房门被轻轻叩响,她麻木的神经才缓缓复活,抹干脸上的泪痕,将房门的保险打开,姚丝纯裹着一条床单走了进来。
金璃按亮开关,盯着眼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女人,心中难受到了极点,她哽咽了半天,才颤声问:“衣服……”
嘘——
姚丝纯作个噤声的动作:“声音轻一点,他刚睡着,衣服全被他撕了。”
“对不起,丝纯小姐……”
“好了,已经过去了,别再跟我客气,你好好的守住对霍千川的爱,我所承受的就都值了。”
金璃出去替姚丝纯买了套衣服,将她送走,返回KTV找张弘文的两名手下,将贺知夏带了出来,两个姑娘站在蓝色火焰大门前,贺知夏咬着唇不说话,金璃明白她心里再想什么,上前握住她的手:“知夏,我很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别骗我了!!”
贺知夏甩开她的手,背过身,哭了。
“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张弘文他没有得逞。”
她眼神十分笃定,贺知夏却仍然不信。
“你想想我为什么要骗你?如果我真的被张弘文那个了,我现在哪有心思站在你面前。”
“可是他……”
“好了,都过去了,张弘文他只是憋着一口气,如今气出了,以后就不会再找我麻烦。”
金璃不打算透露姚丝纯的事,知夏和她一样,是个重情义的人,若知道有个女人为了保全她们而牺牲了自己,她一定会非常难过。
“但他今晚很生气。”
“他是气我不接他电话,却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他若真想把我怎样,根本就不需要拿你来威胁……”
贺知夏在她语言不断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好转,金璃拦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回家,到了家门口金璃却没有下车,知夏问她:“你还要出去吗?”
她轻轻一笑:“嗯,霍千川约了我。”
“这么晚?”
知夏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是啊,他那人你又不是不了解,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想想副总有时候确实不按常理出牌,加上金璃也不是没有半夜溜出去的行为,贺知夏便不再生疑,叮嘱她路上小心,转身进了家门。
金璃并没有真的去见霍千川,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码头,凌晨的码头很宁静,宁静的连海浪声都听不到,她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过来,是因为她实在太压抑了,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悲伤,以及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姐姐的仇未能报,张弘文又步步紧逼,最重要的是,她和霍千川之间的关系还忽冷忽热……
白天在人前装坚强,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是有多累,很想肆无忌惮的哭一场,
却悲哀的连哭也哭不出,她很无助,也觉得自己很无能,什么都没能做到,还把无辜的人给牵扯了进来,知夏也好,姚丝纯也好,她们都是不该被她连累的人。
在她感到迷茫的瞬间,也想过依靠霍千川,但那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她很清楚,只有和他身体相融的那一刻,他才是真实存在的人,一旦身体分离,彼此就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距离远到,她根本抓不住他。
就像现在,她伸出手,抓到的却只是一缕空气……
啊——
啊——
啊——
对着辽阔的海面,她歇斯底里的吼了三声,吼完之后,心情释然了许多,不再那么沉重,这是她多年以来的解压方式,由于不善于倾述,与其说不善于倾述,不如说是不愿意把心中的烦恼加注到别人身上,所以只能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夜,像个疯子一样宣泄自己。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势渐渐变大,她从容不迫的走着,甚至希望,雨可以再大一点,没有在雨水里行走过的人,绝对无法体会在雨水里行走的快感,而她为了追求这种快感,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她发了高烧,烧到三十九度五,整个人昏昏沉沉。
模糊的意识里,她看到贺知夏忙进忙出,给她量体温,贴退热贴,吃药,然后坐在她床边唠叨,具体唠叨的什么她也浑浑噩噩,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看到玄关处放着的她的鞋,才知道她昨夜竟然回来了,一直等到她烧退下去,自己才匆匆忙忙的赶去公司上班。
上午的例会,知夏代替金璃参加,霍千川目光扫到她,眉头一蹩:“贺助理,你们组长为什么缺席?”
贺知夏心中叫苦不迭,组长为什么缺席?他问谁呢?难道他不比她清楚吗?
不过想归想,哪敢当面说出来,站起身,毕恭毕敬回答:“组长身体不适,请假了。”
霍千川没再说什么,开始了会议。
会议结束,贺知夏不意外的被他叫住,“金璃怎么了?”
人都走光了,什么话也就都好说了,她坦然道:“发烧了,烧的还挺严重。”
“怎么回事?”
贺知夏一脸郁闷:“其实我还想问你呢,你昨晚把她叫出去干啥了?为什么她回来就生病了……”
“我昨晚?我昨晚什么时候把她叫出去了?”
贺知夏怔愣了片刻,吞吞吐吐问:“你、你昨天凌晨没叫她出去吗?”
霍千川郑重答:“没有。”
两人一时间俱都沉默,表情各异。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说:“我下班过去看她。”就转过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