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应该的，这次倒是我给疏忽了。”程老叹了口气，叫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行医大半辈子，老都老了，居然在这阴沟里面给翻了船。
“当时韩小子送过来时，因为伤口是在背上，为了方便，我就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给扒了，随手扔在了一旁，也就没注意……谁曾想这上面竟然有这么多血……”程老站在一旁，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这一辈子都爱干净，自然不会去翻别人弄脏了的衣服，谁曾想这一大意，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这跟中毒又有什么关系呢？”南菻嫣自己也是医者，自然明白做医生这个行当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洁癖，又怎么会不理解程老的想法呢？然而，南菻嫣真正不理解的，却是韩歌涛怎么中毒的事情。
“唉……”说到这，老爷子又谈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丫头，这毒也是有许多种的，每一种毒性的效果也都是大不相同。”老爷子本来还想向自己新收的徒弟，讲讲这关于毒性的知识，然而看见一旁躺着的韩歌涛，程老忽然觉得此时不是时候，便只得无奈的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具体的我以后交给你，现在我们先说说韩小子的事吧。”程老满是不忍心的，打断了南菻嫣一脸求知的表情。
“嗯，爷爷您继续说。”南菻嫣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道，自己刚刚居然被程老讲的东西完全吸引，都忘记了此刻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情况不明的韩歌涛。
“你刚才也摸了，察觉到了什么？”程老忽然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南菻嫣反问道。
“嗯……刚才，我的手指触碰了韩歌涛箭伤周围的地方，感觉到那一片的肌肉比起正常人的血肉，要硬很多。就像是……”南菻嫣沉吟了一会，沉声说道，到最后就带了些许的不敢置信。
“就像是什么？”程老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接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
“就像是皮肉里的血液都凝结了一般。”南菻嫣想了想，实在是觉得在程老面前，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前世的时候。南菻嫣在医道上有什么疑问，或是不成熟的想法时，都会去告诉自己的爷爷，而现在南菻嫣拿程老当自己的亲爷爷，自然是没有什不好意思的。
“就是这样，丫头，很不错啊！”程老突然就笑了，拊掌赞叹道。
“这毒药是涂在箭头上的，只要擦破皮肉，便能跟着伤口进入血液。但是，它又不同于寻常的毒药。”说到这里时，程老又变得严肃起来，南菻嫣也只喜欢这样的态度，对于医学而言，无论是谁都容不得有丝毫的玩笑。
“那不同之处在哪？”虽然程老说了很多，但南菻嫣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一脸求知的便程老问道。
“这不同之处就在于，这毒药虽然会侵入血液之中，却不会跟随着血液流动。”程老满意的点点头，他没有看错人，南菻嫣不但有一颗医者的仁心，更重要的是对医道还非常有灵性，完全就是一点就通，根本不需用多费心思。
“不会跟血液流动？难道……这毒药会在伤口处使凝结成块状？”南菻嫣有些诧异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止血好像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难不成那是止血药？然而，又有哪个刺客会把止血药涂在箭头之上呢？
“可没那么简单……”程老像是看出了南菻嫣心中的疑惑，花白的眉毛弯了弯，这才继续说道：“这药可很是难得，它会跟着血液快速凝结，堵塞人体的血管，让人在段时间里快速死亡，恐怕是连解药都来不及配置，人就已经没命了。”
“那韩歌涛……”一听程老这话，南菻嫣忽然就着急了起来。韩歌涛可是为自己挡了那一箭才成了这副模样，如果韩歌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只怕是要永远活在愧疚之中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南菻嫣已经把韩歌涛当做是朋友，南菻嫣从来就没有多少朋友，她不希望韩歌涛就这么离开。
“傻丫头，你急什么。你爷爷不还在这呢嘛，如果韩小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能在这里跟你聊天？”程老睁大眼睛瞪着南菻嫣，嘴边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似是在对南菻嫣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他既然能借韩歌涛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来向南菻嫣解释这些毒药，那自然就能保证不会让韩歌涛出事。
“爷爷，你的意思是韩歌涛还有救？”南菻嫣顾不上程老故意逗她的模样，只是一脸急切的看着程老。南菻嫣感觉自己的心就是在一起一伏，短短的几刻钟，就上下颠簸了数次，此时更像是被人揪起来一般。
“你看，活的好好的，有什么事？”程老显然对南菻嫣的回答不满意，伸出手戳了戳韩歌涛朝下的俊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爷爷……”南菻嫣对程老老顽童似得举动，表示着无奈，满头黑线的开口唤了一声。
“没事没事，这小子身强力壮的，好着呢！”程老孩子气的吹了吹胡子，不耐烦地说道，眼睛里却是溢满了笑意。
方才见南菻嫣神经都绷直了，程老才故意用那样的方式逗弄南菻嫣，也好让她放松一下。南菻嫣年纪还小，平时就没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现在还老是这么紧绷着自己，只怕是越发没有孩子的欢脱了。
“可是爷爷，你刚刚不还说这个毒药很厉害吗？”南菻嫣自然是明白程老的良苦用心，可是自己这两辈子的年纪加起来，都快比市场上买菜的老阿姨年纪还大了。难不成还指望自己像个小姑娘一样，整天的蹦蹦跳跳吗？南菻嫣想想就是一阵恶寒，便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转而问起了韩歌涛的身上那毒药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