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的对话,宋维安站在一旁听的清楚,她面上无笑,想着自己的事,想着这些天发生的点点滴滴。
可是在听到小白脸这个词的时候,瞳孔明显有了收缩,听起来,可能是俞林森已经认识唐昀了。
只不过,今天有意过来说是去唐昀家里吃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维安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去吃饭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已经答应下来了,哪有又不去的道理,宋维安只能硬着头皮上。
因为心情不怎么好的缘故,宋维安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程江屹讲话,没有宋维安主动,程江屹也跟嘴沾上了502似的,半句不言,这让开车的程江夏很尴尬。
一路无话,在唐昀住的地方下了车,下车的时候,程江屹强势的抓住了宋维安的手,力气很大,让宋维安没有办法抽出手指。
无奈,只得任由被牵着,小王子要这样,宋维安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程江夏去停车了,大门没有关,大概是一直等着他们过来,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晚秋的夕阳很红,将牵着手的两个人,身影拉的很长。
推门而入,里面出乎意料的有很多人,宋维安愣住了,看到俞林森坐在众人中间,被极其友善的对待,不好的直觉再次涌上心头,出于条件反射,宋维安后退了一步。
“安安?”程江屹很疑惑,猜测可能是人多了,让宋维安有些害怕,他安抚的磨蹭着妻子的手背。
宋维安勉强的抬起头温和一笑,这是扯出来的笑容。
程江屹牵着宋维安无所畏惧的走进去,然后看着自己母亲坐在一个少年人身边,而且是他不认识的。
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基本上是极少的,当然除了他们小辈。
“今天这是做什么?”程江屹开口的第一句话,这样问也很正常,明明说是吃饭,可是全部都坐在客厅,根本没人做饭。
林苏按住林杭,她温和的笑了笑,指着自己旁边的少年,“来、小哥,这是你小舅舅的独子,让你们认识一下啊!”
听到这样的话,其他人自然无感,可是对于宋维安却是极为危险的,因为俞林森知道她和沈南有关系。
她可以猜测到,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了,毕竟俞林森这个人轻而易举的成了秘密的漏洞。
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俞林森这个少年弄进来,宋维安只知道,沈南那样精明疯狂的人算错了一步,他安排的人,刚好是程家人的亲戚。
“小舅?什么时候有的?”程江屹年轻,林堂当年失踪的时候,程江屹没有出生,而这二十五年来,林堂的事从来没有人提过,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林苏知道程江屹会这么问,她的注意力可不在程江屹身上,而是宋维安。
温婉端庄的女人,站了起来走到宋维安身边,亲切一笑,“宋小姐,好久不见。”
对的,好久不见,从那次华家一面之缘,林苏的确算得上第二次见到宋维安。
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拐弯抹角,聪慧如宋维安,被人夸做狡黠的狐狸也是名副其实的,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林苏的试探,她的头脑就是长着好看的了。
宋小姐招牌式笑容,皮笑肉不笑的保持镇定,音色清冷,既不让人感到亲近,又不会太过疏离,“是的,上次见面,我还是衣衫不整,让您见笑了。”
程江屹不明白现在的情况,但是看出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侧身将宋维安挡在自己身后。
“阿屹,苏姨有话和宋维安说,你和我们先去楼上。”大家都知道程江屹不能受刺激,尤其是来自于宋维安的刺激,程江立作为大哥,起身,率先往楼上走。
郑执心和柏甚明几人也是跟了上楼,把客厅让给女人。
肖禾试图拉动程江屹上楼,只是程江屹完全不肯松开宋维安的手,甚至有了生气的迹象,这让几个年轻小辈束手无策。
“喂、小哥,上去啦!”肖禾不着调,可是他明白程江屹发疯的样子,接下来的对话是真的不适合这家伙听到。
宋维安回手捏了捏程江屹的手,对着程江屹温和一笑,“放手,女人之间的对话你也好意思听啊!”
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这些人都不愿意程江屹受到伤害,而她宋维安偏偏就是最大的伤害,如果为了自保,她完全可以利用程江屹对于她的态度。
但是,宋维安不愿意这样,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想了所以这样做。
有了宋维安的话,程江屹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还是上楼了,客厅只剩林苏林杭,以及俞林森。
宋维安也不再装模作样,随意坐在沙发上,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是让人不明白她的冷静从何而来。
“宋小姐的心态让我很佩服。”林苏坐在她对面,说实在话,这样的气度,这样的临危不乱,真是让人赞叹,只不过现在她不是旁观者。
付之一笑是宋维安的态度,如此的漫不经心,反观俞林森就拘谨很多,在周遭全部都是女人的情况下,他更愿意出去打一场篮球,而且唯一真正熟悉的人唐昀也回房了,让俞林森坐立不安。
“开门见山不是很好吗?放心,我知无不言。”宋维安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只不过要被拆穿而已,反正面具戴久了她正好也不舒服。
隐瞒了这么久,说出来,其实更舒畅。
说出真相不能怪宋维安,她并非那些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卧底,识时务是最大的优点,这是沈南安排人的错误,与她无关。
林苏很欣赏这姑娘的坦荡荡,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她可能会很乐意和宋维安谈话。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既然如此,阿屹是你唯一的救命棋子,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你不让他上去,我们定然不会这样的拆穿你的面具,甚至来说有所顾忌。”林苏将自己疑惑的话问出来,随后,端起茶几上的一杯清水抿了一口,放下,不知道是真的口渴,还是平复心情组织语言的习惯。
冷丽的女人,眉眼弯弯,笑起来像只狐狸一样的狡黠,她往后一倒,将身体的重量压在沙发上,有些慵懒,晚霞的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打在她身上。
在光与影的交错中,看着这面容冷丽的女人,笑容狡黠,竟是有些虚幻,好像要消失在这夕阳最后的光辉中,就像要羽化而登仙一样。
明明不是一个长相惊艳到让人瞬间倾倒的人,林苏自认为阅人无数,却怎么也看不透宋维安这个人,坦荡荡?不,不是,善于攻心?不、也不是。
她复杂,可是又纯粹,纯粹而又复杂,实在是看不透。
“只不过不想花力气去哄一个精神病患者!”多么刺痛人心的话,还是在程江屹的母亲面前说着,宋维安却不以为然。
这种态度,就好像将程江屹看作一个累赘一样,好一句精神病患者,明明知道谁都不愿意听这种话,尤其是程江屹的母亲林杭。
林杭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想她的儿子的,精神病患者!多么嘲讽啊!阿屹那个孩子那么在乎宋维安。“你说的那个精神病患者可以为你死去!”
“呵。”宋维安嗤笑,将林杭的话当做耳旁风,抬起左手,掏了掏耳朵,玩世不恭的态度让人很生气,一张冷丽的容颜分外薄情寡义。“一个人愿意为而死,你就要对他负起责任吗?真不好意思,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只为自己的生命而活。”
林苏压制住林杭的冲动,她并不认为宋维安说的是实话,如果真的毫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又要让程江屹上楼?不过是口是心非而已。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FDM工作?”林苏很理智,压制住暴怒的妹妹以后,以严正的谈判者姿态开始问话。
并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用审问犯人的方法对待宋维安,因为她相信这个冷丽且漫不经心的女人,是个聪明人。
宋维安挑了挑眉,一摊手,“当然是从头至尾。”
这可没有撒谎,从进去waitbar开始就是沈南的威胁加上当时的不得已。
“但是我却听说阿屹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求婚你拒绝了。”林苏认为宋维安在撒谎,原因不明。
这句话让宋维安想起了那天咖啡厅发生的事情,那天的诧异,以及程江屹的态度历历在目,直至今天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程江屹这么看重她到底是为什么。
一见钟情这种屁话,她不信,一见钟情需要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场合,发生合适的事情,并且有一定的颜值,这才会产生一见钟情。
而她和程江屹不符合这个设定。
“还能有什么,世界上哪有陌生人遇见对方被求婚之后立马答应?喊******才叫正常好不,再说了欲擒故纵啊!”宋维安隐瞒了事实,有些事情否定是来自于本能,就好像在欺骗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