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希的背影稍微晃了几下。
“少爷，您真的不去求证一下么？”程昊急迫的说道。
明明已经有了线索，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可以反败为胜，可是少爷要抛却这一切呢？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少爷这么做！
这样会毁了他自己！毁了少奶奶，毁了小少爷，毁了大小姐！
“程昊，你的责任是什么！”祁南希厉声呵斥。
“保护您的安全！”他丝毫不犹豫，喊出来声音洪亮大气。
祁南希转过身，一双黑眸看向程昊，这个人，他们的感情，超越主仆，胜过一切。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只是保护他的安全么？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蓦地说道。
程昊一愣，少爷从来没这么跟他讲过话，说的好像是生离死别一般的严肃。
他不禁心猛地一颤。
生离死别么......
“兄、弟。”祁南希轻启薄唇，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程昊顿时愣在当场，嘴巴大张。
少爷居然把他当作兄弟。
“嗬！”祁南希笑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不信是么？”
“我信！”程昊忙说道，少爷怎么对他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少爷居然会跟他说着这么一句话。
“知道为什么，上次艾、”一说到她的名字，祁南希的心就狠狠的一痛，他皱皱眉，继续说道：“上次艾初语中毒，我为什么没有怀疑你？”
程昊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摇摇头。
少爷居然把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拿出来了，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他突然想起，那段时间他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因为周围一直查不出那个人，他都快大脑崩溃了，那会正好少爷又把他远派去照顾祁檬，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被少爷怀疑了。
而过了这么久，少爷居然跟他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少爷......”程昊的心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有一股喷薄而出的气息，让他甘心为少爷赴汤蹈火。
“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祁南希盯着他，眼神充满了信任和坚持。
这是他可以放下所有防备唯一一个男人；在他面前，他可以毫不避讳的展示出自己的软肋，只因为他是程昊。在他心中，在程昊面前，没有尊卑，不分贵贱。
“少爷，”程昊蓦地退后一步低头：“程昊愿为少爷肝脑涂地，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哪有那么严重。”祁南希轻笑两声，一手死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甚至能听出骨头捏碎的声音，程昊感觉到了一丝的痛感，抬起头对上祁南希的眼睛，少爷眼里那一抹毅然决然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程昊心中愈发不安，少爷，难道真的要就此妥协么？
下一秒，祁南希开口，声音低沉。
“帮我照顾我的妻儿，用生命。”
程昊一怔，他清楚地看到，少爷的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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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昊最终还是走出了客厅。
祁南希的手里仍旧死死的握住那一部手机，手指几乎都要抠到金属里边去，发出了“刺啦”的声音。
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打了，又能代表怎么样。
不打，也许再见就是另一个地方。
他的额头青筋暴露，程昊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少爷，您真的不去求证一下么？”
求证？
他已经求证的够多了！
明明每一次的真相，都能够被他洞察，可是每次真相带来的结果，却总是那么让他心如刀绞。知道真相，比蒙在鼓中要伤人成千上百倍。
或许，这就是人们人们常说的善意的谎言。
只是，最后......
祁南希拨出号码，滴滴了几声之后接通。
“是你么？”他问。
不多一句，不少一句，只有三个字——是你么。
那人似乎迟疑了一下，半晌后冷笑一声开口：“你觉得呢？”
说罢那人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祁南希挂断电话，呵呵.......
人心难测。
艾初语，永远保持你那一颗完美固执纯真的心，不要学我。
艾初语，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还有我们的女儿。
艾初语，永远不要知道真相，就这么恨下我去吧！
祁南希一手死死的捂在心口，下一秒，他单膝跪了下去，弓背跪在地板上。
“艾初语，我这里，好像破了一个洞......”
好痛......
祁南希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用力说了出来，一种从未有过的脆弱感袭上心头。
可是，艾初语，却没有在他身边了......
他跪在地毯上，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将手机摁在地摊上，姿势扭曲的难受，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眼睛，可是他却依旧死死的盯住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还在亮着，上面是昨天，保镖为他们一家四口拍的，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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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my，你为什么要把它摘下来啊？”萝萝趴在洗手台上，看着艾初语将脖颈上的项链摘下来，很不解。
“Mommy戴着很好看。”她再次强调。
艾初语手有些颤抖，既然决定放弃了，那又何必还戴着这么一条没有任何意义的项链。
幸福归来？
何时归来？几曾归来？不过都是唬小女生的情话罢了。
“这条项链旧了，Mommy换新的。”艾初语说着就将项链摘了下来，她将项链卧在手心，食指拇指捏着中间那一朵水晶的铃兰。
依旧是那么美。
美到心碎。
什么永远都不能摘下来，感情都没有，说那些空话还有什么用？
再戴着它，难道不是嘲讽么？
“Mommy，项链是新的。”萝萝盯着她手里的项链，不解的看着，明明就很新，为什么要说是旧的呢？
艾初语微微一笑：“Mommy戴在脖子上不舒服了，会硌到脖子。”
是这样么？
萝萝仰着脑袋思索着，硌到脖子为什么不早点摘掉呢？
艾初语一手捏住铃兰坠子，想要将项链装进首饰盒。
可是，手蓦地一颤，整条项链从她的指缝间划走，掉落到了地上，传来清脆的声音。
艾初语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怎么可能！
水晶铃兰坠子，居然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