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言一出,郑氏和刘慧心都是脸色剧变。
刘慧心刚才闹了一场,又抱着自己的娘亲哭了一通,自然已经冷静了几分,听见红姑这番话,那是惊得一身冷汗。
自己如今虽然已经没有了清白,但是好歹还是刘家的女儿,可是去了庵子,那可是要做姑子的啊。
她当即扑倒郑氏怀里哭喊。
“娘,我不要,我不要当姑子,我不要去庵子里啊,娘,娘,你去求求祖母啊,别让我去庵子啊,我不要当姑子。”
郑氏见自己唯一的女儿如此,心里对区氏又恨又惧。
就区氏的性子来说,如果慧心继续闹下去,她肯定会说到做到把慧心给送到庵子里去,虽说现在慧心已经没有了清白,但是那些外人又怎么会知道?
这老虔婆好面子,又怎么会让屋子里的下人把事情给传扬出去?到时候只要多贴点嫁妆,寻个老实的农户将自己女儿嫁过去都是好的。如果去了庵子,那一辈子才是真正的毁了。
郑氏一思量,当即安抚了刘慧心,拽着冷笑着想外走去叫人的红姑。
“红姑,你就可怜我这猪油蒙了心的娘们,我的维才白日没有了,你这夜里又要把我的闺女送去庵子,这不是让我没法子活了吗?你就当我脑子发懵,放了个屁。红姑,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边说着边左右开弓给甩了自己两巴掌。
“四夫人,这可使不得。你快别这样。”红姑见郑氏居然如此,也着急了,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让这屋子里的下人传到老太爷那边去,就老太爷那性子还不拔了自己的皮?
“四夫人,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若是慧心小姐继续这样闹腾下去,就算是因为老夫人的吩咐而出事,但是若是惹急了老夫人,老夫人可是会什么情面都不顾的。”
看着郑氏果然脸色苍白,便又道。
“今儿这件事情,若是做得好,与刘家,与四夫人您,与慧心小姐,那是都好的。怎么偏偏就... ;...”红姑为难的看了刘慧心一眼,叹了口气。
刘慧心抱着床柱子正痛苦,听见红姑的话,脸色青白一片。
“是表哥,是表哥,是他,是他毁了我啊。”
说着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郑氏又急得抱着刘慧心儿啊心肝儿的哭着。
红姑见目的达到了,也就走了出去,走出门的时候,对着门口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今夜刘家注定不太平。
此刻刘家后院的池塘边,一个人影站在哪里,身影被惨白的月光照着,显得越发凄凉。
“爹、娘,女儿不孝,以后就不能侍奉在你们身边了,以后就让弟弟好好照顾你们,刘家的人没有良心,我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爹娘,菊花想你们啊。”说着呜呜的哭,哭声凄惨得让守夜的婆子听见了,裹着身上的大衣互相抱成一团。
“柱子哥,菊花这辈子和你没有缘分,下辈子一定给你做牛做马。等你下辈子长大了,再把我给杀了,卖了肉娶媳妇生娃,好让我也安心的投胎去。”
这呜呜哭着的女子不是菊花又是谁?
她傍晚的时候,郑氏逼着她给刘老四做通房的,她心里记挂着人,又怎么会肯,可是不肯又能怎么样呢?郑氏会放过她?好色的刘老四又会放过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这个池塘边。
看着在月光下泛光的池水就想,干脆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也好过被那比自己爹大的男人糟蹋。
她打定了主意,又朝着家的位置跪下,拜了拜。
站起来之后,咬咬牙,一脸恨意的一头栽进池水里。
她跳进池塘里,就被这冬日冰冷的河水刺激得打了个激灵,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想叫救命都晚了。可是还是下意识的扑腾了几下。
谁知道刚扑腾一下,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拽起,然后整个人被扔上了岸。
菊花被冷水一激灵,又被风一吹,整个人冷得直打哆嗦。
一抬头,却看见一个灯笼上一张人神共愤的脸。
她看着那张脸,恶狠狠的道。
“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 ;...啊”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又被人一脚踹下池塘去。
那岸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两个身量很高,一个微微矮了些,看模样也比另外两人要小上几岁。
这三人不是赵封川和莲官还有莫五又是谁?
这莫五可算得上是莫字组的水鸭子,那水下功夫可不是一般好。
此刻他浑身湿漉漉的,一脸幽怨的看着赵封川。
刚才就是他下水将菊花给救了上来的。
赵封川看着莫五,一摊手,无所谓的道。
“不好意思,脚滑。”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故意的。
莫五没有法子,一头扎进池塘里,将已经没力气扑腾往池塘里沉下的菊花又给扔上岸。
这次菊花倒是没力气骂人了,咳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她眼神怕怕的看着赵封川,生怕他又一个不舒坦将自己给踹下去。
“你要是死了,你爹就气死了,你娘也会病死了,你所谓的柱子哥不用等着你下辈子做牛做马卖肉给他娶媳妇,保管等你死讯一传到村子里去就立马娶了别人,然后你弟弟是孤儿了,没爹没娘姐姐也没有了,媳妇娶不到,最后只能乞讨。啧啧,好可怜。”
赵封川难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菊花。
“那你还死不死?想死的话,本少爷不烦劳再送你一脚。”
菊花原本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没有了死的心思,现在她对死亡的恐惧已经大过成为刘老四的通房,又听了赵封川的这一番话,立刻大声哭嚎道。
“不死了我不死了我不死了,哇,爹啊娘啊。”
站在赵封川身后的莲官无语。
莫五也无语。
偏偏赵封川没事人儿一样,站在那里抖腿。
莲官和莫五都佩服死他了,第一次看见救人把人家吓哭的。
赵封川今夜好耐性,等菊花哭够了,将手上一个青色的瓶子扔给她。
“里面装的药,你想法子让刘老四吃下去。这个,想法子让那个老不死的吃下去,哦,你要是高兴,混在一起让他们吃下去也行,我还没见过一起吃了这两东西的效果是什么呢。”说着又是一个白色的瓷瓶子扔在菊花的怀里。
菊花冷得发抖的手握着那两个瓶子,眼里泛起一阵希望。
刚想开口问为什么让自己这么做,就被一阵夜风吹得打了个大喷嚏,眼泪鼻涕直流,看得赵封川一阵哆嗦,有多远躲多远,临了十分贴心的嘱咐道。
“你要是不想被那个老男人给糟蹋了,最好赶紧的把药给他吃下去。”
说完看着菊花,一脸嫌弃的打了个哆嗦,赶紧走了。
菊花手里紧紧抓着两个瓷瓶子,眼里的恨意又涌了上来。
却说东莱在古家的庄子里,每天坚持着跑步,跑完之后又跟着古关习武。
古关见东莱坚持,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好了起来。
任谁见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每天跑步蹲马步练到脚发软第二天还继续去练习都会喜欢的吧。
古关自从开始教东莱习武,每天更是早起了半个时辰,还特意给东莱削了一根竹剑。
古关的意思是,如果只会自保不会攻击,那么和砍看到爪子的老虎无疑,即使有一张血盆大口,但是也难逃掉被猎人杀死的命运。
东莱早就存了慢慢磨古关教更多功夫的意思,没想到古关自己倒是给她准备好了,当即喜形于色,嘴巴甜甜的,满嘴“关哥哥”的叫得古关脸红。
害羞归害羞,认为自己是东莱师傅的古关对东莱的训练,那真是严格得让东莱想哭,不再是单纯的跑步,而是脚上绑了重重的沙袋,由一斤增到十二斤,让东莱提脚都觉得困难。
不仅要在脚上绑了沙袋跑步,还要绑着沙袋蹲马步,练剑法。
可是古关不仅不会放水,反而更加苛刻的对待东莱。
动作不到位,加练一炷香。
反应过慢,加练一个时辰。
被击中,再跑三十圈。
往往一天下来,东莱已经全身酸痛,脚软手软连端饭的力气也没有,心疼得乐儿都恨不得给东莱喂饭,可是翠环不准,说这样只怕下一次会更累,东莱泪汪汪的看着她也不抵用,每每如此乐儿就和翠环吵。
现在这两个丫头关系倒是好了很多,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只是等一架吵完看见东莱都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最后两人只是对视无语。
就这样每天的习武、跑步,东莱的饭量猛增,个子也蹭蹭的往上长。
看着东莱变化的古明和古张氏也看开了。
那天之后,东莱除了晚饭,中餐和早餐都是磨着古张氏和古明一起用的,两个人从开始的局促变成了习惯,后来简直将东莱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
知道东莱早上和古关练武,原本两人还担心被人知道了说闲话,但是这庄子上也就东莱带来的人和古明一家,也就不甚在意了,但是还是吩咐了,东莱学武的时候让一个丫鬟跟着。
东莱知道古张氏的心思,也就让乐儿每天跟着,这样也免得有人借此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