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的下午,皇甫胜一行人来到了试炼开始之所。
开阔地方已经是青石布满,粗布衣服的一些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似乎在交流着修道心得,视野之中,较好的凉亭石凳已经被人所占,四人占四角,旁侧皆有奴仆服饰,看样子要比皇甫胜还要年轻三两岁,一人研究竹幡,一人手边拿着书籍默读,脚下放着楠木书匣,还有一人,直接就铺开若宣纸一样的白纸,拿起墨笔在其上作画,眼睛看过去,分明那画已经完成了八成有余,剩下的不过就是收尾工作,隐约可见应该是一女子,只是不知道姿色如何。
剩下的最后一位是个胖子,因石凳不算宽,因此也仅仅上身横躺在凳上,双腿悬空的地方则由一个小厮扶着,看小厮的脸上,已经有黑眼圈了。
另外剩下的两个人,一个直接天盖地床睡了起来,还有一个则是蹲坐如同马步一样的姿势,在双腿正中屁股下方近处便有一把刀伫立着,假如稍有不慎,那身体放松下来,说不定就要直接屁股开花!
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太多别人的注视,加上衣服上与粗布明显的不同,两个人也是不能融入到那**流修道经验的人群中。
“叶衍,难道这目前的四十三人便是前来参加天门的人吗?那这选拔,未免也太……”
皇甫胜未说出的,叶衍知道。
“皇甫兄,每次天门开启都会至少有三百人参加,在眼前的不过是一些明处的人罢了,那栈道之上说不定早就过去一批人,而且,西侧不是还有竹林吗?
不少的人便在那竹林之中修行着!”
前方的确有个木板栈道,正是因为其下标注着“天门始处,不得妄入”所以这一群人才聚集到这里,木板栈道外侧没有护栏,峭壁之外三步远便是万丈悬崖,且栈道也仅够一人通行,端的是危险之极。
“那就是说,我们已经步人后尘了吗?”
“嗯,确实如此,天门本就是突出之人才可登进,乱石出玉,鹰行瞰雀,待遇自是于我等不同,向来如此,无人能去指责,也无人敢去。”
叶衍话语之中有股愤恨的意味,皇甫胜不知道他是恨自己能力差,还是恨家族能力差,不过应该不是恨这种制度。
似他处在中间一般的阶段,高过布衣,低过仙苗,自然是明白这修仙也是没有公平一说的,恰如他所说,乱石出玉,修仙中自有高低,也如同人世中贵贱区别,既然在那个位置,那便不能随便的说什么诸人平等。
吾生来便是如此,尔等贩夫走卒看的厌了,便想把吾等拉下来一起刨坑挖泥,是何道理?
皇甫胜自然也是明白,所以对这种安排没啥不平,指了指西边的竹林,对叶衍说:“那我们去竹林看看那些人去?反正呆在这里也是无聊透顶!”
“不了,既然明日便开启试炼,那这剩下时间我便要好生练习一下,皇甫兄先去吧!”
“原来你也要学那头悬梁锥刺股一般,罢了,我去那里看看去了,有事去竹林中寻王亥便是!”
入竹林后,皇甫胜才知这里的人才是真努力,那一个个竹梢之上的,可不就是一个个站住的少年少女,自那涌泉之中运作灵气真韵,让自己能够维持一点之间的平衡,百米高的竹子,掉下来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有几个就那么稳稳的站着,将书持在手中,专心翻看,就像是品味珍馐。皇甫胜在林中听着他们互相比较高度以及维持时间的说话声,不少曾经过去的修炼事情也回想起来,不过别人站的高高的,而自己却只能下边仰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王亥,你想飘到多高的程度!”
“大概比少主低些,比他们高些,如此而已。”
“嗨,你说话果然好听,让你出来是比别人出来要更好些,好吧,我们上去睡觉,让他们也仰视到夜尽天明!”
“得令!”
那皇甫胜把马车唤出,两人进入之后便对车前的马儿吩咐:“马儿马儿,飞的高一些,大概比这些竹子再高一百零一米便是。”
命令说下,那马儿果然双翅叠出,升腾下去饶了半圈后找到最高的竹子,并且按照那竹子的高度,稳稳当当的飞到高空,而后便停留在那里,向下测去,三百零七米,不多也不少,刚好就比那根下面最高的二百零六米高出一百零一。
皇甫胜先不进入客栈,静静的等着别人的说话,在马车停留在那处之后,果然底下一窝蜂的炸起来,各种的吵闹不断,大意就是凭借自己家族余辉在这里耀我扬威,却没有一点真本事,各种卑鄙下流的词汇。
皇甫胜也乐了,这群人心也太不稳定了,刚刚还是细致的修道,这才一下刺激,就不能平静下来,真是年轻心态,也是还没迈入那修道之路。
修道之路,通天一途,天雷加身,心魔作怪,兄弟朋友转身一刀,师傅长辈临门一踢,还有血山骨海中煎熬,哪个事情不是要打磨的干干脆脆,还有心情喊叫的时候,倒不如认真想想,自己的脚下,如何踏出!
“王亥,那下面未吼叫之人有多少?”
“共有一十九人,三女一十六男。”
“记下他们的模样,以后假如遇到的话,记得提醒我。”
“少主是想……”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看看,这中间有多少人能够在修仙之中始终如一。顺便也是看看,我需要撒下的棋子是哪些!
好了,我去客栈了,你把门卸掉就是,明日天门开启前一个时辰叫我,如果叶衍来这里找你,就当没看见,如果有人上来,就让他们滚!哦,对了,明天的死人不必去管。”
“遵令!”
皇甫胜来这里可并非是修行,而是来寻找东西的,这寻找东西嘛,自然是人多才好,让他一人找,那不是大海捞针?
那种尴尬而失败的选择,皇甫胜自然不会做,因此他需要一些棋子,需要一些力量。
更何况,轩辕剑与伏羲琴的碎片,肯定是有些在大门派中有记载或是线索,不撑开大网,那线索就没办法沾上来。
王亥掀开马车上的窗布,看着刚才被他标记的那一十九个人,心里暗暗的想着:“你们这些善于忍耐的人呐,莫要将手伸到少主这里,不然那下场……”
而那十九个人,并不知道在天空之上,两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自此,无论如何欢呼跳跃,他们必然是会有一种结局。
再夺目的光辉,也是天空之下,再高的禀赋,也只能是一人之下。
这是他们的可悲,也是他们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