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
傅莽喃喃自语好一会时间，旋即陡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傅俎，问道：“你告诉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
闻言，傅俎铁青着一张脸，没有作答。
显然傅俎是默认了他的问话，但傅莽却是不想得到这个结果，他已经猜了十几年了，不想继续猜来猜去，此时他只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亲口告诉他，他亲耳听到。
不然的话，傅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屑回答我，还是连我临死之前最后的一个愿望都不想让我达成？”傅莽一脸悲戚的道。
众人闻言一惊，傅俎更是大惊失色，脱口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我现在也无力做什么。”
傅莽摇了摇头，苦笑道：“小时候，我的愿望就是得到你的青睐，听到你的嘉许，那样我就心满意足。”
“长大了一点，我的愿望还是没有变，只是多了一个，那就是超越傅释，因为我想，只要我超越了他，第一个愿望便能够达成。”
“后来，当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世后，我不恨你，因为我觉得你冷落我都是有原因的，但我还是对傅释心有妒忌，于是，我又多了一个愿望，那便是复仇。”
“当时或许不明白，但现在我却是清清楚楚，其实我做了这么多，也还是为了自己的第一个愿望。”
“我要得到你的正眼相看，所以我致力给傅释制造麻烦，让他成为傅家的罪人，遭受你们的唾弃，如此一来不仅完成了我复仇的一部分，还可以让你在不知道我知情的情况下，关注起我来。”
“当我的计划实施成功后，傅释也背叛了傅家，可你们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还想要让他回来，于是我更嫉妒了，嫉妒的快要抓狂。”
“本来在我的计划中，一切对我有所阻碍的人都会一一清理掉，但可惜，我最终还是不忍对付你，爷爷。”
这一声爷爷，傅莽是用饱含深情地眼光注视着傅俎，富含感情的说出来的。
“……”
傅俎闻言也是心中大软。
此时，傅莽自嘲的笑了笑，道：“说了那么多违心的话，也不过是为了让我的心变得狠厉起来，让我自己下定决心对你下手。”
“因此也有了今日之事。”
“但不巧，我在现在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突然有个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做错了，理解错了。”
“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抹去我之前所做过的一切错事，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就算是死，也无法挽回什么。”
“但我不想今后一生都活在愧疚与自责之中，所以我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念头。”
“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才能安安稳稳的离开，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开，这是我现在的愿望。”
“从我第一个愿望起，后面的所有愿望，都是围绕着第一个愿望所衍生的，但这些愿望，都没有实现，因为它们并没有达成最终的目的。”
“我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想了解真相，想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而做，值不值得，有没有遗憾，难道……你都不愿意满足我吗？爷爷……”
说完，傅莽一脸渴望的看着傅俎，就像是沙漠之中一个口干舌燥的人，在濒临死亡前，看到了一泓清泉。
即便那是海市蜃楼。
“……”
听了这一席话，不仅是傅俎，诸位长老也皆是神色动容。
能说出这样渴望中带着绝望的安详的话，又怎能是虚假的呢？
如果真的是假话，那也只能说，傅莽的演技实在太过高超，厉害的让他们这些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老家伙，都信以为真。
“唉……”
终于，傅俎叹了一口气，道：“莽儿，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又怎么忍心告诉你，你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我就知道爷爷会这么说。”
傅莽洒脱的一笑，继续道：“我也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所以自然是准备了后手，不然我之前也不会说出那些话了。”
“你想做什么！”
闻言，傅俎陡然一惊，心中突然生气一丝不好的预感，似乎会出大事！
就在下一刻，傅莽似乎是咬了一下什么东西，喉咙里发出“咕咚”的响声，咽下去了某个东西。
傅俎脸色大变，“唰”的一下出现在了傅莽的身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大吼道：“你吃了什么？！”
傅莽嘴角突然上扬，一丝黑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在傅俎瞳孔紧缩的同时，他艰难的让自己的喉咙发出声音：“……毒。”
“毒？！”
得到肯定回答后，傅俎脸色再次大变，将傅莽按坐在地上，准备给他施工逼毒。
“……没，没用的，这种毒……无解。”傅莽非常虚弱的回道。
“别说话！也别抗拒我的内气！”
就算是傅莽全盛时期，也没办法拗过傅俎，根本毫无抵抗的，他就被傅俎强行的被迫接受内气。
傅莽也没有抵抗，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爷爷……别浪费，力气了……真的，没用……”
“你还不如，趁我……还活着，把真想都……都告诉我，免得我……死不瞑目。”
说这些话的时候，傅莽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而是一直都噙着一丝笑意。
“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只要你活下来，我就一定告诉你！”
傅俎希望通过这样的刺激，让他多活一会儿，这样才能为他争取更多时间运功驱毒。
然而，傅莽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道：“此毒，乃蝶城宝库的，的珍藏品。它来自……九幽地狱，是审讯专用的，药。就连已死之人的灵，灵魂都能消散，更何况……更何况是我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本来还准备上前来帮助傅俎的四位长老，瞬间都止住了脚步，脸上的惊容之色，久久不能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