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还开着，一缕清风活着初夏的暖阳，扑洒在苏凌暖的面上，吹颤了她的睫毛。
再睁眼，一片清丽，何见悲伤？
她只换了衣服，摘了手链，项链，拿走荣锦盒子里的玻璃吊坠，把荣锦盒子放在那远处，出了卧室。
程冬诚还是保持着苏凌暖上楼前的姿势，只不过目光，定在了苏凌暖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
穿堂风吹起了协议书，吹到了她签字的那一角。
苏凌暖的字，清新秀丽，却又带着一丝骄傲，那一横一竖之间，是平平直直的性格。
此刻，程冬诚站在客厅，抬头看着楼梯上的苏凌暖，那双深邃的眸子，是无法掩盖的不舍，紧抿的唇，微蹙的眸，藏着欲言又止。
苏凌暖却只看了程东诚一眼，便带着匆匆低下头，她再也不能让程冬诚的目光，刺穿她心头外的外衣。
阳光透过屋顶的玻璃，在他二人之间透射了一道光线。
“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程先生，后会有期。”
微微一笑，苏凌暖的笑容，一如她当初站在滂沱大雨下打他车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站在大雨中，笑的如同沐浴在阳光下。
此时，她离了婚，笑的却比结婚的时候还要高兴几分。
苏凌暖经过程冬诚身边的时候，程冬诚突然伸手，在阳光的投射处，抓住了她的手臂，
“暖暖。”
他的手掌，带着冰凉，握着阳光和苏凌暖的手臂。
“嗯？”
“再让我抱你一次，一次就好。”
苏凌暖正好站在那束阳光中，她眨了眨眼，拒绝，“还是不要了，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这样的动作，还是不要了。”
“……”
程冬诚的手指，松开她的手腕，却在即将松开的时候，又紧紧地握住，
“离婚的消息我还没有告诉岳父，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等我这次从Z市回来，办了手续在公布吧。”
“嗯。”
她的声音浅浅淡淡的，如同盛开在阳光下的琼花，美的好像随时会破碎一样。
“……”
这一次，程冬诚彻底松开了她的手。
苏凌暖的手腕，如同失掉翅膀的蝴蝶，一下子从空中，掉落到花海。
一步一步，越到门口，阳光就越多了起来，不过走了几步，苏凌暖就将自己整个人走进了阳光之中。
她的眸，她的眼，甚至一根根发丝，都置身于阳光中。
她踏着步子往前走，如同全然忘记了客厅内，被屋顶遮住阳光的程冬诚。将自己置身阴凉，目光却始终定格在，阳光下的苏凌暖身上的程冬诚。
其实，在苏凌暖走出客厅的那一刻。
透过客厅屋顶的那一束阳光，就不知什么原因，也消失了。
*
苏凌暖坐在苏庭的专车呢，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程冬诚握过的手腕，似乎还残留着程冬诚的印记，有些红。
他刚才握着她的时候，力气真的很大。
“凌暖，你妈妈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可是特意做了自己这段时间苦练的新菜，让你好好吃一顿呢。”
苏庭的声音，从驾驶座的位置上传来。
今天是接女儿回家，他亲自开车。
苏凌暖微微一笑，“妈妈做的菜，苦练多久可是都不敢吃呢。”
“谁说的，我前两天尝过，味道还是不错的。”苏庭拍着胸脯打包票。
“真的吗？”苏凌暖依旧表示怀疑，“那我回去可要尝尝了，要是好吃的话，我以后就有口福了。”
“是啊，你妈妈可是就等着你回家尝她的手艺呢。”
苏凌暖一笑，“现在，快要十点了吧？”
“嗯，九点五十。”苏庭说道。
苏凌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朝着天空飞过的鸟儿笑了，程冬诚的飞机就要起飞了，他要去Z市，然后飞美国。
不回来了！
“冬诚说他要去Z市出差一段时间，让你回家来住。凌暖，你知道他去Z市做什么了吗？”苏庭问到。
苏凌暖摇了摇头，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却又不能在苏庭面前表现出来，
“不知道，他的事情，我一般是不会过问的。”
“我听说他在Z市……”苏庭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转了话题，“是不是因为冬诚辞了总裁的事情？”
苏凌暖又是摇头，“不知道。”
想到程冬诚辞了总裁职位的那天下午，苏凌暖以为他们的心彼此挨近了许多，可以相互着疗伤。
可终究还是事实来证明，她不是让程冬诚伤口愈合的那个人。
世界那么大，他们的几率，是错误的。
“爸爸，我累了，回去想睡一会儿，午饭就不吃了。”
苏凌暖的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她的眼神，望着踩着车板上的双脚，隐藏着眼神中的悲伤。
悲伤，怎么能不悲伤。
虽然只有不到六个月的婚姻，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场婚姻中苏凌暖心动了。
他们的感情正在飞速发展的过程中，被戛然叫停，她还没有还不及反应，一纸离婚协议书就出现在她的面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好在，她没有让程冬诚看她的笑话。
离开的还算潇洒吧？
其实她不明白，程冬诚为什么要离婚？因为她说不想离开A市？
不至于啊！
程冬诚不是那种她仅说一句不愿意，就会放弃自己心意的人。具体事情参照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程冬诚不是霸道的很变态吗？
那是什么呢？
苏凌暖想的有些头疼，索性就靠在车门上，伸手按下了玻璃，感受着阳光的肆意照耀，和风的吹拂，合上了双眼。
苏庭透过后视镜看到自己的女儿，他总觉得女儿的情绪有些不对，可是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
万丈高空，飞机像是紧贴着白云飞行，一望无际的软绵绵白花花的白云，好像棉花糖一样。
对了，棉花糖。
程冬诚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飞机外面的景色，他现在的感情，就像是棉花糖。
和苏凌暖分开，就像是棉花糖一样。
什么甜蜜爱情的象征，程冬诚只觉得，那一大捧举在手中的棉花糖，其实空浮的很，看着那么甜，咬在嘴里也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