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宝儿回到家后,斐落就出了门,临走前施宝儿似乎听到了斐落让女佣照顾好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吧,她怎么可能会关心自己呢。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现在小苏也不在了,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而来。
她埋首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她不知道。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一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斐落,她也没有力气去挣扎了,命运干枯的双手紧紧地扼住施宝儿的咽喉,她越是挣扎,越是难以解脱,索性罢手妥协。
眼不见为静,她听话地配合着家里女佣对自己的照顾,每天按时上药。
情况慢慢地好转了起来。
可是心里面,却不直觉地期待着什么,经常站在窗口,竖着耳朵听下面车子的声音,不过等待几日,依旧没有那能够让自己心尖颤动的声音。
她昏天黑地过了好几日。
在醒过来的时候,她透过眼前的纱布透进来的亮光,隐约感受到已经是白天了。
有女佣在自己身边走动的声音。
“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施宝儿的脑袋要有些清醒了,身手触碰了一下眼部,似乎好了不少,这个时候女佣在自己的房间走动,难道是自己一觉睡到了午饭时间吗?
女佣的脚步声停下,环绕在施宝儿周围的空气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她并没有多想,下一秒,就听到女佣开口。
“施小姐,是医生过来要给你拆纱布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可以睁开了。”女佣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
施宝儿的情绪被带动着起来,这么多天了,总算是有一件值得让自己高兴一些的事情了。
她勾着嘴角,点了点头:“是现在就要换吗?”
“嗯嗯,医生就在这儿,现在就可以拆了。”女佣回答着。
医生就在这里?
施宝儿有些惊讶,原来这个房间里还站着其他的人。
难怪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有一道尖锐深沉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自己,不过医生怎么会这样的目光呢?
大概是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太多天,神经太过敏感了吧。
“施小姐,你现在做好,不要动,我给你处理伤口。”果不其然,医生的声音传来,对着施宝儿说道。
随后,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个人影在靠近。
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和不安,把一身高级定制的奶白色睡裙揉的有些发皱。
她轻易地判断出靠近自己的人是医生,可是她对方却不是那道目光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明明是看不到,为什么会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她越是不解,越是不安。
医生看了一眼施宝儿额头上的冷汗,忍不住朝着站在门口的斐落望去,之间他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施宝儿的身上,眼眸中再容不下他人,有什么情愫在晃动着,是旁人品不出来的味道。
本来是想要征求斐落的意见,可是见斐落这副对旁人熟视无睹的模样,医生只好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了。
施宝儿本就紧张,又耳尖地听到了一声叹气,忍不住把衣服攥得更紧了几分,颤抖着对医生开口问道:“医生,你为什么叹气,是我的眼睛恢复的不好吗?”
听到施宝儿的询问,医生顿时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斐落正一副肃杀的脸色瞪着自己,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医生赶紧偏过头,擦着额头的冷汗,对着施宝儿开口安慰道:“施小姐,你别多想,你的情况恢复的很不错,我现在就给你把纱布拆了。”
“好,麻烦你了。”施宝儿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肯定会没事的,暗暗地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接着,医生开始动作熟稔地给施宝儿拆纱布,白色的如藤蔓般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一层一层地拆卸的时候,施宝儿感觉身上犹如千斤重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消失,一颗心越来越轻盈。
期盼着重建光芒的感觉。
这几天憋得她实在是太苦了。
拆到最后几层的时候,施宝儿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纤细的手臂挡在眼前,似乎是可以感受到光线了,可是眼睛身处黑暗这么多天,一时根本就没有办法适应,难受地皱起了眉头。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让医生帮自己去吧卧室内的窗帘拉上。
可是下一秒,眼前的光线就变得没有那么刺眼了,她缓缓地放下了抬着的手臂,刚刚似乎有一个人影从自己的眼前晃过,然后去把窗帘拉上了。
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女佣吗?可是感觉的气场不像啊。
施宝儿还在怔愣着,心底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屋子里是不是真的还有一个人。
会不会是斐落呢?
这个想法一出,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呵呵,怎么可能是斐落呢,他才不会这样对自己呢。
施宝儿马上把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她摇了摇头,不过思绪很快也被医生打断了:“施小姐,那我们继续吧。”
“刚刚是谁把窗帘拉上了?”施宝儿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医生问了出口。
空气中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那个医生突然间不说话了,这不由得让施宝儿有些奇怪。
“哦,是家里的女佣。”医生的语气有些欲言又止。
施宝儿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当纱布全部退去,医生指导着施宝儿做了几次眼部活动后,总算可以试着慢慢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慢慢地虚化变为实体,模糊变得清晰,好像原本被白光笼罩着的一切,缓缓显现在施宝儿的眼前。
看清物体之后,她迫不及待地环顾四周,急于去验证自己刚刚的想法和猜测,这个屋子里,出了女佣和医生,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可是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施宝儿的面前,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出现。
虽然拆纱布也不是什么痕重要的日子,虽然自尊被那样轻易地践踏过,可她的心还是不争气地,不由自主地会想起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失望,她分不清自己心底的情绪,轻叹了一口气。
“施小姐,接下来的几周,你都要尽量避免强光的照射,多做一些眼部活动,这样有益于你眼睛的恢复。”医生细心地叮嘱着施宝儿。
“那我现在可以下去走走了吗?”施宝儿忍不住问道,她憋了好几天了,早就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一切,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医生望了一眼窗外,最后还是给了施宝儿一个较为保守的意见:“最好还是等到黄昏的时候再出去,现在室外的光线太强烈,不过室内倒是可以随便走动走动了。”
“嗯那好,谢谢您。”施宝儿礼貌地开口。
医生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女佣细心地察觉,立马就走上前去,对着施宝儿问道:“施小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看看,正好也好多天没有好好走走了。”施宝儿摆摆手,随后起身。
她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感受着事物映在眼睛内的美好。
正当她提起气,要深呼吸的时候。
坐在客厅内的一个人影突然间映入眼帘,让施宝儿一瞬间就忘记了呼吸,脸色憋得通红。
她还站在楼梯拐角,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计算着自己现在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刚要转身,事实就告诉了施宝儿答案。
自然是来不及的。
“你躲什么躲?”斐落冰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似乎带着浓浓的不悦,对于施宝儿的这样避之不及的态度,斐落表示很生气,自己还没有和她算算逃走的账呢。
施宝儿身体一僵,不敢回头,双腿有些不争气地颤抖着。
下一秒,就感受到了来自那个男人独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身后的温度慢慢攀升,有什么温热的物体离自己越来越近,笼罩着施宝儿弱小的身躯。
她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不说话?纱布拆了?”斐落吐着气息,喷洒在施宝儿的后脖颈,酥酥麻麻的,还有些痒,她咬着唇,抑制住自己去挠后脖子的冲动。
“嗯……我……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施宝儿语无伦次。
该死的,施宝儿,你到底是在紧张些什么,你就应该坚强地,义无反顾地反抗到底啊。
“这是我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斐落的语气生硬。
这个女人,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虽然没有回头,可是施宝儿还是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脸上带着的不满和愤怒。
自己又没有怎么他!
“好吧,随便你,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施宝儿无奈地摊了摊手,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她非常尴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