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仍旧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件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以秦时时的身份，她是不可能进入竞标委员会的，无论这次的标书她准备的有多优秀，做的努力有多么大，她都不可能以委员的身份进入艾菲亚时装周的竞标现场。
秦时时咬着牙，瞪着何洛足足有五秒钟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河洛有意让自己难堪，让自己所有的成果变成他们的坐享其成。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为什么标书都写好，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告诉我我没资格进入委员会？”
何洛歪着头，唇角挑了一下说：“秦总，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如果打猎之前就把猎狗喂饱，见到兔子，它们还会拼命去追么？”
“你。”秦时时的下唇差点咬出血来：的确，如果之前何洛就把她不能参加委员会的事情公布出去，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拼命地完成整个标书。
“秦总，您请回吧，这次呢，我只能说声谢谢了，但是去法国参加竞标的事，我是帮不了你的，等我们凯旋回国，自然会请你还有盛时的所有高层去吃庆功宴的，再见。”
何洛微笑着转身，抱着她辛辛苦苦完成的标书得意而去，只剩下秦时时和盛时的几个高管，哑口无言地留在会议室里。
“时时，时时，你没事吧？”
过了好久，王华清才站起身，走过来安慰她说：“时时，没关系，虽然我们去不了法国，但是没人能否认我们对这次竞标的贡献，一旦竞标成功，时装周还是要在B市举行的，不是么？到时候我们还是参与者啊。”
“王叔叔。”秦时时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您想想，这个标书毕竟是我们苦熬了一周才出来的成果，被别人明目张胆地抢过去，理直气壮地把我们拒之门外，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秦总，您看看这一条。”秘书马明辉拿着刚刚何洛甩下来的文件说，“上面说，只要是核心技术人员或者是繁星国际的持股者，就可以成为入选精选委员会的成员。您难道一丁点繁星的股份都没有么？”
秦时时苦笑了一下，把那份文件抽过来撕碎了说：“股份？我现在就是个打工的，不要说繁星的股份了，就是盛时的股份，我也一丁点儿都没有啊，何洛就是算准了这一条，才来将我的军的。”
“难道不能从股市里收购么？”马明辉舔了舔嘴唇，“我的意思是，大规模收购散股，只要达到一定的数额，也可以成为股东，小股东也是股东不是吗？”
“嗯？”秦时时低头想了想，觉得马明辉说的有道理，这的确也是一条路径。
现在盛时还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散在股市里的，只要能把它们都收购过来，那也能跻身繁星国际的股东之列，到时候作为标书的参与者，何洛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她进入委员会了。
“可是。”秦时时撇了撇嘴，“我不是搞金融的，对于股市我一窍不通，现在我也没有这么一大笔资金去收购所有的散股啊？”
“莫总肯定有办法啊。”马明辉提醒她，“莫总这么爱你，肯定会给你出钱的，就是金融方面的事，他也能给你搞定。”
秦时时倏地抬眼瞪了他一下，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他爱我，爱到会帮我出这个钱，解决这件事？”
马明辉闭了口，吐了一下舌头没再说话。
回盛时的路上，马明辉和秦时时坐了同一辆车，他是司机，秦时时在副驾驶。
“时时，刚才的事，你别介意啊，我没别的意思。”
马明辉突然冒出来一句，秦时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让莫子谦帮自己出钱收购散股的事。
“哦，没什么，我只是当时奇怪，原来在HX的时候，我和莫子谦的关系闹得很僵，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你为什么会认定他会私下里帮我。”
马明辉抿了一下唇，好像反复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时时，有件事情，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生气，好不好？”
“嗯？”秦时时歪着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马明辉想了想，还是说了：“其实之前，你想让HX破产，故意联合苏垚苏二少做的那个房地产项目，莫总知道是个陷阱。”
“他知道？”秦时时虽然有这个预感，但得到了确定，还是有些意外。
“他一开始就有怀疑，刘副总也跟他提过这件事，后来他问过我，说。”马明辉轻咳了一下，“他问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怎么说的？”秦时时一下坐直了，猛然离马明辉很近。
马明辉吓了一跳，要不是在开车，他可能就站起来了：“我，我还能怎么说，他连证据都搜集全了，你们去地产局的视频都有，我，只好承认呗。”
“靠边停车。”
秦时时当机立断地吼了出来，马明辉赶紧打了方向盘，顺着出口进了辅道，把车停在了路边。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说，莫子谦之前很明确的知道我让投资的地产项目会导致HX的彻底崩盘？”
“是，在你提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了，后来你让我去催促他签字的时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签字？难道说。”秦时时舔了一下唇想，难道真的是在躲避莫氏的眼线，所以宁可把整个HX毁了？
“我也不清楚，但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事是你安排的，他宁可顺从你的意愿，让HX垮掉，你知道，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整个事情走向的话，他是绝对可以挽回损失的，以他的手段，不要说止损，就是再盈利一点都有可能，怎么会让HX就这么垮了呢？现在连渣都不剩。”
“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夫人要这个公司倒，那HX就倒了吧，左右不过是几十个亿的东西，我拿了她的盛时，她心里不好受，想要出出气，也是应该的。”
“出气？”秦时时震惊地盯着马明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HX可是他白手起家建起来的帝国，几十个亿，拿来给她解气用？就因为他动了自己的盛时？
秦时时实在无法理解莫子谦的这种行为，但是马明辉却很清楚：“时时，恕我直言啊，莫子谦这么做，要么就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爱你爱得太疯狂，你想想，就光HX申请破产的那一时段，他每天工作狂似的状态，那得是什么样的变态才能做到的？”
“他。”秦时时当然知道，他累到了胃出血进手术室，而且为了自己的安危，还一路飙车甩掉杀手，在自己怀里吐血晕了过去。
“所以我才说，如果你真的想参加竞标委员会，不如去求莫子谦，让他帮你在股市里收购散股，他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你成了繁星的股东，自然可以去法国，你说呢？”
可是，事实并不像马明辉想得那么好，当秦时时回到安全屋，问莫子谦这件事情的时候，莫子谦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话：“绝对不行。”
“为什么？听说为了给我出气，你可是连HX都舍出去了，这次帮我收购点散股，不舍得吗？”
莫子谦一边给她炖着汤，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谁和你说HX是为了给你出气舍出去的？”
“我。”秦时时不敢出卖马明辉，赶紧支支吾吾地说，“没谁，我就是猜的。”
莫子谦笑了笑，没深究：“HX的是HX的事，这次时装周是时装周的事，我反对你去法国，所以也不可能帮你去收购散股。”
“为什么反对我去法国？”
“你说呢？”他眼神转了转，目光下移，盯住她的小腹。
秦时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轻轻捶了他一下：“你也太小心了，现在孩子还小，不会影响正常的工作，上次我去体检的时候，李医生都说了没事。”
“医生的话也不能全信。”
“一行好多人呢，我不会有事的。”
“一行好多人才会出事，你忘了，现在怀孕的事情要保密。”
“去法国只要五天，连一周都不到，很快就回来了，我最近吃了李医生给开的药，连孕吐都缓解了很多。”
“我说了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快点洗手准备吃饭。”
莫子谦的脸渐渐黑下来，秦时时意识到，莫子谦已经很委婉地在表达四个字“此事免谈”
哼，免谈就免谈，难道少了你，我还真就去不了法国么？天无绝人之路。
秦时时不服气地撅了噘嘴，转身去了洗手间。
其实如果放在平时，时装周的竞标对秦时时来说并不算什么，放弃就放弃了。
但这次不同，经历了宋广濂的事，她总觉得这次的成果来之不易，是自己冒了这么大的危险得来的，竟然就被别人轻松地坐享其成，实在有些不甘心。
更何况，这个坐享其成的人还是何洛，如果真的放弃了，她总有种被何洛放在手掌里耍了一圈的感觉。
所以，这个面子必须挣回来，无论如何她要打进委员会。
不就是金融股市么，如果把钱凑够，即便不懂股票，正常的买卖还是很简单的吧。
秦时时这样想着，拿起手机，给凌宇拨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