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想过，但显然不是。因为，她的脸不过是个开始。”唐正卓对这个问题倒是有问必答，说道：“其实，这两天，她身上的其他地方也陆续出现了问题。”
“也是起红疹吗？”云容关切地问道。
唐正卓摇了摇头：“不是。是黑斑。”
“黑斑？”云容震惊，得是什么样的毒，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却也证明南宁郡主的情况与他们四美堂的面膜膏并没有关系。
云容暗暗松了口气：“听你这么说，可以断定跟我们四美堂是没有关系的。”
唐正卓点着头，说道：“过两天，府衙开堂审理，到时候我会上堂为四美堂辩护，还四美堂清白的。”
“先谢过唐讼师了。”云容站起来说道。
唐正卓跟着站了起来，面带微笑：“九小姐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是份所应当。”
云容笑着，心里却也明白，这个家伙之所以这次这么卖力，何婉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事情谈完后，唐正卓也没有多留，云容亲自送唐正卓出门。
到了门口的时候，云容忽然对唐正卓说道：“唐讼师，当初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唐正卓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神情，笑着问道：“不知是哪句？”
“我说过，放弃我婉姐姐，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没想到云容会提起这个事情，唐正卓不禁一愣。
过了会儿，他才笑着问道：“九小姐说这个事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突然想再补充一句我当时没有说的话。”
“哦？洗耳恭听。”
“就算你后悔了，也是追悔莫及。”
云容回答着，口吻直白而不客气，一点都没有给唐正卓留余地。
唐正卓再次愣住了，却仍旧再脸上挂着笑意，问道：“九小姐一向如此说话不饶人吗？”
云容笑道：“不是我说话不饶人，而是有些实话难免难听。”
“未必就到那一步了。”唐正卓并没有就此被打击到，看起来依旧很沉着。
云容看到他那个态度，有些意外了。
她怔怔地看着唐正卓，忍不住问道：“我能知道，你突然对我婉姐姐转变了态度，多半是看到了她的好。但是，我却实在是想不通，当初，不过是落红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就能轻易地不顾我婉姐姐的名节，把她舍弃。而今，我婉姐姐都已为人妇了，你为何竟就不肯轻易放弃呢？不介意她已是别人的女人吗？”
“……”面对云容的询问，唐正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回答道：“只能说人是会变的。过去，是我太拘泥于一些虚无的存在，以至于看漏了……”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云容看着他有些憾然的脸色，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轻叹了口气：“可惜，有些东西曾经是你的，你自己选择了放弃。就算你如今看到了那些曾经看漏了的价值和珍贵，那东西却已经不再属于你了。”
这话说出来，云容分明看到了唐正卓眼中的震撼。
这一回，传说中的笑面虎笑不出来了。
云容没想到还能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你还好吗？”
唐正卓缓缓地回过神来，看着云容，笑着：“你是对的。错过了，可能真的很难再找回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云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似乎，她说得有点过了？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组织说辞的时候，唐正卓又笑了，这次，不是面具那样的笑，而是发自真心的，带着点苦涩的笑意。
他笑着说道：“只是，却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如果真的无法再拥有。那么，远远地欣赏守护，或许也是一种途径吧？”
是这样的回答吗？
云容咋舌，心里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也看漏了唐正卓身上的什么东西。
或许，这个家伙也不是那么的可恶过分？
她一直以为唐正卓频繁地找机会跟何婉接触，是对何婉别有所图，事实上可能真的是这样。但现在，她却觉得，是不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不过是想尽可能地想离何婉近一点，单纯的，没有任何其他杂念呢？
发怔的时候，唐正卓同她道告辞。
云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看着唐正卓和小厮七音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地没有移开视线。
“还没看够吗？”突然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云容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是华子峰，当即皱眉：“你干什么？”
华子峰没说话，拉起了她的一只手。
云容挣扎着：“喂，别动手动脚的……”
华子峰说道：“你该回去吃药了。”
“我不吃！”
“吃了病才会痊愈，别任性！”
“要你管！”
“就是要我管！”
“你凭什么！”云容看到他那样霸道的态度，心里就莫名有气，故意地跟他对着干！
“就凭我是你夫君！”
“你……”
“还凭我担心你！”云容正要反驳的时候，华子峰又接了一句：“阿容，别的事情我都可以顺着你，你怎么闹，也都由着你，可是，你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容许！”
“……”
云容傻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华子峰也不给她说些什么的机会，拉着她的手，直接就将她牵走了。
这回，云容没有再挣扎，再闹。仿佛是被人驯服的小猫，乖巧得一声都不哼。
等回到了房里，小锦早就已经将药煎好了，放到了桌上。
华子峰端起药递到云容的面前：“阿容，吃药。”
简单的四个字，口吻却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他的严肃和命令。
小锦她们三个在边上看着，不禁也有些懵住了，看到的都是华子峰对云容言听计从温柔宠溺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霸道的华子峰。
更让她们惊讶的是云容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恼怒，还二话不说，就乖乖地把药给喝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