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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如果这是你的希望

目琉的分身虽然还呆在芙蓉城,替式微盯着这些商户,但是本体却被元逸尘派去了办事,因为那件事危险度数较高,并且元逸尘要求目琉保密,所以连式微也不知道目琉去做的是什么事,只是她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式微每天巡视过方氏作坊,去过商会,看了一下各商户之间的生产程度,提点了几句之后,便回到了苏府陪伴苏禀夜,同时也在焦急的等待着洛平川和黎昕染二人回来。

顾老和骆神医住在落松园也没有闲着,元逸尘虽然不公开现身,但是却也给式微带来了一株宫里珍藏的灵药,恰好是骆神医需要的,于是二人加紧的研制治病的药。若是洛平川二人不能及时回来,他们研究出的药也能用,只是他们带药回来了,肯定也能如虎添翼。

式微目盼夜盼的,没有洛平川和黎昕染给盼回来,却是盼来了一个手持和黎昕染身上同样的香味的香囊的男子。

式微在目琉的院落接待了这位男子,并且还在院中设下了结界,以防妖域独有的药材香味,或者这男人所带来的消息,会引来其他小妖的注意。

“式微大人,小人奉三公主之命,把这些药材和药方交给您。”那男子一板一眼的,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大包袱,以及从怀中摸出一卷羊皮交到了式微的手上。

三公主,便是妖域的三公主黎昕染,自小深得妖域之王宠爱,被宠得娇纵霸道,却不知为何,单单只看中了不喜言语,闷葫芦一个的洛平川。这让式微深感不可思议。

“有劳了。”式微把东西接过,还没有打开便已经能闻到里面的药香,并且她能感觉到,包袱里面还有不少盒子,应该是装着妖域独有的,不能随便放置的药材。

而羊皮之上,则是详细的记载了每一种药材的药性,并且最后还附有炼制的方法,以及最终的治眼药方。

式微只是粗略的浏览了一下,便深觉其上的东西晦涩难懂,于是把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问道:“那洛平川和你们公主呢?为何不回来?”

东西已经收集到了,却一直没回来,难道这两人已经好事将近,所以准备在妖域先办一办,再回来人间界报喜?

那男子木然的脸上,却是闪过莫名的神色,看着式微又欲言又止,还没等式微追问,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冷硬的道:“妖域出了点事,公主需要留在妖域协助妖王陛下处理,洛公子陪着公主,所以公主派遣小人来给您送药。”

看着这男子脸上再无纠结的神色,便知道他不会再透露其他,式微想了想后便道:“代我多谢你家公主,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开口,还有……我有一师妹名为桃夭,随魔界三王子慕亦寒去了魔界,若是来人间有难处,也可去寻我师妹帮忙。”

式微担心,这男子会欲言又止,肯定不是普通的事情,魔界和妖域接壤相邻,相比来人间界,要真是有事,还是去魔界来得快些。

闻言,男子立即拱手道谢,然后和式微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立即告辞离去,返回妖域复命。

式微看着那男子渐渐消失的背影,她的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这种不安和早前的不安重叠,像是有什么事情将会发生。

她紧了紧手中的包袱,将心中一切的不安压下,现在她需要做的,是先把这些药材和药方交给顾老和骆神医,先把治眼疾的药给研制出来,让苏禀夜的眼睛恢复,如此一来,她再要做其他事,也能放心一些。

式微回到苏家,悄无声息的在落松院设下了防御结界,然后便把妖界的灵药和药方都交给了他们,二人如获至宝,抓着这些东西就一头没入了研究之中,什么外事都听不到了。

式微初时还能听懂一两句,到后来,这二人说了许多行医多年的大夫才懂的话,让式微连一句也插不上,于是也只得把一切都拜托给他们,吩咐了院中的仆人婢女好生照料着,便离开了。

只希望这两个老人家,能早日研究和炼制出治病的药。

此事之后,苏老爷,苏夫人都知道了,苏夫人更是从此之后日日到祖宗牌位面前烧香祷告,希望这一次真能治好苏禀夜的眼睛。苏老爷不言不语,却在公务之余,大加行善,用他的话说,就是为了替苏禀夜积福。

苏澈听了,也时常跑到馨心小筑这里和苏禀夜说说话,让他安心的调理好身体。但式微却发现,苏澈每每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力都落在她的身上,有时候还看得痴了,令她只能在心中叹息。

早前事情太多,答应杏儿的事还没做,便已经被一波接一波的事情打乱了计划,如今各方面的事情都上了轨道,那她也应该对苏澈敲打敲打了。

式微侍候苏禀夜喝过安神汤,并午休睡下之后,便约了苏澈到府中荷香亭见面。

苏澈见式微主动约他,心中满是雀跃,怀中更是揣着早前买下来的,觉得非常适合式微的蔷薇步摇,打算在这次送给她。

午后,在盛夏的阳光之中,荷香院中的荷花,开得娇艳欲滴,接天的莲叶,于微风之中轻摇摆,犹如一对对恋人在其中欲语还休,荷花独有的清香漫于小迳之上,于杨柳之间轻拂,如同拔动年轻男子的心湖。

苏澈,便是怀着这般的心情,一步步的走往荷香亭,远远的看到站在亭中的淡蓝色背影,是那么的婀娜又挺拔,像是无论有什么样的风雨,都无法吹折一般,是那么的坚强坚韧,又让人心痛。

苏澈多想就这么的上前,从后把她拥入怀中,但是在这苏府,在这院中,她还是他的大嫂,在她没有表示肯与他在一起之前,他绝对会守礼,尊重于她。

纵然……他多想拥有她!

“式微,你……”苏澈走入亭中,还没说完话,便看到式微转过身来,眸中的清明和疏离,在这一刻刺痛了他的心。

“苏澈,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对禀夜的照顾,谢谢你!”

式微一开口,便是如此客气的道谢,令苏澈有再多的话,也生生的顿在了唇边,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很明白,你会这样照顾我们,是因为禀夜是你的大哥,而我,是你失明大哥的妻子,我真的很感激你。”式微转过身,看向亭外,道:“但是,有一个人,更希望得到你的关爱,你的照顾,你的陪伴。”

苏澈走到了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听她说话。

“素心她,孕育着你的孩子,孕育着你们的未来,通常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都希望能得到丈夫更多的关爱和陪伴。”式微望向她,道:“所以,我身为你的大嫂,希望你多陪陪她,照顾她,至少让她觉得,她不是孤身一人,在这怀孕的日子里,痛苦的煎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希望你多关注的,是你的妻子江素心,而不是我方玉笙。我与你之间,不过就是表弟和大嫂之间的关系,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苏澈静静的凝视着她,手却越攥越紧,他和她之间,隔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苏禀夜,而是她心中的那堵高墙,无论他如何攀登,终归是无法攀过。

被他如此凝视,式微却不想与他四目相接,被外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彼此之间深情凝视,那她更是水洗也不清了,她撇开头道:“禀夜往后有我照顾,便不劳你费心了。”

“你这是……要把我排斥在外吗?”苏澈轻声的开口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真面目告诉别人吗?”

难道你就不怕苏禀夜知道你是妖怪,然后害怕和排斥你吗?

这一句,苏澈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知道式微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也不想如此的威胁她,但是面对她的疏离和排斥,他的心好痛!酸涩充满了胸腔之间,让他吞不下,吐不出,便只能如此的和她说话了。

“我的……真面目……”式微闭了闭眼,可能就是因为苏澈曾看到过她使用法力的样子,所以才会如此确信他对于她来说是特别的,因而一直无法从幻想之中脱离,不自觉的纠缠于她。

“是啊,你不怕吗?”苏澈又走近了她几步,几乎与她贴上。

苏澈并不是强壮之人,但他的身高和气息,却已经足够将式微笼罩在其中。式微不适的皱了皱眉,脚步一旋的,便离开了他的笼罩,走到另一边的围栏。

吐了一口气后,式微才道:“若你要说,便说吧。我自问,所做的事都问心无愧。”

早前,在她确定自己对苏禀夜有情的时候,她会担心自己身为花灵的身份,会被苏禀夜不喜,会被他所厌恶。然而到了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或许……苏禀夜多少有察觉到,她不是凡人,至少……她不是普通人。

然而,他却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什么,还是和平常一样,只是每晚每晚,总在入睡的时候,要抱紧她,怕她像是什么时候消失一般……

听到她这么说,苏澈的心咯噔一声。

她……她不在乎?还让他想说就说?那若是他说了之后……她是不是就……可以毫无负担,毫无眷恋的离开?

她不在乎他,难道也不在乎苏禀夜吗?

苏澈看着式微的神情,发现正在想着什么的她的脸上,却不是冷漠和疏离,而是无可奈何,以及……宠溺!

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只怕,仅只苏禀夜一人!苏澈的心更是刺痛和酸涩。

她不舍得苏禀夜,但是,若她的身份被曝光了,便即使不舍得,也会离开。而他,绝对不允许她离开,即使他只能远远的看一眼,也不想她就此消失在眼前。

“我不会说的,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对素心好,照顾她,陪伴她。”苏澈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连怀中的蔷薇步摇在什么时候落下也不知道。

看着他的背影,式微只能摇头叹息。情之一事,最是伤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当自己要离开苏禀夜时,她会不会心痛如死一般。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所以现在听到苏澈所说‘如果是你的希望,我会对素心好,照顾她,陪伴她’后,她只希望苏澈在这陪伴的过程之中,明白江素心才是他的妻子,是和他共度下半生的人,希望他能和江素心产生牢不可破的感情,然后形成习惯,如此便能淡忘了她。

式微如此想着,便也离开了荷香亭,却不知在她离开之后,杏儿也后脚的来到了此处,刚才她看到姑爷神采飞扬的朝这边来了,便觉得有事情,于是悄悄的跟了过来,果不其然,方玉笙就等在此处。

她隐藏了身影,决定听扣他们说什么,对于他们之间的谈话,她离得远,只听了大半,但有些内容,她却是有听没有懂,但姑爷说的最后一句,她却是听得最清楚的。

纵然姑爷说得古怪,但是从此之后,姑爷就会花最多的时间,陪伴在小姐身边就够了。

在离开之前,杏儿发现了落在地上的蔷薇步摇,她想到此物不像是方玉笙会戴的东西,于是便自作主张的拿回院中,把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江素心,然后以苏澈的名义,送给了江素心。

“小姐,今天奴婢看到少夫人和姑爷说清楚了,姑爷还立即让奴婢拿这个步摇送给你,可见姑爷心中还是有你的,你就不用再担心了。”杏儿一边帮江素心轻捏着腿,一边道。

看着手中的步摇,江素心的眸光黯淡。杏儿的话,并未能骗过她。这个步摇,在两天前她就已经在苏澈换下来的衣服中看到过,当时他还非常紧张的把它收起来,却并没有说要送给谁。

当时他都没有送她,如今,又岂会把这东西送她?只怕这东西,是方玉笙不接受,所以他才扔了,然后被杏儿捡到了吧。

想到这里,江素心闭了闭眼,道:“去,把她放到我那首饰盒子的最底层,我要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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