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天,天空飘起了雪白的飘雪,她这才明白,原来已经是深冬了啊。
戴着贺子轩给她买的毛茸茸的帽子,再裹上羽绒服,她整个人几乎都缩在温暖里面。
贺子轩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提着东西,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又是冬天了,我最讨厌冬天,因为冬天洗碗,手会很冷很冷!”
“以后我来洗碗!”她抬眸看着他,整个人都如无骨熊一般,窝在他的怀里。
他微微一笑,“我可舍不得让你干活,走吧,回家,咱们请钟点工就好!”
她很喜欢他说的这句话,走吧,回家。
终于,她又要有一个家了吗?
回到贺子轩的公寓,家里暖融融的,仿佛春天一般,她一看室内温度,竟然达到了二十二度。
取下帽子,脱下羽绒服,她穿着黑色的长款毛衣。
原本纤瘦的她,在黑色毛衣的映衬下,更显得腰肢不盈一握,肌肤雪白。
“你休息一下,我去将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他放下东西,接着去了客房。
半个小时之后,他走了出来,“你可以去休息一会儿,因为中午没有买菜,所以我们只能吃外卖,你不介意吧?”
白浅浅摇头,以前的时候,她经常吃清水挂面,自然不介意外卖。
“快去躺着吧,我得回办公室一趟,下午的时候,我会将所有公文带回家,我们就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怎么样?”贺子轩边说,边走到门口玄关处,换鞋。
白浅浅微笑的看着他,“你不用管我,我看会儿碟片,天天躺在医院,我都要发霉了!”
贺子轩点头离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一下我可以顺路带回来!”
白浅浅只是摇头,她现在胃口并不好,而且吃东西也不挑剔,所以并没有什么要吃的食物。
看着他出门,她打开了碟片,是一部古老的法国电影,名字叫做两小无猜。
开始的时候,她觉得男女主很蠢,看到后来,她的心有些萧索。
世界上,真的有这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原本她觉得,自己爱上了慕向琛,这已经够惨了,可是看了电影才知道。
最惨的,不是她爱他,而他不爱她。
而是他们两互爱,却谁也不肯开口先说出来……
故事结束,她盯着屏幕良久,这才发现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贺子轩依旧没有回。
从这里到他的办公室并不远,一来一回,不用半个小时,可是他却走了一个多小时。
有些担心他,她拿起手机,打算拨打他的电话。
但是想想,这似乎不好,毕竟他和她的关系,还处于不能挑明的状态。
犹豫了一会儿,她放下电话,接着穿了羽绒服,戴着帽子,系了围巾,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出门等他。
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枯枝都被大雪覆盖,随着她轻轻的跺脚,花坛中的白雪,洋洋洒洒落下。
她吐出一口气,看着白色的烟雾,在自己眼前消散,她闭上了眼睛,任凭雪花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道等了多久,还是看不见那道修长的身影,她索性蹲下来玩雪。
冰凉的雪,在她手中捏出各种形状,因为雪的粘性并不太好,所以捏出的东西,也是奇形怪状。
最后想想,她索性捏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张招人嫉妒的桃花眼,这个人,有挺直的鼻梁,还有薄薄的嘴唇。
因为以前学的艺术,原本就是泥塑这门课,所以她捏的惟妙惟肖。
只是这个人的模子出来,她才沮丧的发现,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像慕向琛?
难道自己,真的爱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将小小的模型拿在手上,她有些举棋不定。
身边响起了一阵紧急的刹车声,接着一辆黑色的路虎停在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了贺子轩那张完美的俊脸。
“浅浅,你怎么在这里?还在玩雪?”他谴责的开口,然后打开驾驶室的门,走了下来。
白浅浅将手中的雪团,丢在一边,搓着冻红的小手,“我只是太闷,所以下来等你,你的事情都好了吗?”
“当然好了,看看我,买了鸡米饭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你先拿着饭回家等我,我停好车马上就来!”他从车上,拿出保温盒装的鸡米饭,然后递在白浅浅的手上。
白浅浅点头,提着鸡米饭率先上楼,贺子轩看着那雪团,叹息一声,然后开车朝着车库驶去。
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出门。
他工作,她看碟片,偶尔他会从书房走出来,陪着她一起看碟片。
这样的日子,平静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贺子轩接到慕向琛的电话,找白浅浅。
他犹豫了片刻,没有将电话转给她。
毕竟在爱情面前,谁都是自私的。
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就希望,他们断个彻底。
第五天,慕向琛亲自找上了门,他摁响门铃的时候,贺子轩明明看见,外面站着快递员的身影,可是他打开了房门,进门的却是慕向琛。
这个阴险的家伙,一定是躲在快递员的后院,或许说,他根本就收买了这家快递员。
“慕总裁,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吗?”他开口,嘲讽的问道。
屋门的暖气,迎面扑来,慕向琛觉得有些窒息。
他狠眯了一下眸子,冷笑一记,“我找白浅浅,你最好不要从中阻挠!”
“我若是一定要呢?”贺子轩挑眉。
慕向琛却一把推开了贺子轩,“贺市长大概不知道,省里面的几个领导,已经对贺市长的行为颇有微词,而陆家的几个老不死,也将状告上了中央,怕是这一次,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推开他,走到屋内,大声喊了起来,“浅浅,白浅浅――”
白浅浅穿着一身洁白的打底长衫,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睡的迷迷糊糊,一边走,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大踏步走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鞋子,踩脏了人家的羊绒地毯。
一把攥住了白浅浅,他声音冷漠,“要是还想救你的爸爸,现在立刻跟我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的看着他,“我爸爸怎么了?”
他却不回答,只是攥着她的手离开。
贺子轩拦在门口,脸色阴沉的可怕,“慕总裁,在你从别人家抢人之前,是不是应该问问屋主人的意见?”
“你也说了,我是抢,自然是抢,为何还要问你的意见?”他拉着她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贺子轩却扬手,朝着他的俊脸砸去。
他别过头躲过,那拳头却掠过了他的胸口,他踉跄几步,站稳身体。
眉头微微一拧,他冷笑着看着慕向琛,手却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一下,打的可不轻。
贺子轩是特警出生,论身手,慕向琛自然不是对手。
不过今天,他不是来打架的,他只是想带走白浅浅,因为有急事需要她出面。
“不要打!”她制止了两人,转身看着慕向琛,“究竟怎么了?”
“这几天,你最好都不要跟这个家伙呆在一起,否则会连累爸爸!”他拉着她的手,冷声看着贺子轩。
贺子轩眉头一锁,眸光淬冷,“慕向琛,你已经和浅浅离婚了,何必再做纠缠?”
“我纠缠不纠缠她,都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贺子轩,你不知道吗?再过几天,白建山的案子就要公开庭审!”慕向琛眸光幽深,唇角带着冷笑。
贺子轩一怔,这个案子他一再交代,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不准盖棺定论,怎么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不将他这个一市之长放在眼里,直接公开庭审?
“看来贺市长真的不知道!”慕向琛冷笑,“你单方面解除了自己跟林家的婚约,你觉得你的家人会同意?他们自然是拿你这个太子爷没有办法,但是他们却有办法,对浅浅的身边人动手!”
白浅浅深吸一口气,瞠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向琛,“真的吗?过几天,我爸爸的案子就要公开庭审?”
慕向琛点头,眸光充满忧色。
原本他关系已经打点好,可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好,现在人家只是告诉他,是上面的意思,要立刻将这个案子,盖棺定论。
这么算来,白建山应该是凶多吉少。
“你找的省里面的人呢?我要去见见他们,你说过,他们答应将事情大事化小的……”白浅浅着急的跺脚,在屋子里宅了几天,外面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真的太糊涂了。
这几天尽顾着享受安逸的生活,竟然忘记了爸爸。
“我这就去带你见他们,只是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有些事情,他们也身不由己!”他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她跟在一起,满脸焦急之色。
出了整个大厦的电梯,她这才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只穿着打底衫和拖鞋,她自然冷的瑟瑟发抖。
慕向琛将自己阿玛尼的大衣,脱了下来裹在她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气,缩了缩自己的脚趾。
真的很冷……
她没有穿袜子呢。
他索性打横将她抱起,然后走进了停在外面的车子,打开车子的暖气,他一把将她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