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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野 餐

天微明,窗口显着淡白,小艾醒了,一睁眼,她便下意识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头不痛,背不疼,腿也不抽筋,满血复活的状态让小艾的心里畅快了许多,忽然脑海里面闪过一声奇怪的叫声,“是之前梦里面出现的吗?可是……对,中秋节!像极了中秋之夜的那声长嗷……”小艾努力地想要回忆一下自己的梦境,可是却回忆成一片空白。

“不能再赖床了!”小艾想着,便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大姐昨天也累坏了,小艾不忍心打扰她,便径直往前屋走去。艾妈妈和平时一样这会儿正忙着出摊位,小艾已经在学着自己扎马尾了,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我得准备好方便面,还有零食也得备点。”她想着中午野炊的食物还没有准备好,动作便利索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妈妈一见到小艾就问道。

“感觉早上那针不用去打了,真的,妈,要不然我第一节课肯定就被耽误了。”小艾为自己找着借口。

“你去问你爸看行不行……”艾妈妈故意说道,小艾撇了撇嘴。

“我去前面超市买点零食,回来你就带我去。”小艾一想到打针,心里就犯怵。

到了医院,为了掩饰自己战战兢兢的样子,小艾跟在妈妈身后,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和平时一样,可一见到医生拿出长长尖尖的注射器,一股恐惧感袭上心头,抱着妈妈不撒手,更不敢望医生手上的动作,煎熬至极,好不容易打完了针,艾妈妈见到小艾湿湿的睫毛,牵起她,笑着说“我送你去学校,中午的野炊食材都准备好了吗?”小艾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到了学校,第二节课刚开始不久,孙飞坐在初一(2)班最后一排,心不在焉的他一眼瞅见了小艾,连忙低声叫着“大江大江,快看窗外,快看啊!”,江跃然本想不理他,可还是瞥了一眼外面,看见小艾走过去的身影,心里翻江倒海起来……来到(1)班的教室,语文老师正在讲解着课文,赵月和陈叶看见小艾,俩丫头抵制住激动的情绪,相视而笑,赵月恨不得冲过去给小艾一个大大的拥抱。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同学们便都跃跃欲试起来。各班的班主任走进教室,关于野炊的具体事项和安全问题强调了几遍,尔后便组织着队伍,准备前往二峰峦的山脚下,这样的自由也许就是初中和小学的不同吧。四个班级的队伍沿着公路浩浩荡荡地前进着,班主任跟在队伍的一旁维持着秩序,随队飘起了孩子们的歌声,在阳光中漫开,是这个年龄特有的开朗和明媚。

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废弃的矿石场,在二峰峦西边的山脚下,与云湾村隔着好几片田地。各班级以小组为单位,分工明确地忙活起来了,好不热闹。各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烹饪材料,蔬菜水果、油盐酱醋应有尽有,俨然都是小大人的模样。

为了能够搭一个烧火的灶台,男孩子们乐得一趟又一趟地去捡石块和树枝,调皮地追着闹着,女生们卷起袖口,端水洗菜,不亦乐乎。这片场地魔幻似的从人烟罕至的荒地演变成孩子们的乐园,嬉笑声、皮闹声不绝于耳,而那口唯一的水井则由年级主任把着关,不是谁都可以靠近的。

赵月和小艾在一个组里,她担心小艾的身体便事事都抢在她的前面,逗得小艾总是傻傻直笑。“艾木晨,你是我的重点保护对象,你就负责在这里洗菜洗水果,如果累了,就坐那边休息好了。”

“我还没有那么娇弱,你这样对我,别人还以为我生了什么大病。”

“对,就是大病初愈,才不能乱动。”

“别夸张啦,青春就是资本,何况我这资本哪能轻易被剥夺呢?”

“小艾,你都不知道昨天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万一你出事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怎么办?”

“我不是好好的吗?”小艾勉强地笑了笑,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她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总被提起,“啊,赵月,快看叶子她们那个小组,都开始要烧水了,我们得加快节奏了。”

“叶子在家里就经常煮饭,我们小组里没一个像她那么能干的。”赵月看了看陈叶的背影,自己手上不停地在切着菜,切得大小不一,长短不齐,小伙伴们看了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诡计多端的男生们在捣鼓着那个仿真的灶台,已经在碎石堆砌的石头里面烧起火来了,锅还没放上去,捡来的树枝就被烧光了,赵月拉长了脸,气鼓鼓地指着陈叶那个小组,训了组里面的几个男生,大家这才收住顽皮的心,也可能是临近中午,咕噜噜叫的肚子在对他们的小主人示威,大伙才认真起来。

没多久,孙飞嬉皮笑脸地跑了过来,“锅里面还没有放菜,你们打算将午饭留到下午吃?”

“没看我们都没闲着吗?你还有工夫跑过来?”赵月边忙着边回道。

“我给你们送货来啦,大江家里带来的地瓜干,要不要?”孙飞得意地晃着手里的袋子。

“当然要,我们这组都是饭盲,不太会做饭,你这是雪中送炭。”赵月高兴地接过去,小艾本想凑上去,但是听到这是江跃然的东西,心里多少有点别扭,如果她不知道江跃然喜欢自己那该多好,至少还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这些地瓜干可甜了,别浪费了。”孙飞说完便转身跑向自己的班级。

赵月打开袋子,拿了几个塞进嘴里便全都递给了小艾,“放那边,大家等一下过来再给他们吃,恩,口感还不错,小艾你尝尝……”

小艾接过袋子,拿了一根放进嘴里,“阳光晒过的地瓜干比铺子里面卖得好吃多了。”

“也更营养,小艾,江跃然肯定是想送给你吃的,自己不好意思过来。”

……小艾不说话了,将袋子放置在一边,便连忙将洗好的蔬菜端给赵月。

看到其他小组已经开始动筷子了,大家伙干得更加起劲,可偏偏火不够旺,眼看着就要熄了,急得赵月和几个小伙伴趴在地上对着那个小灶台大口地吹气,“到底什么问题?怎么都没有火了?”大家都瞅着她,她盯着那个乱石堆的小灶台,都想不通,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见没什么成效便都站了起来,看到花猫一样的脸,伙伴们都大笑起来,这时小艾拉着陈叶过来了,因为叶子那组的成员们都已经吃开了,大伙见到这个大救星都鼓起掌来,惹得其他小组的同学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一会儿,终于可以吃上自己做的饭菜了,虽然色香味上都不及家里的,可自己动手再加上克服的那些小波折,这总算是一次小小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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