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拄着拐杖正站在魏源面前的老人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狡黠的目光,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只见他忽然松开了手中的那一根拐杖,接着伸手往脖子处摸去,在魏源疑惑的目光里,他竟从脖子处撕起了一层肉色的薄膜,一直撕到额头上,最后终于从脸上撕掉了一层膜。
魏源睁大着眼睛难以相信地目睹面前发生的这一个画面,于是不禁往身后退了几步,那一刻他莫名地想起在很久以前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在那一个奇怪的梦里,他就遇到了一个叫做顾式的人在头上套上了一层肉膜,伪装成了九歌的模样出现在一座废弃的殡仪馆里……直到今天看到有一个人如同梦境里曾出现过的那样从脸上撕下了一层薄膜后,魏源才恍然明白过来,或许当初那一个奇怪的梦便是在预示自己有一天也会在现实之中遇上类似的事。
让魏源感到更为难以相信的并不是早先无意做过的那一个梦,而是此时面前那一个从脸上撕去了一层伪装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的人。
当魏源看到那一张略微面熟的脸庞后,先是感到一片震惊,暗自把这段时间里发生遇见过的所有事情都梳理一遍之后,他在心里面便大概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在那一个老人从他脸上撕掉了那一层用来伪装的肉膜后,那个若隐若现地沉在水中的迷也开始慢慢地从水底里浮了上来,很快一切都将在这一片晴朗的蓝天之下变得清晰明了。
此时站在魏源面前的那个人把手中拿着的一块薄如蝉翼的膜扔到了旁边的草丛里后,又伸手把头顶上的那一顶白发摘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脱蛹般的蝴蝶,完全看不出这前后两个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他把那一顶假发丢到了脚下,阴郁的嘴角边突然浮现出了一道得意和狡猾的笑意,然后抬起头一脸深意地望着站在面前的魏源,用一种柔和的声音缓缓说道:“魏源,你一定想不到刚刚看到的这一个老人竟然会是我扮的吧?也难怪,我的伪装技术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估计能够识破的人没几个。”
魏源皱着眉头冷冷地望着站在他面前此时正一脸得意的家伙,垂落在身体的两边拳头忽然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了起来,他语气冰冷地回道:“对,我一直都没有识破你的伪装,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被你文雅书生的外表所欺骗了,在你没有出现在这一座山坡前,我还把你当作一个好医生,原来,是我看错了。”
此时脱去了所有的伪装出现在魏源面前的那一个人,正是当日魏源在老城区的一家精神病医院里遇到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流露出一股文雅书生气质的中年院长,他的名字叫卫盎。
卫盎听完了魏源的那一番话后,不禁仰头大笑了起来。
魏源冷冷地望着卫盎的那副得意的嘴脸,另一只手忽然悄悄地伸进了口袋里,他摸到了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然后嘴角轻轻地浮现了一道淡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之前发生过的那几件命案都是你干的吗?”魏源一脸严酷地质问道。
卫盎收住了那一种得意的笑,转过身望着魏源,冷冷地说道:“不错,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杀害他们?”魏源心里感到一片寒颤,他苦笑地摇了摇头,一副无奈地问道。
“因为……他们都该死!“说这句话的那一刻,卫盎脸上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狠毒表情,他忽然转过头去望着旁边那三座爬满了绿草的坟墓,用一种淡淡的口吻叹着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该要结束了。“
魏源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不禁抬起头皱着眉地望着卫盎,他隐约地猜测到了卫盎说这一句话的意思,但他依旧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下一个死的,便是你。”卫盎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股冰凉的杀气。
“我有一个请求,在我死之前,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也好让我死得明明白白的。”魏源一脸无奈地说道。
卫盎冷笑地望着魏源,沉吟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被我要他死去的人终究逃不了,好,那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要说这些事情啊那,还得从几十年前的一片茂盛的黑色玫瑰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