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他始终没有提过,我也继续装作不知道。他待我依旧很好,是属于负责任的那种。既然他不说,我索性目不斜视,不再去窥探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乖乖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这一天,他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家,我装作大度地同意了。厨房里放着一团面,本打算给他包饺子,既然不回来了,就自己擀面条吧!
我揉着面,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八成还是会去找她,在他自以为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会儿,也许他们就在一起……
突然,我感觉无名指上一松,我低头一看,戒指居然被我揉到了面里。刚刚一直想事情,和面时居然忘记取下了。
把戒指从面团里抠出来,戒指里也揉进了一些面。我捅了出来,一块一角硬币大小的面团刚好落到了我的手心。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上面居然有字!
仔细看了几眼,却难以识别,看起来像英文。我索性又捏起一点白面,顺着戒指的里圈按了下去,再小心翼翼地取出,终于,这些字完完整整地呈现在我面前。面片上面,赫然是凸出来的几个英文单词:
To my lover CYT!
我手扶着桌子,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这是给谁的戒指?为什么,为什么又是那三个字母?我缓缓伸出手,指尖却再也不肯去触碰那枚戒指。我怕我会一个冲动,抓起戒指狠狠地丢出窗外。
戒指明明是我的尺寸,却刻着她的姓名代码。原来,你始终放不下。我可以容忍你心里有他,甚至经常找她,背着我和她在一起。可是,你居然会刻在结婚戒指上?本以为这是你送给我的东西,本以为尽管你心里没有我,但至少你送过我戒指向我求婚……羽白,我不想放弃你,但这一次,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坐在地上,任凭泪水不断流下。地面很凉,却凉不过人心。
“取暖回忆,回忆无效,有阳光还感觉冷……”手机铃声响起,是陈莎莎打来的。我胡乱抹了把眼泪,忙站起来去接。
“喂,雨濛?”
“莎莎,”我哽咽着,“你有空吗?”
“雨濛,你怎么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有些担心。
“萧羽白,他不要我了!”说出这句话,泪水再一次涌出。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陈莎莎来的时候,我正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坐下来抱住我,说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我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哭。
“好了,雨濛,没事没事!”她不断地安慰我,最后,她说道,“本来是想找你诉苦来着,反倒成了我安慰你了。”
“莎莎,”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这儿……”
陈莎莎抱着我,思索片刻,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别生气了,今天我请客!”把我拽起来之后,又补充一句,“不是嫌我败家吗,我就败给他们看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懑。听了这话,我直起身子,停止了啜泣。似乎,她过得也不好。
“好,我们出去!”我振作起来,擦了擦眼泪,“就我们姐妹两个,好好大吃一顿,忘了那些臭男人!”
她拉住我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去喝几杯!别哭了,为他们哭不值得!”
在离家里有一段距离的一家大排档里,我们坐了下来。因为没胃口,就随便点了一盘鸡爪子,一盘拌豆腐,然后叫了好几瓶的酒。
“把你们最贵的酒拿上来!”她一副潇洒状。
我苦笑着,喃喃地说:“对,要最贵的,萧羽白有钱!”
她一筷子撬开了啤酒盖子,说道:“不,我说了这顿我请,曾志勇也有钱,他就是装穷!”
我倒了一杯酒,灌入口中。喝酒对我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但它的味道我始终不习惯。好吧,如果它能够让人忘记烦恼,那就喝吧!
“曾志勇,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娶我!”陈莎莎一口闷了一整杯酒,又倒了一杯,说道,“当时,他是怕他心里愧疚才娶我的。我知道他家里困难,处处退让,甚至对他既往不咎,而他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觉得我配不上他……”
我又喝完了一杯,再去倒,瓶子里却空空如也。我拿起旁边一个满瓶,用牙一咬,轻松打开。刚要倒,却被她一把抢过。她又喝完一杯,继续道:“我真是傻,以为穷的男人会对我好,丑的不花心,没想到照样花,还穷!还丑!他那个老妈,简直把我当保姆,我每天出去工作,她就说我不顾家,敢情我长那么大念那么多书就是伺候他们母子的!”
我又灌下一杯酒,说道:“我早说了,曾志勇靠不住!男人嘛,有了第一次绝对有第二次,登鼻子上脸!萧羽白在外面,指不定有多少个女人了,我说过他什么吗?我一点儿都不在乎!”
“我早说了,何世文多好,你偏偏不听,非要嫁萧羽白!”陈莎莎举起筷子,来回比划道,“放着好好的何世文不要,你活该啊!”
“是啊,我就是傻。”我喃喃地说,“萧羽白对我不好,又花心,还喜欢别人,我非要嫁给他,我全是自找的!我TMD就是傻!”
不知喝了多久,似乎并不见醉意袭来。好像,它的味道并不坏。我举着一个空瓶子直接往嘴里倒,却再也倒不出东西来。我大喊一声:“服务员,再来五瓶!不,十瓶!”
喊了半天,服务员姗姗来迟。她看起来有些迟疑,问道:“你们……确定要喝那么多吗?”
“怎么,怕我们不给钱?”陈莎莎拄着额头问道。
“不是,我是怕你们两个女孩子,喝多了会……会有危险……”她似乎好心提醒。
我冷笑了一下,说道:“危险吗?我不怕!反正我早就没人要了!”说着,我走到陈莎莎旁边,搂住她,继续道,“你别怕,有事我保护你!”
她不语,只是笑着继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