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手指一阵剧痛,右手食指被剪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我刚想把手指含在口中,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抬头一看,手的主人是何世文。而萧羽白就站在何世文的旁边看着我们,眼里充满了不善。
我忙抽出自己的手,却听何世文说道:“别弄了,回去吧!”
“没啥事儿,就划了一下。”我笑了笑,问他,“有纸吗?”
他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我。
我抽出一张纸巾,在手指上胡乱缠了几圈,打算继续干活,却见剪刀连同我没剪好的花都被萧羽白拿走了。我看了看板子,中间已经斜着写了几个红色的大字:“艺术节照耀下的我”,最右下角还有个单人旁,想必是没写完的“们”字了。
不得不说,萧羽白的字倒是写的很好,和他写“CYT日记”时是一样的字体,大气而洒脱。这种标题类的字样,就适合男生来写,女生写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不过,话说回来,都说字如其人,萧羽白人品那么差,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还真是不容易。
这样想想,要是何世文来写,也许更合适呢!
我见萧羽白在摆弄着我刚才没剪完的窗花,没有再写字,便翻出手机相册,调出刚才拍下的图案,翻了一会儿,选出了一张大耳兔,在板子右上角的空白处画了起来。
正画得起劲,突然一只手冒了出来,在我刚刚画好的兔子头上贴了一朵粉红色的花,正是我刚刚没剪完的那朵。之前我剪好的纹路还在,上面却多了几个洞,外面那一圈被随便剪成了个弧度,不圆不方的,看着不伦不类。
更要命的是,它居然和兔子的头一般大,哪里是兔子带着一朵花,分明是头上多了个瘤子。我回头看了看萧羽白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想笑。貌似,大耳兔是公的吧?
萧羽白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拿起红色的笔,蹲下来,继续去写刚才那个没写好的“们”字。我轻轻地向后退了两步,为他让开了一段距离。
“雨濛,要不这个我来画吧!”叶贞祯说着,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和画笔,站到了萧羽白的右边,弓着身子去画右上角的兔子。我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向不远处埋头摆弄着什么的何世文走去。
“你来了,”何世文没有抬头,“看我折的花边怎么样?”
“挺好。”我看着他折好的一段橙色花边,“看不出你手那么巧。”
“挺简单的,”何世文说着,拿起一段一寸宽的纸,开始给我做示范,“像这样……”
我正看着,突然感觉眼前暗了一下,抬头一看,居然是萧羽白。
“你……”我想习惯性地质问一句“你来干什么”,但考虑到另外两人在场,忙改成了弱弱的语气,问道:“你不去写字吗?”
“我也想学学。”萧羽白的声音有些疲惫,不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想必也是叶贞祯在场的缘故。
我拿起何世文折好的花边,说道:“那我过去装饰一下。”说着便转过身去,却见叶贞祯正站在板子前面,一脸落寞地看着我们。
我是思绪再次纷乱,这算什么?难道是我的错吗?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整个人机械地走到板子前。
叶贞祯没有伸手帮我,而是依旧看着那两个男生。萧羽白显然对何世文所说的花边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低着头,反复揉搓着一段绿色的彩纸。我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蹲下来,把彩纸围着板子的一圈贴了上去。
待贴到最后一段时,突然发现,其中一头大约二三十厘米的一段已经被我揉皱,上面沾着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抬起右手才发现,血不知何时渗了出来,包在手指头上的纸巾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怕被他们看见,我刚要撕掉那段被我污染了的花边,却迎面撞上了萧羽白冷冷的目光。
我刚想把右手被在身后,却发现自己这样做幼稚无比,就像当初掩盖手腕上的伤疤那样,他什么都看透了,我却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我嘴角微微上扬,索性把手随便搭在身侧,站起来,像平日里和他僵持时那般,毫无惧色地和他对峙着。
“雨濛,你的手!”叶贞祯说着,拿出纸巾把我的手指包扎上,“不要比了好不好,去医务室吧!”
萧羽白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我,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大步走出了门。
叶贞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眼睛却忍不住目送着他,然后向门外张望起来。
何世文似乎看出了我们的不自然,他走到叶贞祯面前,说道:“我陪她去医务室,你们自便。”
叶贞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见我点了点头,便转身追了出去。
“走吧!”何世文伸手想要拽我的袖子,可手却在我袖头边停了下来,似乎感觉这样不妥。
“我不走,”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剩下的,就由我们两个完成,好不好?”我故作轻松地拿起一张红色的彩纸,又拿起一根淡黄色的彩笔,“你看,用这个!”又拿起他新折的花边,“哇,这段比刚才的更漂亮,正好那边还缺一段,用这个填正合适呢!”
“萧雨濛!”何世文说着,一把抢下我手中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啊,什么事都没有,对不对?”我笑着打断了他。“是他们两个小情侣恼别扭,关我们什么事啊?”
何世文叹了口气,捡起我刚刚拿过的花边,说道:“那好,一切让我来,你告诉我该画什么,怎么做。”
“我哪有那么娇弱!”我说着,又拿起了画笔。
笔再次被夺走,只听何世文说道:“那你装饰花边,不许再画画,不许写字,更不许再拿剪刀!”
最终,我们虽然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板报,却在意料之中没有得奖。回去的时候,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自然也没有去校医院。何世文什么都没问,把只是我送到寝室楼门口,并嘱咐我好好休息。
叶贞祯早已经回到了寝室,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我不知道她是这几天一直这样,还是因为白天事情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