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讲,乔治跟他还算是同僚,以后说不定会一同在商会里共事。他想不出,要彼此交恶的理由。
左右想不明白,有心要当面问问,但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不过有个人肯定知道,就是当时给他面试的钟子良。
想到就做,他开门出去,小心观察左右,怕有蹲守的新闻记者。见没有人,便几步窜到车库里,开车走人。
来到酒店,按照记忆中的模样来到楼层。普通的会议室,普通的桌椅,再没有任何灵异的现象。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没有什么横跨多个宇宙的万界商会,更没有一个叫钟子良的人。
扑了个空,子是之极为沮丧,一时间不知道该到哪去该做什么。酒店对面有一个小咖啡屋,他打算去那坐会儿,顺便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路走到一半儿,突然感觉浑身一阵恶寒,好像要大祸临头。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从路口窜出一辆重型卡车来。
司机像喝醉了酒似的,把车开得摇摇晃晃。眼见转着圈儿就要冲进了绿化带,没想到那司机猛打方向盘,卡车猛得撞上子是之。
小说世界历练两个月,子是之的观察力今非昔比。他分明看见司机凶残的目光在看着他,分明是蓄谋已久,就是要将他撞死。
生死之际都经历过了,对于他来说这些只是小场面。子是之撒丫子狂奔,间不容发之际逃了出去。司机见这样好的局面居然让他逃了,不满地冷哼一声,驾驶卡车离开了。
心有余悸地拍打衣服上的尘土,子是之瞥眼看到咖啡屋中望向窗外的熟悉身影。在子是之看到那身影的一刻,身影的主人也看到了子是之,他举起手中咖啡邀请对方过来。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怂。子是之应邀进去了。
咖啡屋中只有两人。柜台里有一个女孩儿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咖啡豆。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外国人,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模样都是足够让女孩儿春潮涌动。他是乔治。
这里离京城不算近。他还以为那天之后他就回去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他坐下。乔治招呼:“咖啡?”
他说:“咖啡太苦,我还是更喜欢果汁儿。”
乔治不由一笑。女孩儿给他上杯果汁。等女孩准备果汁的空档,乔治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真没想到,那样都没撞死。”
子是之听了神情一凛,心中愤怒却更意外,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就承认了。“果然是你吗?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乔治轻笑:“最终目的,当然是不让你成为商会中的一员。为此你是什么状态,是死的也好,是活的也好,是不死不活的也好,就都无所谓。”
子是之听得一阵恶寒。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出来的,不像是一个京师大学堂的留学生说出来的,倒更像是黑帮。
“你到底是什么人。”子是之不由问。
“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正派,我是反派。”乔治转着咖啡,看着里面的白色渐渐转成了一片混沌:“你我都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尚太伟大。”
他把剩余的咖啡一口喝尽:“我不过是京师大学堂的美国留学生而已。而你,也不过是个小县城里的一个破产倒闭的企业主。你有成为商会一员的理由。我也有。万界商会高高在上、谁知道他们的录取员工的标准是什么。但我知道即便不知道标准,如果这员工只有一个,那么选择自然就是那唯一的一个人。所以你必须退出,如果你不愿意退出,我会逼着你退出。”
子是之不由得口干舌燥。正巧果汁上来了,他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问:“你会怎么做。”
乔治说:“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让那讨薪的跳下来几个,把事情闹大。你们政府为了维稳,为了平息民愤,必然不会放过你。你没有什么背景,政府里更没人,少不得要在拘留所里关上几年。到时候再一阵运作,让你躲猫猫死在监狱里,也不过是说说话的事。”
“再比如来点直接的,像刚才的重卡,现在的果汁。”
子是之听得亡魂直冒。这果汁有毒?!他连忙去抠嗓子,呕出一地的秽物。
见子是之脸色苍白,他不由轻笑:“骗你的。这种情况下,若是你中毒死了,我的嫌疑无遗最大。可不是好选择。”
子是之被自己整得一阵虚弱。听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有遇见未来的技能。若是真的关乎性命技能必然就发动了。哪会让他这么狼狈?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有所准备?”子是之说。
“不,那没用。即便你准备得再充裕,若是目的不变你就逃不出我的算计。若你不信,不妨试试。”乔治张开双臂,一副拥抱世界的样子:“你瞧着吧,在未来,我将成为这片星球的代言人,而你将不得不仰视我。”
子是之脸色好看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些,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起来。
乔治脸色一黑,问:“你笑什么!”
子是之笑得更大声了。过了好一会儿,笑够了:“你这样给自己立flag,真的好么?”
乔治冷笑:“电影小说毕竟只是电影小说。现实远远比故事更加残酷。”他举起咖啡,向他示意,就刚开始邀请他进来时候的样子。然后放下,他的整个身体像渐渐融进了水里,消失不见了。
技能!子是之终于连表面的轻松也难以维持,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他知技能有很多,都是随机获得的。既然他能得到“预见未来”这么神奇的能力,没理由别人就不会。
尽管早就想到了,可真看到仍忍不住心底震撼。这是隐身术?或是障眼法?
他心底的弦绷到最紧,一边小心防御着周围可能的进攻,一边小心退出咖啡馆。退出去老远,顶着别人看神经病的目光,他不敢让自己有丝毫松懈。
只有去车里,他想,只有回到车里才最安全。这样想着,他连忙过马路,一边提防着再次的袭击。小心来到停车场,开车出来,路过咖啡馆前,他神情一动看了过去。
哪里还有什么咖啡馆?分明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上面写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