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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日之后,解仇台见

“你……你敢杀人?”

姬墨被姜原的凶悍给吓得倒退几步,脸色苍白,声音发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颤声问道。

他也杀过人,是那种没有反抗之力的死囚,当时还被吓得手脚发软。不过事后他以此为荣,只觉得那就是了不起了,还以为自己也可以上疆场杀敌。

但是现在见到姜原杀人,这场面与他的想象中却是完全不一样。如果那一枪是刺向自己的话,会是什么情况?姬墨不敢想象,他已经便被吓住了。

“哼,都已经杀了,还问敢不敢,你是白痴吗?就你这样还想接掌姬家侯位,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你,不如姬季表弟!”

说着话,姜原将手一挺,虎纹枪直指姬墨。

“你,现在给我滚!”

“不滚,就杀!”

姜原的一声喝斥,将姬墨吓一跳,再看到眼前的枪尖,他的双腿更是一阵阵发软,几乎都要跌倒在地上,挪动着脚步,姬墨害怕地向后移动着。

门口有门槛,再向外则是有数级台阶。姬墨不断地后退,心慌之下,他已经忘记了身后的情形是什么样。于是,他的脚在门槛上被绊一下,直接就摔倒在地上,然后又沿着台阶,不住地下翻,竟是真正的一路滚走了。

“喂!”

姜原拍一下呆立在那里瞠目结舌的姬季,随意地嘱咐一句,“让人来收拾一下吧。”

他看得明白,褐衣大汉挺身而出是为了讨好姬墨。一个需要讨好姬墨的人,杀便杀了,不会有多少麻烦。同样是姬家成员,姬季与姬墨的地位相当,褐衣大汉能讨好姬墨,他被杀了,姬季就能摆平这事。

见到姜原杀人,姬季的脸色也是一阵阵发白。不过他与姜原是同一阵线,心理上不会感觉受到威胁,所以还能站在这里,不至于被吓跑。

被姜原拍一下之后,姬季终于回过神来,口中下意识地答应着,“好,好。”

等姬季手忙脚乱地喊人来,准备处理善后事宜,姜原则是在关注着一旁的璎珞。

刚才姬墨踹开门冲进房间时,璎珞便让到一旁,她自然是目睹了一切。姜原动手杀掉褐衣大汉,虽然璎珞的脸色也是惨白,但姜原在有心观察之下,却总觉得她这是假装的样子。

“她,究竟是谁?”姜原对璎珞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刚才的场景都能把姬墨给吓跑,把姬季给吓得目瞪口呆,作为弱女子,不是应该惊叫连连吗?璎珞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了。

不过,姜原是来莒国避难的,无论璎珞的目的何在,都应该与他没多少关系。而他也不想多沾麻烦,所以又把心思收回,不去管她,只要璎珞不招惹他就行。

姜原忘记了一点。

若只是姬墨在的话,他杀掉褐衣大汉,姬季确实能摆平这事。但是姬墨会来踹门,却是打着公子康的招牌,而且事实上,莒康也确实就在引凤楼。

把璎珞从别人的房间抢来,让她给自己奏乐、跳舞,虽然是姬墨出的主意,却也是莒康认可了的。因此,姬墨被姜原赶出门,连滚带爬地回去,不但他丢了脸,莒康认为自己也是掉了面子。

“敢在我莒国杀人,他以为他是谁?”

“来人,跟我去捉拿凶手!”

刚刚从恐惧中恢复了心态,听到莒康的话,姬墨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哈哈,姜原,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我倒要看看,对上公子康,你还有什么本事!”

以莒康为首,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姜原所在房间而去。

此时,姬季还在与引凤楼交涉,商讨由引凤楼出面以多少钱了结此事。

“不用了!”莒康冷声说着,从远处走过来。

听出了这个声音,姬季知道是莒康来到,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事有他插手,定会多生出许多波澜。莒康为君,姬季不敢无礼,连忙转身面向他,施礼问候道:“姬季见过少君。”

“姬季,你好,你很好!”莒康就是来出气的,当然不会给姬季笑脸,“连我的人你也杀,是不是哪一天,你还会直接杀我?”

“姬季不敢。”这话说得重,姬季当然要直接否认。

“哼!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姬墨是你的兄长,你在姬墨面前怎么就敢动手了?连自己的兄长,你都可以不给脸面,更何况我这个外人呢?”

莒康这话直指姬季有异心,分明是想借这机会把姬季除去。

他在宫中,以第十的排行想要夺取君主之位,自然也会担心姬季以老二的排位夺了姬家的侯位继承。姬墨一直是他的人,而姬家是莒国的权臣之一,他想继君位,需要这股力量的帮忙。

姬老侯爷还在,下一代是姬平和姬安,所以作为再一代的姬季,对于争权夺利这种事情,想得并不清楚,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莒康内心真实的想法,还在担心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会给姜原带来麻烦。

而站在一旁的姜原已经看出来,知道莒康剑指姬季的目的。不过刚才是他动手,这事绕不开他,他自然不会任由姬季掉进莒康的陷阱。

“莒少君,人是我杀的,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吧。”

“是你,姜原?”莒康冷笑起来,“一条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揽事?你还有什么能力来承担责任?”

“闭嘴!”

姜原朝莒康大喝一声。

“我姜国是东镇二百诸侯之首,这是大周王朝确认的,而你莒国呢?只是这东镇二百诸侯中普通一国。你在我面前有何骄傲可言?”

“姜国由大周王朝亲封,这在大周王朝的宗人殿之中都有记载,就算现在被逆贼夺权,大周王朝承认的也是我姜国。”

“我,姜原,作为姜国的少君,你敢在这里质疑我的资格,你是说你在置疑大周王朝的王令吗?”

“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姜原这话句句诛心,直接说得莒康心惊胆战,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站在那儿还未离去的璎珞见到一直平静的姜原突然爆发出气势,将莒康都压制住,不由对他更多关注了几分,连看向他的眼睛中也多了几分光彩。

莒康虽然一时气滞,不过这毕竟是在莒国,是他的老巢,姜原就是说得再有气势,在实力方面还是他莒康占优。等到莒康反应过来这一点,再想反驳,却已经迟了。感觉到请愿让自己丢了脸,莒康在心中对姜原的恨意更深。

“姜原,你说得再好听,也不能推翻你们姜国被夺权的事实。”

“既然是少君,那你更应该知道大周王朝的律令。胆敢当众杀人,你说要如何处罚才对?”

因为大周王朝以武为尊,所以对于因武伤人的管理并不严苛。

每座城池都设有解仇台,只要双方相约在解仇台上解决矛盾,就算是杀人也不用承担责任。

在台下,以下犯上会受到王朝的追罚,而上位者斩杀下位者,则可以支付钱财的方式承担责任。

但是下位者亲属若不同意以钱财化解而提出上解仇台的话,上位者不能拒绝,不过双方的实力要相当。也就是说,下位者亲属实力若高于上位者,上位者可以指派与其实力相当的其他人登台。而且下位者亲属的实力若低于上位者,他们也可以请与上位者实力相当的人登台。当然,若实力低者自己愿意登台,也是可以。

“莒少君觉得该如何处罚呢?想上解仇台吗,尽管来就是!”

刚才莒康站出来阻拦姬季,姜原就知道这事不会轻易解决。不过他也不是怕事的人,大不了就上解仇台。已经经历过无数场厮杀的他,又岂会怕了一个小小的解仇台?

姜原虽然是姜国少君,但现在姜国都已经被人给夺了,没有后盾,莒康并不怕得罪他。听到他提出要上解仇台解决,自然是一口答应。

“好,既然是姜少君提出来,当然会如你所愿。三日之后,莒城解仇台见。”

“三日之后,莒城解仇台见!”

莒康没说谁是褐衣大汉的亲属,谁会上台与姜原决斗,姜原也不会问。他相信,现在双方针锋相对,莒康肯定会派出强力的人手来对付自己,要想获得胜利,唯一的保证就是让自己的实力更强。

“姬季,我们走吧。”

姜原喊姬季一声,直接向外面走去。他要回去好好准备,以迎接三日后的决斗。本来是来放松心情的,却又惹出一桩事来,这下想轻松也是不可能了。

“璎珞送两位公子。”

这时,站在一旁已经被众人忽视的璎珞却突然开口,紧随在姜原和姬季后面,一起出了房门。

“璎珞,你这是何意?”

莒康被璎珞的举动给刺激得满脸通红,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脸面仿佛是被扔到了地上,然后又被人给踩了几脚。

对于莒康的愤怒,璎珞似乎早就有预料,所以并不害怕,反而更向姜原的背影追了几步,这才幽幽回道:“姜公子和姬公子是我的客人,送客人离去,是我们引凤楼的规矩。”

“好,很好!”莒康恨恨地叫了一声。

璎珞的举动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她这分明是对姜原起了兴趣。

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起了兴趣,下一步距离她沉沦到男子的怀中便不远了,这让莒康如何能接受?哪怕他现在对璎珞还没有想法,也不能容忍一个美丽女子在他面前表现出喜欢别的男人。

受到璎珞的刺激,莒康对姜原的恨意更深,咬牙对姜原的背影再高声喊道:“姜原,你别忘了,三日之后,解仇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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