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鬼混
卓尔凡睁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醉酒的迹象。
“绮罗找你，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林烨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问。
“她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算是有也有很多人抢着帮忙。根本就不需要我鸡婆。”
“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冷淡？
“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只是要离婚了而已。”
“什么？”林烨正要喝水，险些被呛到，“离婚？！”
卓尔凡好心地递给他纸巾，有气无力地点头，“对，离婚。”
“为什么？”
“谁知道？她提出来的。”我们的卓少爷很厚颜无耻地把责任推到妻子身上，反正他也没有说谎，的确是江绮罗提出来的。
林烨一点也不同情他，问，“是不是你在外面鬼混被她抓到了？”
卓尔凡翻个白眼给他，“这些都不是秘密好不好？”况且在外面鬼混的又不是只有他。江绮罗跟那个叫任宇的家伙勾勾搭搭的，他都很大度地没有说什么啊。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林烨摸摸下巴道。
卓尔凡立刻坐了起来，感兴趣地问道，“哪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她现在已经厌倦跟你的婚姻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厌倦你了。” （卓尔凡拒绝承认这种可能）林烨接着分析，“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在外面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心爱的人？谁啊？”任宇？摇头。唯我独尊的江绮罗才不会对那种没有自由可言的明星动心呢。吴晗？摇头。一向主张错过就绝不回头的江绮罗是不会吃回头草的。那么是谁呢？难道她最近又认识了别的男人？再次摇头，“以我对江绮罗的了解，她是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所以第二种可能也被否定了。
“说心里话，我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离婚的话有点可惜。”拍拍好友的肩膀，林烨由衷地说。“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安定下来吗？”
安定下来？卓尔凡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自信。他就是一个浪子，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你能想象风停下来会是什么样子吗？江绮罗也一样。所以他们两个才会签订协议结婚，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也曾想过，如果对象是江绮罗的话，安定的生活也不会太无聊。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从来没有去努力过。如今江绮罗提出离婚，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舍。
“你真的觉得我们挺配的？”他问。
林烨耸耸肩，“难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卓尔凡摇头，“在她面前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感觉她比我还难以控制。”对于难以掌控的事情，他一向是喜欢接受挑战的，而对于难以掌控的人，他一向是能避则避的。
“第一次听到你这么没自信。”林烨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这说明江绮罗是迄今为止我遇到过的最难解决的，女人。”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如果放过的话，就再也遇不到了吧。可是如果她非走不可的话，他也是拦不住的。该怎么办呢？
“估计对她来说你也是同样的存在。”林烨道。
“……”
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绮罗早上走进工作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花海淹没的办公桌，而且还都是俗艳的玫瑰花。更甚者，送花的人竟然是卓尔凡。
“你脑子坏掉了吗？还是送花的搞错地址了？”一向毒舌的江绮罗并没有因为鲜花的关系而有所收敛。
“不喜欢玫瑰吗？”电话那头仍旧不知悔改地说。
江绮罗皱眉，“卓尔凡，你又想搞什么鬼？”
“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公给老婆送花难道有错吗？”
“别在我面前装情圣。说吧，什么事？”江绮罗不耐烦地问。
电话那头的卓尔凡撇嘴，这个女人真是不容易讨好。“没事，我犯贱总行了吧。”
江绮罗挑挑眉，“什么时候学会自知之名了？真难得。”
“……”气死。
“对了，哪天抽了时间把离婚办了。”
“不要。”
皱紧眉头，“什么？”
“我说我不要离婚，我不同意。”无赖之极。
“卓尔凡，你想死吗？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江绮罗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揍他一拳。
“江绮罗，你听着，这种话我只说一遍。”卓尔凡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
“我喜欢你。”
江绮罗沉默了五秒钟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喂，卓尔凡，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干嘛满嘴胡话。
“江绮罗，我是很认真的。”第一次这么认真表白竟然被说成是脑子坏掉，卓尔凡感觉血液直冲大脑，满眼金星。
“好吧。我不喜欢你，很不喜欢。我也是认真的。”有些嫌恶地将办公桌上的玫瑰花丢到垃圾桶里，江绮罗非常认真地回答。然后关机。
所以说为什么要去喜欢这种女人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卓尔凡扶着自己的脖颈，倍受打击。
“算了吧，放弃吧。温柔可爱的女人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何必自讨没趣呢。”卓尔凡自我安慰着。
转而又一想，“但是江绮罗只有一个啊。”所以还是放不下。这就叫犯贱吧。
“卓尔凡这个家伙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江绮罗放下电话后有些不安地想。一个花心大少突然很认真地跟你告白，你也会吓一跳的。摇摇头，“那个家伙一定是在整我。肯定是让吴晗刺激到了，今天才会抽风。”不想了，越想越头痛。
刚刚放弃猜想卓尔凡的诡异行动，手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好久没有联络的任宇。自从那次北海道之旅被临时取消之后，两个人都很忙，所以一直没有联系。
“杀青了吗？”她好像记得他先前到外地拍电影去了，至于是什么电影就不清楚了。最近太忙了。
电话那头传来任宇松了一口气的笑声，“还好你没有忘了我。”
“胡说什么呢？”江绮罗嗔道，“已经回来了吗？”
“绮罗。”
“……”交往至今，任宇从来没有这样深情地喊过自己的名字，所以江绮罗愣住了。
“我现在在医院，你能过来吗？”
江绮罗这才发现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担心地问，“怎么会在医院？你怎么了？”
“我在崇华医院，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小车祸。”
既然是在崇华医院那么就能说明为什么任宇出车祸的消息媒体竟然没有爆料出来了。江绮罗挂掉电话后就急忙开车向郊区的崇华医院赶去。
如果说卓家开的朝和医院是本市最大的医院的话，那么崇华医院就是最贵的医院。崇华医院是面向那些政商两界的要人和娱乐圈的大腕明星们建立的一家安保程度不亚于国安局的私立医院。
江绮罗开车来到崇华医院的大门外，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请出示您的证件，谢谢。”
江绮罗将身份证递了过去，那人看了看，还了回来，“任宇先生已经派人在里面等您了。”
探病跟探监似的，这就是崇华的一大特殊。
将车开进停车场，任宇的经纪人阿森已经等在那里了。
“跟我来。”阿森说，平时总是笑着的脸上布满了愁容。
“很严重吗？”
阿森叹气，“左小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根，伤及肺部。医生抢救了三天三夜才将他就回来，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
也就是说，任宇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她打电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这个笨蛋。”江绮罗在心里暗骂一句。
两人来到位于三楼的病房外，阿森道，“他就在里面。医生说情绪不能让他太激动，还有要让他好好休息。”
江绮罗点点头，“我知道了。”说着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阿宇这次真的是陷进去了。”阿森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
病房里，浑身打着绷带的任宇笑着看着江绮罗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一挂掉电话就来了吗？”他问，眼睛亮亮的。
“嗯，一挂掉电话就来了。”江绮罗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感动过了，今天任宇做到了。她慢慢走过去，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感觉怎么样？很疼吗？”
任宇摇头，“车祸发生的时候还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呢，真可怕。”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住江绮罗放在病床上的手，他微微笑了起来，“还能握住你的手，真好。”
“你知道我讨厌掉眼泪的。”
过了十秒钟任宇才完全消化掉她说的话，更紧地抓住了她的手，“我现在非常庆幸我还活着，非常。”
“只因为这样就高兴吗？”只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
“对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够了吗？那……”江绮罗突然俯身在任宇苍白的唇上印上一吻，“如果这样呢？”
任宇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
江绮罗却说，“我要离婚了。”
“……”任宇屏住了呼吸，眼睛越来越亮。
“我不确定我们能够走多远，这样也可以吗？”江绮罗有些羞涩的看着任宇，“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就正式交往看看吧。”
“你……现在是说真的吗？我没有做梦吧？”说着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他呆呆的傻样，江绮罗忍不住笑了起来，“傻瓜。”
如果不是上半身受伤动不了，他真想起来紧紧地搂住她。一直以为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会得到她的心，一直以为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为现实了。
真是感谢这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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