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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湖聚散

儒家口诀对陈亦真大有益处,闻言陈亦真便不再矫情收下了刘老的馈赠。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汉子走进了破屋。

“少侠醒了!”那魁梧的汉子正是阿大“昨晚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少侠若有差遣,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亦真笑了笑回道“江湖人江湖助,大哥不要挂心。你那些伙计可安葬好了!”

阿大的神色顿时失落了下来“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便是死哪葬哪,我有愧无法带他们平安返乡。”

“是刘某连累你们了!”刘老无奈道,小三光的出现实在是在他的预料之外。知道这一路不太平才招了阿大等人,不曾想会遇到洞庭境高手的劫杀。

阿大叹了口气说道“刘老也无需自责,生死天命,自打我们接下这镖也算是想过了这幅结局。只是接下来的路就只剩阿大来护你们走了。”

“罢了,你护送之恩,刘某记下了。快回去安顿你那些弟兄的家眷吧。下面的路我们可以自己走了。”刘老感激道。

“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弃镖得退还佣金。这钱我得拿来安顿那些兄弟,退不得。”阿大严肃道。

刘老闻言顿时哭笑不得“这佣金不用你退,快回去安顿他们的家眷吧!”

“不行,这是我们的规矩。我们兄弟拼了命都不想让镖丢了,我阿大怎么可以弃镖而去,万万不行。”阿大一根筋道。

陈亦真听了阿大的话,不由敬重了眼前的汉子和他那些死去的弟兄几分。他们因为执念便是舍了性命也要做到,如此正直的人哪有不钦佩的道理。

刘老也是十分的欣赏这个耿直的汉子,便不再劝其离去。

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众人皆是有事在身,所去殊途自然免不了江湖离别。

破屋不远处有一条河流,边上伫着一个小亭子,一行三人还有一名女童在此相别。

白袍少年背着两把长剑重新踏上去往了京城长安的官道,苒心乖巧的牵着爷爷的手问道“我们还会遇见亦真哥哥吗?”

刘老摸了摸苒心的脑袋“长江之水尽东去,金鳞殊途同归海。只要你不松懈用功总有一天在这江湖之上我们还可以遇到这好少年。”

苒心不知道长江啊金鳞啊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爷爷说的是可以遇见。于是她开心地笑弯了眼睛,只要能遇见那便是好的,将来她也要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好少年,就像亦真哥哥一样。

短亭短,长路长,江湖聚江湖散,陈亦真也期待重逢的那一天。

而刘老望着陈亦真离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三云青书,希望那少年能勘破其理,不会让此典籍就此埋没吧。

长安城,大唐京都,皇家圣城龙脉之地。城中阁楼错落有致,街巷繁华热闹。往来者皆是仪表整齐,无一人破衣褴褛,神州大陆无人不知长安之昌盛,往来儒生满街走,仗剑豪侠遍地是,京城长安无愧神州第一城之名。

每日四方城门人流之大,无法计数。城内酒楼客栈茶馆也是多不胜数,悦来客栈只是其中一家排不上名的中型酒楼。但官客依旧络绎不绝,酒楼生意办的红红火火。多亏了掌柜的经营有方,眼睛有尖,请来了名声不小的说书先生坐镇。这天下英雄,天上神仙全都在他醒堂木下一一道来。

这老先生姓谭自号一言,一言道天下,一言说众生。而今已将近六旬,依旧鹤发童颜,神目清明,说起书来更是口若悬河,故事传神。谭老先生大半辈子都在江湖游历,从他嘴里道出的故事大多是这些年他亲眼所见,他提起的人物哪个不是有名有姓的英雄神仙。

而最让谭老先生自豪的是他有一个美丽标志的孙女谭纤心,年芳十八不仅生的可人更是聪慧乖巧。五岁可作诗,八岁能抚琴,如今更是拥有大家之质。纤心那长琴弹的回肠荡气,他书说的也分外入神淋漓尽致,台下宾客更是无不拍响叫绝。

每次往悦来酒楼说书便都会带上那可人的孙女,今日也不例外。这些日子因为经世书院招生的原因,来长安求学的儒生甚多,悦来酒楼也是坐无空席。

谭老先生信步踏上了台子,谭纤心抱着长琴施施然坐在了谭老先生左侧。不用拍醒堂木在座的宾客便是已经停下了交谈,原本聒噪的酒楼顿时安静的可空闻落地针响。见听官们这么给面,谭老先生不禁暗自得意一番。

“啪!”不管别人给不给面,这说书前醒堂木依旧照例一响。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骥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只叹江湖几人回!”谭老先生扯开了嗓子,朗了首豪情万丈的开场白。

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贝加尔湖张弓、库页岛上赏雪;恒河河畔饮马、碎叶城上揽月。谭老先生的故事无不精彩绝伦,这英雄神仙才子佳人的江湖在谭老先生口下令人无不向往。

纤心姑娘的长琴之乐在谭老先生说书时偶尔奏响,却似那大漠升孤日更显壮阔,灵海起仙山妙添灵韵。

在座宾客听的入神忘时,白日西渐红,百家升炊烟。谭老先生故事说完,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是傍晚黄昏时段。

“好!好!好!真是精彩绝伦。”一位模样俊秀的公子哥趴在二楼雅间的窗口边拍着手中的逍遥扇称赞道“这故事本世子喜欢的很,当赏!”话刚说完这位公子哥便起身下楼而去,两名跋从紧随其后。

酒楼里官客散的散,吃酒的继续吃酒。谭老先生和纤心收拾好文案起身便要离去。年轻的公子哥逍遥扇一摊把欲要离去的两人拦了下来。

谭老先生见这位公子哥头系玉带,身著锦服,仪表堂堂身后又跟有跋从,不敢招惹便赶紧作揖问道“公子何事?”

公子哥手指一响便有随从手持盘子托着百两白银走了上来,身著锦服的公子哥勾嘴一笑“老先生故事说的好,本世子喜欢,这百两白银赏给你了。”

谭老先生一惊,赶紧见礼道“草民见过世子殿下”身旁纤心姑娘也赶紧轻然施了一礼。

这京城藩王不少也不知眼前的世子是谁家的小王爷出手真是阔绰,谭老先生望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不禁暗喜,他书中的英雄神仙济世救民,他小老儿却是俗人一个,天降横财哪能不喜,不自觉便要伸手去领那银子。

“咯!”那世子轻笑一声,用手中的逍遥前扇搭住了盘中的银子“老先生先不要着急,想领这百两纹银你还得答应本世子一个条件。”

谭老先生讪笑一声收回了手,打量着眼前的世子想到,原来不是挥金如土的公子哥“那不知世子有何吩咐,老朽除了嘴皮子能说两个故事可是百无一用,若兹事体大即使老朽再稀罕这银钱,也是不敢答应下来。”

“好说,好说!本世子酷爱那老先生口中的英雄儿女,想纳老先生和这位姑娘入我那王府,以后每日说说故事给本世子解闷便可,每月五十两奉银,老先生觉得如何。”

五十两文银可不是小数目,谭老不由踌躇起来“老夫愿意为世子效劳,只是纤心不能随老夫同去。”

世子闻言佯怒道“若不是你以为本世子窥于这姑娘美色,本世子从不做欺男霸女之事,你大可放心,只是听书之时有琴声相伴方才妙绝,你爷孙二人本世子不会亏待你们。。”

“这…”

“还有何犹豫不决?”

“世子的好意,纤心与爷爷心领了,但纤心有事在身恕无法效劳。”纤心姑娘歉意道。

说完纤心扶着爷爷便要离去。

“慢着!”世子皱着眉头喊道,两名跋从便动身把两人拦了下来。

“世子这是何意?”纤心蹙着柳眉质声问道。

酒楼里的目观早被吸引了过来,一名身穿儒衫的男子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向了那跋扈的世子。

“柳有尽!若你果真赤诚何以强人所难。”那儒衫男子来找目光如炬的盯着世子。

柳有尽,长安异姓王柳雄之子,现于经世书院就学。

柳有尽看到儒衫男子轻笑一声,模样做作地拱了拱手“原来是大师兄昂,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大师兄也来是来吃酒听书?”

大师兄望着笑的不怀好意的柳有尽开口道“无论你是何身份,但入了经世书院便得注意自己的言行,不得给书院抹黑,快放了他二人离去。”

“久闻大师兄正直不阿,今日一见果然正气凛然。”柳有尽说话间走到了大师兄身旁“听说最近大师兄经常来这酒楼听书,想来谭老先生的故事引人入胜就是大师兄也是不可自拔。”柳有尽双眼狭长深邃,嘴角挂着坏笑,说话间透着一股邪气。

“谭老先生的故事确实精彩,楼宁确实喜欢”大师兄回道。

柳有尽大笑一声,眯眼问道“不知道是喜欢这谭老先生的故事多一些还是喜欢这纤心姑娘多一些,大师兄你觉得呢。”

楼宁顿时脖颈通红,这几****常常来这酒楼听书,喜欢谭老先生的故事是其一,更主要便是对那纤心姑娘钟情于此,每日才不可自拔而来,此时被柳有尽当着纤心姑娘的面直接道出来,令他实在尴尬不已。

不自觉转身去看向纤心,见后者望向自己点了点颔首,楼宁手忙脚乱的赶紧回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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