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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part 8 :鳄鱼的眼泪

“头儿,你说这些东西都谁给弄进来的?看起来杂乱,但都挺有顺序,上面还都标了字迹的标签,像是特意的提示。”

一个着中长款修身驼色毛昵茄克衫大衣,两手拿着几张照片来回瞅看的青年男子与他对面正站着的中年男人言语。

“监视摄像查了没?”

中年男子身着墨绿宽松版日系风秋外套,外套还是连帽的,帽上似是被屋外的细雨打湿了,比身上的外套还要更为明显。麦肤色的脸面上挂着些许不特意打理的胡渣,长于人中及下巴处,像似在外潜伏了好些天的模样。

“你说奇怪不?把所有的摄像都翻了个遍查,就是没瞧见有捧着这小箱子的人进来过,问过在此之前都待在这办公的同僚,他们都说没瞧见有外人接近过你的办公桌,这个箱子就似凭空出现般,当他们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了,他们都以为是你带回来的,就没在意。“

青年男子脸带疑惑,边说边带右手有形意的比划,惊奇的语气越说越浓厚,原本于手上的几张照片已被他搁放回桌面上。

“所有的?”

中年男人专注于被他摆放在灰蓝办公长桌上的几张照片的视线移至青年男子型秀俊美的脸上,微皱的眉间略带诧然,反问的声线略显低沉。

“嗯!”

青年男子应声确认予他。

“今儿个有没有快递过来?”

中年男人脸上略显思考,往身后的办公椅一坐,右手的食指触于下唇,拇指托于下巴处,手臂杵在桌面上,视线又盯回了那些照片。

“问过沈晋和脱悦了,说是签收的快递都经过了他俩的手,这个小箱子是头一回见。”

。。。

中年男人沉思中。

“头儿~这小箱子上除了‘死者的礼物’这五个端秀清新的字体,就没其它的了,你说~会不会是恶作剧?“

青年男子瞧着小箱子上那五个书写于纯白正方纸上的字体,突感怀疑。

“你见过恶作剧这么用心的么?又是标签,又是说明,还有‘证物’及检验成分。。”

看着桌上那一张张被他有序摆放的照片,右手里的黑色U盘,’不像,这压根就不像恶作剧。。‘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那。。那怎么可能在监视都没有摄入的情况下进入这里,还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在你桌上搁放下这箱子。魔术啊这。。”

是啊,这也是他猜不透的,倘若不是魔术,那送来的人又是如何做到的?‘死者的礼物’又能是什么?这照片上的两个人又分别都是谁?有着什么关联?。。

“你立马和脱悦去查一下,这两个人分别都是谁,现在在哪,做什么,把照片上这个公司及这条大道上至那地所有相关的监视摄像都拿回来,让沈晋拿这两个标明‘证物’的东西去检验科化验一下,是否与这编辑过的检验成分单相符。“

”好。“

应声后青年男子便拿走了中年男人所分配任务里的物件及照片。

中年男人在青年男子一转身的离开后,便盯看起了桌上剩余的几张照片,陷入了疑虑的思绪。

那些照片,看似无规律而有关联,一旁搁置的黑色U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它插入办公的电脑,看了起来。。

3个小时前,于细雨飘零的夜晚,这个小箱子被他安静的送进了这个市警厅。

“这么多警察,你为什么偏偏挑他?”

冒着加湿器水雾的屋中大厅,白魅手拿她最爱的原味蛋卷,嘴里啃食着问。

“喔?。。我以为你会知道呢。。他是漫画迷,之前在一次漫展上碰到过,浅聊过几句,听漫展的策划人说大多的漫展他都会出现。是这个市警厅里处事特立独行,果断专注,责任心爆棚的人。所以~我就选他啦~“

伸直着双腿坐于靠近沙发的地毯上,看着韩剧,嚼着怀里的奶酪薯片,她滋吧滋吧的说明。

“你对不相熟的人哪来的莫名信任?”

白魅靠坐于沙发上,于她的右手边方向,笔直的长腿垂直的落放于地毯上。

“那我能怎么办?你又不让我露脸,又不能报警,还不能自个送过去。。那我只能找一个能处理好这件事的人咯~我跟你原本也不相熟啊~但我不也信任你么?“

说到话尾两句,她右侧过头往后回头瞧了眼他,眼神呆萌而又自带提问。

信任?她居然直言‘她信任他’,她似乎忘了他们之间还存有着一种交易关系。

“你要是送过去,警方问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说?”

他反对她露脸报警,不是没有缘由的。

“额。。就不能说是俊辰托梦给我的?。。”

她想了一会,冒出了一句不确切的反问句。

“你觉得对方会信么?”

伴随着这句话,白魅的右手杵在米白色棉麻沙发的椅手上,柔软的椅手,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他瞧着她,嘴角一抹觉得‘她很是为天真的’可笑。

“为什么不信?我打小就常听我爷爷提起我奶奶又给他托梦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们人世间对于这样的说法也有过不少言论,亦真亦假,说的多了,自然应该就有人信了。”

她一直都这么觉得,不靠谱的现象被言传过耳的多了,不知觉得也就成了部分人心里所坚信的“是那样的,肯定是那样的”。无形的形成了一种有经历而不能轻易触犯的言说,连推翻都会被视为无礼及不知禁忌。

“你们人类查案不是一向讲究证据和过程么?这种不着边际又无实确的话于警方眼里能作为线索及凭据么?”

“。。所以,不才听你的没去么。。”

说了半天,她自个还是深知那个说法挺没凭据的,搞不好还会如白魅所言无人搭理般的被视作疯子拖出警局。

所以才有了由他送入警厅,搁留在了桌上的小箱子。其实白魅一直都知晓他与那警察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个选择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想听听她的心里话而已。那个警察确实不失为一个合适者,只是,好奇心过重,她的麻烦已经开始了。

“我有感觉,他一定会按那些照片标签及证物说明去调查的。”

视线转回眼前的韩剧,滋巴爽口的两片薯片入口,伴随着嘎吱嘎吱脆的声响嚼食着。

白魅手拿蛋卷的动作停了,他将它们置回盒中,嘴里细微咀嚼,静看着位于左侧的眼前女人。

她有着一头浅棕色能在阳光下闪着微亮褐色的长发,发梢自然的微卷,清纯甜美的脸面,白皙的皮肤,个性独立、活泼、健谈,但又没有夜生活,不怎么外出,是一个略带古灵精怪的,宛如她自个画稿里走出来的清新少女。

三天前,她将那处于隔离袋里的针头与注射载液器送至她好友所在的医院‘华瑞医院’,作予成分检验。

“岩一,怎么样?结果出来了么?那俩东西里面有残余的药液成分么?”

等了将近1小时的她,略显迫切的问。

“你从哪弄来的这两样东西?这里面含着的药液成分使用不当可是能致人死亡的。”

被她呼为岩一的女子,一从检验科的室门走出,就眉间犯皱的,左手拿着检验单报告,有些搞不懂的表情里又掺杂着莫名担心的质问。

“。。我看小区楼下的大爷给他笼里抓到的老鼠注射了这个,然后那老鼠就倒地不起了,我瞧它无色,这不好奇嘛,就拿来问问,这到底啥。。”

被突问的她有些心虚又不晓得该怎么说是好,于是就鬼扯了。。

“无色就对了,这种药液本就无色的,名为肽酶抑制剂,临床上主要是用于增强免疫力和抗病毒,这种注射液多为儿童使用,5年前呢,广泛使用于湖南,不良反应病例居多,它的不良反应是过敏性休克。这种注射液连同莪术油注射液一起在2011年的时候,就被国家药监局通报在使用过程中可能产生不良反应,甚至导致病人死亡,过敏体征者要慎重使用的,尤其不能过量,要在医生指导下使用。有过支气管哮喘、过敏性鼻炎、皮肤过敏病史,或者曾经对其他药物发生过敏反应的人容易出现不良反应。因此,这些人使用这两种注射液时要特别注意。它的特性为无色透明液体,溶于苯、甲苯、二甲苯、二硫化碳、二甲基甲酰胺和降蓖麻油以外的油类,微溶于无水乙醇,几乎不溶于水,易燃,有刺激性,易挥发。“

听着一堆的医学专业术语和化学名称,顾伊然有些懵圈了,但听到‘过敏者慎用’这句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表情疑虑且看似在回忆什么。

俊辰曾经告诉我,他有轻微的支气管哮喘,对头孢过敏。所以,他是知道俊辰的这点,才会使用这药么?俊辰是面泛潮红而后倒地不起的,与岩一说的过敏性休克为是相似。。俊辰呼吸停止,就是因为这注射液过量使用所引起的过敏性呼吸不畅,死前挣扎是因习惯性的哮喘突发而得不到畅通的呼吸,血液逆行,心率失常,过度难受而引起的窒息。。要是这样,那一切都符合了。。

她默默的在心里推测着余俊辰死前的症状与这药液所有可能引起的过敏性反应关联。

“小伊~你干嘛呢?发呆呢?还是懵住了?”

一旁站着的岩一瞧她一副懵傻又琢磨不透的模样,蹭了蹭她的身子。

“啊?“

身子一抖,她噔的~一下反应过来。

“我问~你在想什么?”

岩一的脸凑近她一问。

”额。。喔~我在猜想那大爷真可怕,和那老鼠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使用这药。。“

嗯。。她又对她撒谎了。。鬼扯的模样跟真的似的。。

“我当什么东西这么着急呢,大半夜给我电话。。你以后呀别拾这些奇奇怪怪的让我折腾,我让检验科的朋友插班迅速给你分析,那可是走人情的,你当我这脸一点都不值钱啊?!这东西一瞧,就是被人给扔进火坑里燃过了,你还检过来~啧啧~还不让我及同事沾上指纹,还戴手套。。哎哟喂~真宝贝,你可真敢什么都拾,就为了一只死老鼠。。听没听过好奇害死猫?那老鼠过不过敏我不晓得,可竟然能倒地不起,那肯定是过量使用了,老鼠的生命活动迹息与人有点相似,所以实验上才总拿老鼠试验。能用这种方式弄死一老鼠,你们小区楼下那大叔心肠也好不到哪去,你以后,别跟他来往。”

岩一吧吧吧的一连不喘气的说完这通听似训斥又为掺些不悦的话语。

“喔~好的呢~“

她撒娇似的挽过她的左手,黏腻的贴到她身上。

“哎哟~行了~大不了请你跟你同事吃顿好的不就得了~我这不好奇一下嘛~再说,现在一听说,我这不也学到东西了么?多有意义啊~“

在押韵的语句里,她表露出一脸的天真烂漫,娇腻的声音一听就是在跟她撒娇。

”一天天的,除了画画,净整些没用的。。“

她被她挽着的手,引拉着往前的身子迈着小步,边走边还不停的絮叨。

“哎呦~知道了~我争取出息。。”

在一声不耐烦的妥协里,两人挪动着小步消失于医院大门的门口处。

“头儿~你说那箱子会不会就是他捎过来的?。。“

正被凿开的墙面不远处,青年男子带着些阴冷的语气表情间流露着一丝的恐惧在他耳边吹着风。

“你见到啦?”

留有随意胡渣却看似不邋遢的中年男人一脸不爱听的回了这话。

“不是。。那你说,这事怎么这么邪乎,莫名出现的箱子,事先都理好的事案线索,失踪了一月多的死者,矛头明确指向的凶手,这一切,我们根本没费太多的人力及思绪,仿佛送来的人目睹了这一案发的经过,早已知晓。。关键的是,当天警厅内警厅外的监视摄像都没有摄入捧着这小箱子进来的人,它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如幽灵般,除了死者自个,还能有谁。。“

“除非他自个出现在我面前,非亲眼所见,我是不会相信这些怪异灵说的。”

中年男人看着已被凿开的墙面,三两退去的人,清晰显于人前的是一具死上了一段时间已霉变发臭略微腐烂的尸体。苍白而阴冷的脸面,安静而清秀,脚处静静放置的沾满水泥污垢的黑棕色包。他瞧着眼前窝躺于里的死者,坚信着,这一切的牵引,都是人为的,而这个人,一定与他有着什么关系。

“不是。。老大~你也稍微相信一下这世间存有着我们所不能解释的现象,我那天跟我妈提了,她说,八成就是死者自个送过来的,你看,还是在下着阴雨的夜晚,死不瞑目啊这事~“

说到话尾的最后7字,青年男子特意拉长了声调,故意营造出一种阴诡的氛围。

“那你妈有没有告诉你,你接下来会被我揍呢?”

中年男人命人将尸体从墙内挪出,凑近脸一瞧平躺于收尸袋的尸身及冰凉且无血色的面孔,有些不以为意的丢出了这略具威胁的话语。

这话一出,身后隔着两三步的青年男子瞬间闭嘴了。

“越嵇,你在死者面前说这话,也不怕他晚上找你~“

离他有1米多距离的一男子,一缓的起身,往右侧过脸,脸上带着些许忍俊不禁的笑意,冷嘲热讽的冒出了这句。

“沈晋!你丫个乌鸦嘴,给我闭嘴!赶紧给我吐口痰~”

越嵇手臂一起,朝着他侧身站着的被他呼为’沈晋‘的男人,一指手,一比划,有些急了的示意。

“一起?“

沈晋双眼一微睁,两眉稍一往上提,嘴角弥留着的嘲弄浅笑,瞧着越嵇不满的表情,两人如定格一般,互视了一秒,然后在一个似是倒数的眼神下,协调一致的往地上的泥沙各吐了一口痰。

’咔吐“~

这声一落,中年男人,眉间一皱,神情似是在暗燃着一把小火苗。

“你们俩个!要是在我三声数落之后,没能赶紧把这泥沙里的痰都给我清干净了,我让你俩都没法活着走出这废弃厂间。”

中年男人的语气里极具霸气及动怒。

“一“。。

在倒数开始的一声响起,沈晋和越嵇慌了,迅速的掏出揣于外套内侧衣袋的手纸,同时一蹲身,在‘嘶嘶嘶“的摩擦声里,将那口他俩吐于泥沙的痰水,连沾黏的泥沙一同裹覆的包在了纯白而略溢清香的手纸里。

在’二‘这个数声还未脱口时,他俩’腾‘的一起身,身子一微挺,眼神略带怂意的瞧着身前这身着墨绿宽松外套背影的中年男人。

“呵呵。。”

在另一不远处,半蹲身忙活着手里活的马尾长发女人偷笑着。

“脱悦!你笑个什么劲~“

依稀听到的越嵇,不爽的朝着她身后吼了一句。

“呵呵。。活该~谁让你俩破坏犯罪现场。”

听到这一吼,脱悦并没有起身,也没有回过头,而是依旧做着手里搜集罪证的活。

“把这油桶给我带回去。“

中年男人在尸体被装袋挪入运尸车后,走到了内侧略显燃烧痕迹的中油桶处,他印象这油桶就是那送来的箱子里其中一张照片里的油桶,他命人将它隔离装袋好。

大而凄静的废弃厂间内,6,7人在忙活着犯罪现场的物证搜集。厂外是四辆警车,一辆运尸车,4,5来辆黑白不等的标有不同电视台logo的商务车,止步于黄线处的一拨记者,5,6来个对现场进行执法维护的警察。

原本寂静而森冷的滂殊大道于这午后的黄昏时分,变得异常轰闹。

“警方于今天黄昏17:45分,在滂殊大道23号废弃的迂禾厂内发现一具尸体,据警方透露该尸体埋藏于厂间内一赌墙里,警方已证实该死者为失踪多日的被害人余俊辰,据了解,死者生前曾是jg公司的漫画兼插画师。目前警方已锁定犯罪嫌疑人,并将其逮捕,凶手疑是与被害人同一公司,还曾为昔日好友。。“

屋内大厅的电视机前,顾伊然手拿遥控,怀抱碎花靠枕,盘腿坐于靠沙发的地毯上。电视剧前一名齐肩短发的女记者正播报着同为她好友的余俊辰死讯。

她呆看着,双眼似是走神,双耳却是细细的听着。眼角一袭悲触的泪落下,延着脸颊,鼻翼,滴落,滴落处的米白色地毯毛绒微湿了。

坐于右侧方米白沙发上的白魅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冰凉流藏着一种深懂。

今天是他将小箱子送至警厅的第三天,深秋的10月2号。

三天前的第一天里,她在他的帮助下潜入了洪宗玄的住处,用随身带去的相机一一拍下了余俊辰死前记忆里所出现的物品:香水,钢笔,手表,稿件笔记本电脑。与余俊辰一同填埋于墙内的黑棕色包内虽已无香水味的残留,上面却有着洪宗玄的指纹。余俊辰于死时的那晚用于合约签字的钢笔属洪宗玄的,在填埋了余俊辰后,他就及时的擦拭去了其上留有的指纹,并放于住处,不再使用。出于被洪宗玄所带去的本属于余俊辰的手表和稿件笔记本的疑问,她意外的发现,手表内存有着余俊辰与洪宗玄争吵那天的录音,那句”你若坚持,那就不要怪我们撕破脸“清晰而决然的在她耳边回旋。那是余俊辰特意录下的,作为提防洪宗玄的防备,但洪似乎没发觉到这录音在其手表的存在,否则,他也不会在拿走它后没做任何处理,而是放在他衣柜最里间的格子里。在余的稿件笔记本电脑里,她找到了余从其作品稿件被洪偷拿,到私自转让,迫要他于让权书上签字,与其几次的争吵,到他俩关系由僵持到恶劣的日记。她之前就了解,余平时有写心情日记的习惯,并且每日不间断,从余死的8月16号那晚开始,日记的编写就停了。他应该也是知晓余有这些习惯的,毕竟曾为7年的好友,所以,才会将余的整个笔记本给拿回。日记的收藏夹里8月之前的内容都未被删除,8月之后的内容一片空白,可他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余自打认识她后,日记的原稿就并非收藏在日记夹里,而是在锤子便签里,这个便签最大的好处,就是写下的内容能够自动保存,并且还能备份。这个便签还是她在常去的咖啡厅里帮他弄的,密码余一直未改过。她将原稿的日记从便签处导出,存于随身带去的黑色u盘里。他将这笔记本整个拿回除了日记的删除,还有着另外一个原因,他拿走余用于参与项目设计的稿件作品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都存在了这笔记本的c盘里。他应该是打算将剩下的也过给合作方嘉漫,这样,他所得到的中间盈利就更为多。她戴上白手套,将余的手表装于事先准备好的隔离袋,将它从洪的住处那带走了。她怕是多搁那一秒,都很有可能被洪发现留在其里面的录音内容,以防生变,她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又去了废弃厂间那,用相机拍了那留有燃迹的中油桶,那堵埋藏了余尸身的熏灰色墙,厂间四周的环境,厂间的大门,全名,和logo。

三天前的第二天里,她去了余死时的公司,通过谎称自个于8月16号那晚丢了条很名贵的项链在jg里,所以要查看一下该公司当晚的摄像,以便寻找。保安大叔瞧她是一个挺乖巧的女孩,又一副很着急的模样,就帮了这个忙,从保安室的监控里给她找到了当天的全部摄像,她演出一副需要这当天的摄像内容,才能更有利于寻找的拜托模样,从保安室那成功的拷贝出了备份的当天摄影。大多数的摄像都会根据设置在一定的时间里自动清除数据,但她曾听余提过,jg的监控摄像向来是不清除的,除非故障或人为的清除,否则每个月则是通过备份而保存。因为余提的那会,正好是他手机跟一个会议上很重要的画稿丢在公司的不久之后,他当时也拜托了这大叔通过保安监控室调出摄像来查找。所以,她用了同样的方法,因为她知道只要有当晚的摄像内容,他将余扶出公司的那个画面,那他就脱不了关系。她还偷拍下了洪的车子,前后车牌。拍下了从jg公司出来至滂殊大道23号这一路上分布着多少个摄像,那些摄像的分布点一一被她拍下,她知晓里面一定有着洪当晚开车至迂禾废弃厂间的记录画面,只要能确认是他的车及人就能成为致命的物证。

三天前的第三天里,她将从岩一那弄来的药液检验单重新的编辑,去掉了岩一的医院名称和作此检验的检验师名,防止警方查到她这。她将那些拍好的照片及搜集而来的证物都一一的用笔在上面做了字迹说明便签,目的是想告诉警方这些都处于案件的哪个链处,哪些能足以成为凶手的致命伤口。最后她将它们置在一个灰蓝的小箱子里,用淡黄的宽胶带密封好,在一张只有A4一半面积的白纸上写上了黑色笔墨下的’死者的礼物‘这五个大字。由白魅在夜幕降临的时分送入警厅内。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看见白魅。

在警方察觉余俊辰已失踪多日时,她就曾被越嵇与沈晋找上做了笔录,目的只是想了解作为他朋友的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断了和余的联系,期间有无发现他或某些情况的不对劲。她将与余最后的微信联系内容给了他们看,并将线索明确的指引到余生前心属而即将就职的ui漫画。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一一分明。

存有录音对话的手表,内含余俊辰死前8月1号至16号的心情日记及jg公司摄像的黑色u盘,被警方察觉出已被动过手脚的检验单与余俊辰身上的残留药物吻合,成为了警方出动逮捕洪宗玄的有力证物。

这三天里,白魅是看着她怎样策划,实施和寻找的。所以他深知那些眼泪是她为了余俊辰而留的,真相已浮出水面,欣慰的同时她也能看着余俊辰放下一切的离开了。

“你好,初次见面。”

“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

在一间除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就是四面白墙的刑拘室里,顾伊然看着坐于她对面脸面已憔悴发黄,下巴处零散挂着的胡茬儿,轧眼而邋遢,一瞧就是一晚没睡好的模样。她的眼神里除了冷漠就是厌恶,这是他被捕的第二天。

“我?我是余俊辰的朋友,一个于他嘴里听其说起你说的最为多的一个朋友。”

当这话一出,洪宗玄的身子抖了一下,脸上除了愕然的表情没有其它的。

“怎么?提到俊辰你害怕了?”

她脸上略带一缕嘲弄的浅笑,他这样的反应在她看来是值得欣赏的。

“我从未见过你,你见我做什么?”

“你是没见过我,我和你一直缺一个见面的机会,现在就是。只是,少了俊辰而已。我来是替俊辰转告你一些话,同时的,还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话?什么话?他已经死了,怎么让你转告?”

他害怕的模样更为显然,可心里却在默念的告诉自已:这个女人一定是在瞎扯。

“嗯~他是死了~被你一个针筒下去,面泛潮红的连一声呻吟都没能喊出的倒下的~”

他一听,身子又为一颤,心想:她是怎么知道的?是从警方那得知的么?可他昨晚并没有与警方描述过余俊辰死前的神情及状态。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要做多加的猜想了,你只需要知道,他来找我了就够了。在你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之前,我是不会将这些话告诉你的。”

她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着他神情与肢体细微的变化,她看的出他在猜想她的话。她来见他,白魅并未在她身边。

“你想知道什么?”

他平复了自已的惊恐与不安的,缓和到了一种平静的状态。那种状态就似他眼看着俊辰痛苦倒地时的冷漠与无情。

“杀害一个人的方式和场所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选择jg公司的会议室呢?难道只是因为那里面没有监控摄像么?整栋公司的角角落落都存在着监控,你不怕被发现么?为什么选择肽酶抑制剂注射?只是因为你知道那会让俊辰本身过敏的体质产生反应么?“

“公司是我和俊辰毕业后相处时间里最为多的地方,他平时除了画画,哪都不会去,我身兼jg作品运营一职,偶尔会出差,每回一回来,都会去他的住所找他聚上一聚,他的左右邻居都见过我,他所居住的小区从区内院到每一楼的楼层都分布着监控摄像,如果在他的住所里将他处理,搬运尸体根本就是一个问题,但如若将他的尸身置于他的住处,随着日渐腐烂的异味,他迟早会被发现。我与他产生争执后,僵持的这段时间里,他除了公司,哪都不愿意见我,外面的世界无论哪个角落本身就人多嘴杂。所以,除了jg的会议室我别无选择。我曾无意的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肽酶抑制剂注射过量可致人死亡,尤其对于过敏体质的人,反应更为明显。选择肽酶抑制剂除了了解他的体质,还希望给他的离开少带去些痛苦,少些挣扎。“

“处理?你与他相识了7年,你就只能找到这个词来形容这种方式么?少些痛苦?你本身就成了他最大的痛苦。“

。。。

他不说话,没有任何反驳与辩解。

“为什么带走那手表?“

“那表,是我前年作为俊辰22岁生日送予的礼物,带走,只为留个念想。“

话落,他的头微低了一下,似是突犯起的歉意。

“你什么时候开始起了杀害俊辰的念头?”

“就在他喊出要与我撕破脸的那句话后,我开始担心他会将那时候的事说出来。。”

“担心?你因一个莫名的担心,而结束了你们7年的友谊。。“

这话刚一出嗓子眼,她眼角有泪液溢出。

她看着仍旧微低着头的他,提到嗓子根那剩余的话给噎了回去,停顿了一会。

“他给你留的话不多:若毕业那年,他当着作品讲解会上拆穿你,那你,就不会故技重施,一错再错。而他,也不会与你走至7年,连同你的秘密一起。“

她直接的,没加任何修饰的将这话全盘托出,原本她要说的并非这句。

这话一入他耳后,他先是一惊,后为一颤,然后轻微抖动的身子伴随着泣泣的哭声。

这世上,本就没有给一些选择后悔的余地。

俊辰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再也作不了画了,他失去了画画的创作手感,这对于一个漫画家而言,是一个致命的伤。作不出画的他,在毕业那年偷拿了俊辰于作品讲解会三个月前就完成好的作品原稿,在讲解会上,他以是自身作品的宣称发表了原应为俊辰的毕业作品,那个作品最后以评师投票最多,也最为欣赏的赞许在众多的佼佼者里脱颖为最优秀的毕业作。而俊辰因临时赶出的半成品作连个特等作品都没挤进去。虽然最后俊辰还是顺利毕业了,可只是稍没搭理了洪宗玄的一段时间后,他又开始回到了以往与他友好的关系。因为他偶然得知了他再也不能作画了,因特发性震颤的病因,他的手只要一拿画笔,就抖得厉害,不受控制,这种抖非紧张所致,而是和他长期从画有关,也涉及神经系统,他的手腕在那年开始就偶发疼痛,做其它事时手还正常,但只要一画画,他便控制不住的颤抖,根本没法坚持的去完成一部作品。特发性震颤的进展非常缓慢或不进展,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所以这三年来,他在jg隐瞒的很好,也一直在秘密的接受治疗,偶尔的,服用止颤药。本就简单纯粹的俊辰同情并理解了他,他站在守护他自尊的立场上选择了以朋友的身份相伴,并将这个秘密隐瞒了3年,就连洪宗玄也不知晓原来俊辰早就知道了他手的事。三年前,他以漫画家的身份进入jg,却突转兼作品运营一职,以防的,就是生怕哪天这秘密被人捅破。他自尊而要强,欲望的熏染下他想以一种最快,最有效的捷径在jg快速的站稳脚跟,让他的职场生活正式的步入一个他所预想的轨道,结束这种担惊受怕,而又随时能被人踩着小尾巴的生活。

。。他若要说,早就说了。。

这,就是她刚噎回去的话。。

她于心底默念着。。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原本因哭泣而轻微颤抖的身子随着忽陷入安静的氛围愈加强烈

有些理解,一旦过线,就成了无形的纵容和帮凶。

他的哭声并没有动容她,但一向心软的她不愿再目视这个画面。

她起身,什么也没再说,拉上了深灰木门的把手。

瓷白的过道上隐约荡着刑拘室里传出的阵阵悲泣声。。

明亮细腻的皮肤,牛奶的肤色,帅气干净的外表。。

在绿草阴盛的墓园里她随着瑟冷的秋风轻拂过脸面,纹丝不动的站于一个墓碑前,悲凉的眼神下她看着墓碑上他生前的照片。

虽然,他眉骨间常显高冷,但,阳光健康的形象是他生前留给她的最为突出的气质。

今天,是洪宗玄被捕的第六天,也是他一审被判处死刑的日子,更是俊辰的葬礼日。

10分钟前,她目送走了俊辰含泪的父母,将俊辰这三年来所画的作品和攒的钱交给了他们。俊辰生前给他们买的最后一份礼物,就是每人一件冬大衣。

他并没有留给他们任何一句话,他说:无论我留什么,他们都会落泪的,与其这样,不如静静的离开,知道他们爱我就够了。

他还是决定了将洪私窃的生前作品交由ui来运营出版,并且的,不收一分一毫,毫无任何附加条件,只希望保有这作品原来的样貌与价值。这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一份礼物。

在他迈入重生之门的那一刻,回过头看了看她,在一个内含感谢与再见又如同往日的微笑里,他消失于一道逐渐缩小又削弱的白光芒里。

“白,那扇门通往哪里?“

她看着多云而又阴灰的天空,问着已静站在她身边许久的白魅。

“往生“

白魅的回答冰冷而简短。

“那里比天堂好么?“

“嗯。。”

往生的路,不消的欲望,只不过是重头开始的人生,自我的失去不过是我们太过努力的去抓住比爱还轻的奢求。

灰压而弥漫开来的乌云,正酝酿着即将临来的秋雨,墓碑前任秋风凌乱着她的长发,裹覆着她的身子,也毫无半点颤栗的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墓碑上逝者的照片。

突袭而飘落的雨滴悄悄的滴落于她白嫩的脸上滑落于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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