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三年七月,香港九龙金巴伦道三十一号——李小龙寓所练功室内。
电力加到80伏!加到90伏、再加到100伏!
双臂自上而下,在云门、天府、尺泽、太渊四大穴道上接上了电流,电压控制器上的数字跳跃闪动着。
在电压加到120伏时,李小龙双臂青筋暴起,肌肉象血泡一样猛然涨大、赤红。
他大喝一声,破空刺出一拳,击在对面的墙壁上,随着“呯”地一声闷响,震得整个房间微微颤抖!
紧接着,在神经本能的反应下,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壁上,屋顶上的水泥细碎地脱落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中飘荡。
李小龙的拳面上渐渐地渗出殷红的血迹,墙壁外层震落,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在挥到一百拳的时候,他已精疲力尽,停下手来,看了看拳力感应器,上面显现出红色的数字:
2300KG!
惊喜中他振奋地挥了挥拳头,叫了声好。庆贺自己的拳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为了弥补过度消耗的本力,他盘膝静坐,调整呼吸。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自后背夹脊穴生出,他不由身形一晃,瘫倒在地上。
这时,练功室的密门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小龙,还在用功吗?”
这轻柔、关切的声音是丁佩的,她是李小龙的密友加事业伙伴。
李小龙挣扎着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
“你到客厅稍等一下,我这就出来。”
走出练功室,来到客厅。
除了丁佩,新影片《死亡游戏》的导演邹文怀也坐在沙发上等候。
妻子琳达正给两人倒茶。
“小龙,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练功不要太要命哦?”
琳达听了丁佩对丈夫的的关心话语,酸酸地说了声谢谢,又说:
“都是我照顾得不好,让丁小姐心疼了……”
此话一出,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到的卡壳、停顿的气氛持续了几秒钟,导演邹文怀不失时机地拾了场:
“小龙,听说你在用电力刺激的自创法门,功力大涨了吧!”
“还好,拳力刚刚达到新阶,多亏一位日本朋友给推荐了电力练功法。”
听到这话,邹文怀不禁皱了下眉说:
“日本人?——这种功法没有没副作用?”
李小龙坐在邹文怀对面,大口地喝了口水说:
“开始是有不良反应,电力属极阳之力,我想只要拿出降龙伏虎的本事,它伤不了我的!”
“那就好。”邹文怀换了个话题说,“明晚十点,你和丁佩去一下凯悦酒酒痁,我约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他将参与我们新片《死亡游戏》的拍摄。”
“是谁?”李小龙好奇地问。
“《007》主演乔治·拉赞贝!”
这个名字,让人心生仰慕之情,瞬间唤起了李小龙心底的奋斗的目标:
——两年内,成为全球影坛功夫巨星,把中华武术发扬广大。
刚刚送走丁佩和邹文怀,徒弟李凯急匆匆赶来,神色有些慌张。
“李凯,看你神不守舍的,武馆出事儿了吗?”琳达问。
李小龙使了个眼色。
“师母,没什么事儿,只是天儿太热把脸烫红了。”
李凯被师父找了个借口引到内间后,说了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他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大意是讲精武馆香港分部来了位踢馆拳师,是日本空手道九段高手。然后,李凯应战。
“说重点,踢馆应战理所当然,我最关心的是赢了没有!”李小龙握了握拳头挥了挥,眼神中露出急切的光茫。
“赢了……”
“这是个好消息,赢了才能震我中华精武的威风,为什么要咧着嘴?”
“师傅,还有个坏消息——那人被我打死了!”
听了这话,李小龙腾地跃起身来,说:
“不好,快跟我去武馆看看!”
精武馆的门外和往常一样平静,并没有警察封锁等场面出现,缘于武道中人,比武死伤本是天经地义,是羞于报官的。
李小龙快步赶到馆内,见弟子们分立两排,表情紧张、肃穆。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架了副金边眼镜,和他旁边的几位武士打扮的青年人坐于会客区。
李小龙走上前去诚惶诚恐地向中年男人抱手揖礼。
“对不起,我这几天没在武馆,想不到竟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情!”
中年男人紧紧盯住李小龙,表情冷漠、木然。
“这事由我担当!”李凯突然奔上前来,惹得几位日本武士紧张地站起来,手搭在腰际,便要抽刀!
李凯身体直冲过去,竟对准了迎向自己的刀锋。
这使得李小龙腰际的双节棍像一条游龙凌空飞舞起来,棍起刀落,几位日本武士纷纷咧着嘴,紧握着剧痛的虎口。
李小龙收棍的间隙,顺便用棍链勾住了正要落地的李凯的脚踝,手腕猛地一抖,李凯身体飞起,落向精武馆学员中间。
众人把他接住,见其脚踝伤势不伤,有血汩汩冒出,便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往附近的医院。
“哈哈,好一个苦肉计!”中年男人站起来揶揄地笑着拍手说,“李先生不用做戏,我们日本民族不在意武士的生命,更重视输赢!”
李小龙沉吟一会儿回道:
“好,我明白。我也想向阁下说明,我们中国人不在意生命,更不执念于胜败!”
“那你们中国人在意什么?”
“君子合德顺道!小人才执迷于生死成败。”说着,李小龙双臂展开,笑容绽开,暴喝一声,身子腾起,落在武馆中间的八卦图案之上,占据东正离火之位。
“中田先生,您还等什么?”李小龙抱拳一揖后,死死盯着对方,右手伸出,向自己身前勾了一下手掌,脸上浮现挑衅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阁下腿功、刀法举世闻名,我能不知道?”
中田伸手摘下眼镜握在掌内一捏,玻璃碎屑自指缝撒落。又一抖身体,西装破碎四溅,露出了白色的武士道服。
馆内中国学员及日本武士只见到白光一闪,中田便荡起双腿,如一股流光直攻离火方位。
李小龙见对方右腿凌空刺来,便以荡步躲开。
岂知中田伸手一掌直击李小龙面门,在后者出拳格挡之际,中田借用此力身形硬生生一扭,左腿扫在了对手腰际。
李小龙猛觉腰部像被刀斩一般,不由发出了一声暴喝。在身体重心失缺、正被踢到坎水西方位时,腰际的双节腿激出,使了招毒蛇出信,在棍式的末端,招式急转为龙生九尾,竟缠住了中田未及全收的攻击之掌。
中田正以为得手,右掌却被链子缠住,正要挣脱,却觉手掌上一松,链子自动脱开。
他不知这是何计,但当他迎面去看时,不禁惊呆:
只见李小龙正张开双臂,在半空两米处,像一架战斗机一样呼啸着直冲过来。
中田望着坏笑着玩命射向他的李小龙,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迎头而上,同归于尽;二是避其锋茫、反戈一击。
由于对李小龙这种绝命招式无好看些的破解之招,只好像一个皮球一样急速地滚向坎水西方位。
李小龙乘隙下望,见中田的狼狈相,忍俊不禁。
但这中田这也了得,在他与李小龙一地一空交错之际,竟抽出两把尖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冷光,眼看李小龙在空中不能躲闪,就要破腹血流在刀锋之下!
场下观战人员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但预料的血光没有呈现,竟然发出了电光石光的“呛啷”之声。只见李小龙胸下多了两截棍影,双棍中间的链条与中田的刀锋相擦,迸出亮丽的火花!
而后,李小龙稳稳地屹立在离火之位,使了招龙回藏首,把棍夹于腋下,发出一声标志性的断喝,笑望着在坎位刚刚爬起来的中田。
中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稳了些身形。缓缓地步履沉重地正面走向处于东方位的李小龙。
这时的中田似乎明白了李小龙执意占据东方位的用意。东亚国家位于世界东方,所以东位向征着正义和权力,即他所谓的“道”。
中田知道,自己若也想占于“道”之上,必须要杀死对方,否则只能在八卦离火之位的周边狠狈地徘徊。
想到这里,他突然身子飞窜向李小龙,并狂喊着:
“胜才合道!”
“和为上道!”
李小龙边回应着中田,边两臂展开,双手持棍摆了招双龙出海,紧接着双腿肌肉迸发出前冲之力,身子直刺向迎向直冲来的对方。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出乎两人的意料。因为双方俱以命相拼,均会拿出自己平时雪藏的绝招。而双方也从没有想到对方竟有这般匪夷所思的实力!
只见中田的身畔突然化出四把钢刀,如狂风骤雨般扑向李小龙。他瞬时被密不透风的刀光包围,眼看就要被碎尸万段。
中田的嘴角不仅露出一丝微笑,但忽觉握刀的手一紧,臂上向刀锋贯冲的力道忽地打了一个结。
定睛望去,只见李小龙的身畔竟然化出四支双节棍,分别用双腿、腰际、双臂操控,顶住刀力并链住了刀锋。
然后,他卸下棍力,往后一跃,复站在入卦东位,向中田拱手致意。
场外哄地起了掌声,大家高声喝彩,目光凝聚在两位高手身上,仰慕、崇拜之情不能自已。
中田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凝神倾听于耳畔。
在众人分神之际,一袭白光刺向中田后脑,中田急速俯身,一把尖刀刺向李小龙面门。
李小龙迅即向上跃起,怎奈距离太短,刀刃还是没入自己的腹部,同时两支双节棍同时缠在了尖刀后面人的脖颈之上,只要双棍撕开,这人就要胫骨粉碎、身首异处!
因脖颈被锁,刀锋在李小龙腹内两寸处停住,鲜血在沿着利刃涌出。
李小龙双手一抖,把袭击自己的人摔了出去,并迅速扯下自己的上衣,紧紧勒住了伤口处。
精武馆学员群情激愤,涌到台上冲向偷袭师父的日本青年武士。
“住手!”李小龙大喊了一声后,对中田说,“阁下,今天就点到为止吧。与其冤冤相报,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中田再无颜面纠缠,对李小龙深深鞠躬后,率领几位青年武士狼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