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科的话引起了李小龙的思索,他明白,内家功中有以意领气的道理,而且在形意拳中也讲究形神兼备。
天下武功本是同理,《龙脉九诀》更是其中绝品,更要形意兼有。
“哎!子非龙,焉知龙之意?”
非言媚知晓了他的纠结后,便提议说:“那个叫风云的臭道士一定深晓此理,我们去一趟。”
为了表示求师问道的诚意,两人徒步登上九峰山,来到玄云观内。
恰巧张科也在,因为将近中午,他正在厨房切菜,准备斋饭。
循声进云,李小龙只顾和他打招呼,而非言媚却暗自用手戳了下他的背,轻声说:
“小龙,你看张教练的右手!”
他留意看云也不禁一愣,只见张科正用右手徒手“擦擦擦”地切着半颗卷心菜。
成块均匀,切口整齐。
“好啊,张科,你居然心怀叵测,深藏不露。”非言媚惊奇地跑过去,捉了他的右手说,“教教我,怎么样化手为刀的?”
张科把切好的卷心菜淘洗了下,边放到油锅里翻着勺边笑道:“这点雕虫小技算什么,不过,这切菜的功夫可与‘伏书诀’修身层次有关,过几天,就要开始训练。
我来观上做个菜,一是请教一下风云道长下一步的训练课程;二者也借机熟悉一下空手白刃功。”
正说话间,风云道长边问“饭熟了吗,饿死本座了”边霍霍生风地走了进来。
他斜睨了一眼满脸讨好表情的非言媚,不理不睬地。只和李小龙寒暄了一下。
“道长您好……”
非言媚话音刚出,便被风云道长给迎了回来。
“休要叫我道长,叫我孽道就好了。”
看他那一脸酸酸涩涩的样子,非言媚知道他还为前些日子自己出言不逊而拿粗挟细。
便款款施了一礼说:“今日弟子前来,给风云道长备了一点薄礼。”
“唉——此话差矣,出家人不好财物,这贿赂的勾当就免了吧,直接说,有什么事情吧。”
李小龙向前一步施礼说:
“道长,弟子习练“修形”阶时,听得张教练说起“龙意”的境界,但不知如何习练,所以前来请教。”
“这个,我可不能越俎代庖,你要问张教练才是。”说罢,他一甩拂尘,抬腿跨出门外。
这时,张科给非言媚使了个眼色。
“道长请留步,2037年的茅台,道长可感兴趣?”非言媚声音虽小,但却似有强大磁力般,使得道长迈不动腿。
他缩回脚步,缓缓回过身来,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非言媚手中托着的精装酒盒,皱了下眉说:“这……”
这时张科凑过来接过了酒,对媚儿说:“难为你有这份心情,我就代收了吧。”
然后,风云道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说:“两位随我来吧!”
一行三人,来到了道观东南方的观海阁。
所谓观海,实为望云,站在阁上,如在海上仙阁,云雾缭绕间,恰似波涛涌动。
风去道长望着云海说:
“之所以把你们带在这里,是缘自一个典故。
相传在明朝万历年间,武当道姑紫霄仙子与其师兄流落至此,并从这波谲云诡的景色中受到启发,创下龙凤剑法。
龙凤相合有阴阳之妙,正是独阳不生,独阴不长。所以这龙凤剑法颇得龙凤真意。
可惜,剑法早已失传,但此处风景不变,两位若有心,可以像前辈一样,在此参悟,悟得龙意。”
听到这里,非言媚有些失望,不由地噘起了嘴。
心疼起自己花高价求得的两瓶窖藏茅台了,只换来一堆破云彩,有点亏。
李小龙还是礼貌地揖了一礼说:“谢谢道长点拨。”
然后,风去道长辞别两人,踱着方步走了。
在他离稍远时,非言媚发现他的步伐明显是加快,不由嘟哝说:
“这个臭道士,准是急着去品酒了。坊间常传说他招摇撞骗果然如此。”
李小龙则认真地观察着观海阁的石柱上隐约的划痕,见是一道道行云流水般的线条。
判定这就是当年紫霄仙子在些修炼时所划出的剑痕,并由此推测出她练剑时身体所处的位置,以及观察云海的角度。
“小龙,走吧,别费这个劲儿了,我看是上了臭道士的当了!”
“媚儿,不是说你晚上有个商演吧,你自己回去吧。”
媚儿见他痴迷于此,无奈之下,只好无奈地自己下山了。
天色稍晚时,李小龙去道观去寻剑,看到风云道长和张科正在推杯送盏,品着美酒佳肴。
“李小龙,来,一起喝一杯。”
李小龙推辞了邀请,拿了剑复回到观海阁,照着紫霄仙子的的剑痕演练起来。
约摸过了有一个小时,虽然已渐渐对龙意有所领悟,但由于剑痕年久斑落,招式之间时常卡壳。
夜晚的山风冷嗖嗖地贯在身上,让人顿觉寒意。
李小龙边打坐御寒边微闭双眼冥想着龙凤剑法的招式。
恍惚间,时空似回到了五百年前的万历年间。
青衣打扮的紫霄仙子携一柄长剑于云端起舞。
她一身青衣,长袖随风撩起,露出雪白的小臂,纤纤玉指随着香腕的抖动,指间的凤尾长剑化出一招彩凤点头。
剑尖尽处,有一少年身形凌空翻转,一招游龙戏水,与凤尾相交,发出呛啷啷响铃一样美妙的声音。
两相缠斗间,杀气腾腾却又柔情似水。
李小龙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在手中长剑的带动下,身子在一招一式间摇摆,扭动起来,宛若梦游一般。
同时,他感到体内的鬼脉吸入一种阴冷之气,瞬时感到冰寒彻骨。
屏住呼吸,封闭气门,来克制阴气的摄入。但却不能自已。感觉深空中有一种阴气如乌云压顶,向自己头顶百汇穴逼来!
这股阴气和自己体内的鬼脉竟形成了对流,竟如瀑布一样倾泄下来,瞬时淹没了自己。
寒潮如冰刀一样切割着李小龙的灵魂和周身的血脉,激得他大喝一声,右臂凌空刺出一剑,体内的阴寒之气于下丹逆流而上,斜刺里通过右臂,自剑身直至剑尖,狂泄而出。
在这一刹那间,李小龙感觉深空的阴气竟然跌落下来,和自己充溢了阴寒能量的剑尖迎面相撞。
只听“嚓”的一声响,阴气竟被李小龙当空刺开,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他这时猛然惊醒,本以为是梦,却见自己面前一米远的空间真的被硬生生撕开,而且还有一只雪白的手自里面伸出!
李小龙惊得后退一步,问:“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那只手后面发出了少女柔美的声音:“你在练剑吗,这剑法是不是武当龙凤剑?”
李小龙紧握了剑柄,万分戒备地盯着那只诡异的手。说:
“你怎晓得龙凤剑法?难道你是紫霄仙子?”
那只手晃了一下,一断青色衣袖露了出来,她轻轻笑着说:
“拉我出来说话。”
李小龙壮了壮胆,心下一橫,管她是鬼是神!
于是向前一步,握住她手,忽觉一片冰凉。稍迟疑片刻,用力一拽,一位青衣少女跃了出来。
她身后被撕开的空间随之关闭。
李小龙仔细打量了她,竟然是自己恍忽间冥想中的紫霄仙子!
“你是紫霄仙子?!”
少女凝视了他一会儿,英眉,挺鼻,棱角如剑的脸形,一双坚定冷漠和热情如火杂糅的眼睛。
虽中等身材,但浑身勃发的肌肉和挺拔的身材,使他整个人的气势如一把长刀,生生地插在地面上。
“你说是就是吧,我是紫霄仙子。”少女微笑着说。
李小龙的心里,惊喜和百般疑惑并存,但最重要的是,龙凤剑法得以重现江湖,自己不用东奔西走乱投师了。
少女很是新奇地打量着周围花草树木,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一样。
一阵夜风袭来,使得她打了一个冷颤,双肩颤抖了一下。
李小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两人若即若离,只是默默地向前走。
紫霄仙子稍停顿了下脚步,轻声问:“去哪儿?”
这让李小龙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无处可去,便回答说:
“紫霄,你若无处可去,就跟我回龙脉武馆吧。”
“好,就听你的。”
待回到龙脉武馆,李小龙怕她寂寞,便安排王如丝与其同一个宿舍。
第二天一早,龙脉武馆的学员们在王如丝那里得来了消息,说是来了一位古代的美女道姑,都纷纷要求过来参观。
但她偏不迎合这些男生们的急切心情,直到中午开饭时,才款款露面。
她果真是仙风道骨。一双天然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如两点星光,晶亮有神,脉脉含情。
小巧的鼻头上鼻梁挺直,水嫩的芳唇,线条软硬适中,鹅蛋形的脸庞洁白如玉。
身材高挑,凸凹有致,婷婷而行时,如行去流水。
男生们和她搭讪时,她不冷不热,也不多话,只是时常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自然也引起了张科的注意,悄悄走到李小龙跟前,低声说:
“这……何许人也?”
“我说了,你可要信哦。”李小龙以神秘的表情对他说。
“那你说说看。”
“她是紫霄仙子!”接着李小龙再把昨晚奇遇的事向他描述了一番。
在李小龙叙述的过程中,张科惊讶、怀疑的表情始终没有落下。
“我说李小龙,你这是给我讲天方夜谭呢。不管她来路如何,在武馆里,她能做什么?”
“教授龙凤剑法,在以后的进阶训练中,龙意的领会是我们不可或缺的。”
“那好,这两天让我见识一下她的功法再做决定,龙脉武馆的人员编制是受国防部直接领导的,不是儿戏。”
“好,我这就去和紫霄商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