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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话 南璃寻

灵王殿里少了气派,多了一些素雅。里屋的床榻两边挂着玉饰,随风摇摆。青丝帐里,隐隐约约能看见灵王熟睡的脸庞。精致的木桌上,香炉的烟袅袅升起。半掩的窗户,泄露着庭院的美景。几名宫女穿着讲究,耳坠全部配有花的形状。窗柩上的太阳花是南国的标志,是只有王室贵族才能使用的图案。

她们匆匆忙忙又尽量放轻动作,深怕吵醒灵王。她们仔细的打扫着房屋未得半点杂音,这时一袭淡红色衣服的女孩手里拿着铜锣,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她敲击着锣叫人将纱帐掀开,宫女们唯唯诺诺不敢前去,她自己动起手来。

被吵醒的灵王皱了皱眉头立起身子白皙的皮肤显露出来,他清秀的面庞就算是女子也自叹不如,虽如今只得15来岁。他掀开被子坐在床榻边,“优希,你太放肆了。“

优希连忙跪在床榻前,“禀灵王,是王主妃命婢女来的,否则借十条命也不敢啊。“

“你这婢女“,储君习以为常的无奈着启动手指,“起来吧。“

优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谢过灵王。“

“优希,为本王宽衣吧。“

其他侍女一退下,优希就更肆无忌惮了,“灵王,你刚刚可真吓人。“

“因为是灵王的缘故吧。”

优希帮储君换好衣裳梳理整洁后在储君眉心点上花的图案,王室的肩膀上都印有太阳花的图案,表示南国之重担抗在肩上。

这时有宫女传召,侯在房外的宫女打开房门,小步走到灵王面前。

“传王主之命,请灵王去大殿觐见,霸国有贵客来访。“

储君轻皱眉头,优希看出了情绪,“灵王为何不悦?“

“恐怕又要挑起什么事端吧,自曲夜登政以来,霸国不断对周边小国施压。“

“灵王无需多虑,此次,未必是坏事。“

储君走出房门,不去看优希,她只得小心的跟在他身后。

越过长廊,宫殿两旁站着大臣。慑乃南国王主坐在王位上,气氛庄严而肃穆。大厅中央站着两人,从衣着上便能看出他们在东大陆霸国的身份。衣服上乘的好料,站在左边的是一个30好几的男子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手背上无数的疤痕触目惊心,不难知道是名武将。站在右边的是一个女孩年约13、14,左肩肩膀上有霸国王室独有的图腾。腰间悬挂着造型独特的白玉吊坠,妆容简单反倒衬托出她的高贵,冷冽脱俗的气质超乎她的年龄。

男子单膝跪下表示对南王的尊重,“臣等代霸王,特来向南王问好。“

“两国一向友好,又是邻国,霸王最近如此频繁的来访南国,令小国颇有不安啊。“

“南王严重了,无需感到不安。此次前来,霸国有礼物送与南国,作为两国友谊的见证。“

何副将将盒子呈上,侍从接过盒子呈上南王面前。

“有劳何将军了。“

何副将正色道:“还望南王不嫌弃。“

对于霸王的作风他比谁都清楚绝不会只是送来礼物这么单纯,目光扫过盒子说道:“贵国送的礼物怎敢嫌弃?“

“那南王为什么不打开来看一眼呢?还是觉得礼物太轻,南国看不上眼。“

慑轻挑眉目,“并无此意。“这一举动被女孩完完本本的看在眼里,嘴角滋生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就请南王打开吧。“

朝堂下大臣议论纷纷,慑有些为难若开不知道会如何使诈,更是对霸国的忍让。若不开,又不知会落下什么阴谋。

为首的大臣道:“霸国之人好狂妄的口气,怎敢命令王主!“

何副将脸上无半点歉意的说道:“并无此意,末将是粗人一个,出言有不妥之处还请见谅。“

这时灵王走进殿来,优希侯在大殿外。

向南王行完礼后储君说道:“儿臣听闻友国来访,特意前来一窥风采。“

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神色,女孩斜着眼用余光看向灵王只见得侧脸,又看向南王。

“咦?怎么来了个女孩?莫非这便是贵国的王子吗?传闻南国的男子个个都是美男,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甚至连女子也不如。“

女孩忍住差点笑出来,见惯了何副将正直的样子这样阴阳怪气着实令人捧腹。灵王默默握紧拳头,“那也是,一方土育一方人。我南国正是如此,贤者每日沐浴熏香饱读诗书。倒是听说东大国个个彪悍,一日便是五斗饭。东大国若不富饶,又岂能养活你们?东大国,果不其然是大国。“

何副将无言还击,女孩嘴角泛起笑意,用余光扫视何副将的窘样。她上前一步,说道:“这盒子里装的是藏山悬崖之壁中挖掘出来的绝世之宝名为南璃寻,虽无夜十分喜爱但觉得更适合南国特意向父王觐言,南璃寻顾名思义也当属于南国。“

无夜一进入大殿时便引起了慑的注意,他正在猜测这公主终于等得她发言。尽管她隐藏着自己仍掩盖不了身上的戾气像极了曲夜,但又很不同,他实在说不清这种不同。他命人打开盒子,“难为无夜公主割爱了。“盒子里盛的是一颗颜色鲜艳的红宝石确实漂亮稀世,“分明为艳红,为何取名为南璃寻?孤倍感疑虑啊。“

此时,灵王的目光已经完全落在无夜身上。她就是霸国王朝清政曲夜的女儿公主无夜?霸国个个凶狠,这个公主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传说中的南璃寻确实是蓝色,不过这颗宝石刚挖掘出时确实为蓝,为何会变成红色?无夜也不明白。藏山曾经是属于南国的土地,无夜怎么想也觉得该物归原主。“

慑竟一时语塞,难不成还要向她道谢吗?灵王目光的温度骤然而下,这无夜公主真不简单。

慑露出笑意下令要在花园款待使臣,无夜谦虚的说道:“南国庭院的美景令霸国众多大名想一睹为快,不知无夜有没有眼福一睹风采。“她的语气极为和善谦卑然而表情却截然相反,虽如此慑并不讨厌她,更觉得这像小孩子的任性。慑答道:“无夜公主想去哪里都可以,希望你此行愉快。“

何副将站在无夜身后撑托出无夜的瘦弱和娇小,过道两旁开满数不清的小花满园芬芳蝴蝶互相追逐着。何副将可没有公主的闲情雅致,他的注意力全在观测四周情况上。

“都说南国是别国没有的情趣,看来的确如此,生在这里的人也变得美丽骄傲起来。“

“若是公主想要的景色,就一定会有的。“

无夜只是淡淡的笑着,这笑里没有丝毫的温度,“你去四处转转吧,平时在王朝也没见你歇息。“

“公主,这里可是南国,这样也太......太大胆了吧。“

无夜转过身对身后的侍女说道:“萍儿、若赤,你们要好好陪着将军。“

她的随从齐应声双双拦下了何副将。

背过身的无夜调笑道:“将军纵使在战场骁勇善战,可惜,却拿女人没办法。“

看着无夜渐行渐远的身影,何副将无奈的说道:“两位姑奶奶,求你们让我跟着公主吧。“

萍儿想也没想的拒绝道:“不行,公主有令,要好好陪着你。“

“这可是南国,万一公主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待不起。“

萍儿拍了拍何副将结实的手臂,“你对我们公主,也太没信心了吧!“

何副将的脸红到了耳根,口齿不清的说道:‘萍......萍姑娘,请自,自重。“

若赤在一旁笑得捂住肚子,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窘迫成这样。

无夜独自漫步在花园深处不由得赞叹道:“这花园可真大,美好的王国。“她蹲下身子摘下一朵绚丽绽开的花,“可惜,就要灭亡了。“不远处她看见灵王的身后跟着优希正在向她走来,她站起身来在近距离打量着储君的脸,随后会心一笑。

优希不悦道:“你笑什么?“

“灵王在朝堂上说过吧,南国是贤者,也有如此尊卑不分之人?“

优希不服气的挡在储君的面前,对无夜出言不逊道:“不要以为你是霸国的公主,你现在可是在我南国土地上......“话还未说完她感觉到了来自手臂的力道,储君的手抓的她有些疼,她不解的看着灵王。

储君表情有些忧虑,“优希,你先退下吧。“

“可是......”

储君的语气生硬道:“这没你的事了。“

优希一肚子委屈却也只能告退,储君目送她离开希望她不要因此而生气,“还请公主见谅。“

无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本宫并不是小气之人。“她展开双臂伸了伸懒腰,十分放松。她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这里真的很美灵王只适合在这里喃,可惜啊。“

“可惜什么?“

无夜指向他眉心的花纹,“可惜,本宫非常喜欢这个图案,但是又深知它并不属于本宫。“

“你的话还真矛盾。“

“我本来就是矛盾之人。“

他们行至庭院满园的玫瑰让人心旷神怡,储君问道:“你是喜欢这里,还是刚才的丛花小道?“

无夜半开玩笑道:“我喜欢的话,就将其送给我吗?“她看出了储君的不悦和压抑,缓和了口气说道:“我们之间,不知不觉连称谓也省了。“储君听后大惊失色,他竟然半点没有察觉这么自然的就说出了。他略带歉意的说道:“若有失礼,还请无夜公主不要介怀。“见他又严肃起来无夜觉得有些扫兴,她可不喜欢这种气氛,“就用你我之称吧,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喜欢这样。“

储君有些惊讶停下了脚步,这个人还真是奇怪连同自己也变得奇怪起来,明明有些讨厌她却仍想同她一起散步。如果说是为了监视她,这样的情绪就能解释通了吧。无夜转过身等他过来,微风轻轻吹动她的裙摆头发随风飞舞,她轻轻地张开嘴巴声音像从远方传来一般,“你是第一个,我想当做朋友来看待的人。不知为何,和你在一起感到莫名的轻松。此刻,便是自由的吧。“

储君竟一时失神,无夜的美不是容颜而是自身散发的一种魅力,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这样的人,恐怕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了吧!他走到无夜前面为她带路行至宫墙外围处,无夜率先走进一个狭小的过道,过道两旁有两条水沟。储君上前阻止她,“那里是......”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污水池,污水池里从淤泥中长出白莲。无夜蹲下身子去看它们,储君随她蹲下,“这里是污水排放的地方,来这种地方有失身份。“

无夜偏着头看他,“储君常来这里吗?“

“为何有这疑问?“

“贵族是不会知道这种地方的,你带着我不知不觉走向这里,那必定是你熟识得闭上眼睛也能到的地方。“

储君默认的朝她笑道:“看来无夜公主也常去。“

无夜的目光注视着莲叶,喃喃自语道:“储君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因为我们是一样的。过早的失去童真,过早的懂得权贵,过早的承受着命运。“

她的眼神让他动容,才第一次见面她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因为他们都承受着沉重的压力。

?储君费力的俯下身子为她摘下一朵青莲,眼角扬起笑意递了过去。无夜爽朗的笑了起来,储君不解的看着她。她指了指储君的脸,储君用手去摸是泥渍。他擦拭着脸反而被抹得更花,无夜伸出手去想帮储君擦拭,他本能的向后侧着身子,无夜只是笑笑收回手。

“你如今多少年岁?“

“刚好15。“

“那你要叫我姐姐哦。“

“怎么看你也像妹妹,这姐姐我可不称呼“

?无夜得意的笑道:“我即将年满16。“

阳光静谧的午后,角落里不时传来他们天真的笑声,世界正在发生着什么在这一刻似乎再也无关紧要。

储君回到寝宫时已是黄昏,换洗好之后,优希走了进来。

“灵王,晚膳已备好,可以用膳了吗?“

储君头也不抬的说道:“过会儿吧。“优希见他将一块玉佩放在手心仔细琢磨,高兴的走过来看,“好漂亮的玉石啊。“

“它叫做浮生石,是无夜赠与的,和她很配吧?“

“无夜?”优希欠着身子,“灵王直呼无夜公主的名字,手中又有无夜公主的信物,难道......”

“本王同无夜公主是好朋友,便互赠了信物。“

“灵王“,优希上前一步,“信物怎可随意相赠,信物乃男女双方私自定情才互赠信物。“听到这里,储君的脸微微泛红没发现优希的不自然。

?“再者说,你已和北国的盈娷公主定下婚约,此事若是传出去实属不妥。“优希走向门外,“婢女去帮王要回吧。“

“站住。“

优希回过头,“灵王还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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