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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世烟尘

夜子陌在一场兽潮后来到了这个小村庄,到处都是野兽留下的痕迹,一片混乱,似乎已经没有活的东西了,能被撕碎的都被野兽撕了。夜子陌手一翻转,一只流光溢彩的蝴蝶绕着他旋转,“翩翩,看看还有活着的没。”翩翩得令后就开始在这个破败的小村庄上空转来转去,留下一道道淡蓝色的痕迹,格外美丽。

突然,天空上出现了点点星芒,那是翩翩发出的信号。

“咦,竟然有个活的…”夜子陌在一个土堆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紧紧闭着。

“带走吧,好好医治。”最近天空异象,像要出世什么邪物。兽潮就是那个未出世的邪物引起的,他受凤主之托到处救人。

“唔……”好亮,好刺眼,这是在哪里?南尔雅揉了揉眼睛,她记得,有好多野兽袭击村子,然后就没了…

“醒了?”夜子陌在一旁捣药,听到她的声音,撇着眼睛问了一句。

“这是哪?嘶…”南尔雅想挣扎着起身,但是身上好多处都传来痛感,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别动,能活下来算你命大,还想起,躺个十天半个月再说吧。你可得悠着点,不然小心终身残废。还是继续睡。”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到南尔雅的耳中,也回荡在她的心里,使心湖泛起了点点涟漪。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好。”

这天,阳光正好,南尔雅坐在轮椅上,让夜子陌推她出去看看,躺了半个多月,终于能坐起来了,但是腿还不能动,又想去外面看看,所以只能麻烦他了。

“好吧好吧,就推你出去看看。半个多月了,一定闷坏了。”夜子陌在这半个多月里听南尔雅说自己的事,知道了她是逃出来的,她有个哥哥,叫做南邪辰,因为哥哥忙不带她出来玩,这才自己跑出来,却不想遇到了兽潮,受了重伤。然后被他“捡到”,救了回来。

“你哥哥都没有找你吗?”

“找了,刚出来的时候会遇到哥哥的手下来找我,但是我藏的好,他们都没找到。”想到哥哥生气的模样,南尔雅就想拍桌狂笑,让你平时不带我出去玩,这下找不到了吧。

“你哥哥会担心的。”夜子陌叹了口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半个多月来,他把她当做了亲妹妹看待,当然知道她有些顽劣的性子。

“才不会呢,他整天就知道处理公务,一点都不关心我。”

“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不然也不会拼命的处理公务,他只是想为了让你过更好的日子。”

“但是,哥哥从来不理我,不陪我。”

“只是你现在没办法理解他,等你长大了,就能理解他了,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了。”

“不跟你说这个了,他最讨厌了。”

“好好好,他最讨厌了。”

“以后不许再夸他。”

“是是是,听你的。”

两个人看着夕阳西下,一站一坐,影子被拉的长长的,看起来格外和谐。

三个月后。

“终于好了!”南尔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三个月,终于可以站起来,像以前那样又跑又跳了,真是憋屈死了。

“好了?有不适感吗?”

“没有了。很舒服的。”

“这就好。对了,你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可以就在你这里待着吗?”

“不行哦,这都四个多月了,你哥哥一定担心死了。”

“我可以帮你打杂的,我什么都会干,别把我赶走…”

“好吧,暂留你,等你哥哥来找你,你得跟他走哦。”

“不不不,我才不跟他走,我要一辈子在你身边。”

“不要说笑了,这不可能的。”不知道为什么,说出了这句话,夜子陌心中竟然微微一疼,有种不舍的感觉,想把南尔雅的那句话变成现实的感觉,但随后又挥之而去。两个情感白痴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再也分不开了,因为,他们相爱了。

而另一边。

“小雅呢!还没找到!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找个人都找不到!”真真是要把南邪辰急死了,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母亲去世前让他好好照顾小雅,但是…是他的错。

“主上,有人说在山上的一个村落见过小姐,但是属下赶到时,那个村落已经被野兽攻击,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但并没有发现小姐,小姐一定是被人救走了。”

“被谁?”

“听说那天,神医夜子陌有经过,有人看到了他随身携带的那只蝴蝶。”

“去夜谷。”去看看吧,也许就在那里呢,小雅到现在都没消息,再找不到,他就会疯的。而且,邪灵马上就要出世了,在外面很危险的。

“是!”

夜谷,希望小雅在那里,回来了一定要看好,不能再让她乱跑了。

而还在和夜子陌玩的南尔雅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已经找上门了。

夜子陌像是感应到什么,看了一眼翩翩,翩翩发出了蓝色的光,顿时明白了。

“尔雅,有客人来了,随我出去看看吧。”

“好。”

“哥哥…快跑啊!”远远的就看到了南邪辰,南尔雅拉起夜子陌就跑,但是同样的,南邪辰也看到了南尔雅,边喊着她,边追。

到底是体力不如他,跑了没多久就累了,“子陌,我好累,你背着我跑吧,我不想让哥哥抓到。”

“这样不太好吧,那是你哥哥。”

“南、尔、雅!你还想跑到哪去!”

“我没想跑到哪里,真的,我发誓!”说着,还举起了三根指头对着天,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不相信都难。但是南邪辰是何等了解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赶紧领回家才是正道。

“尔雅,跟我回家吧。”

“不回。哼!”

“别生气了,外面太危险,跟哥哥回家,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了,再出去好吗?”

“不回,子陌会保护我的。”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去。”南邪辰态度坚决。

“尔雅,你就跟你哥哥回去吧。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家。”

“子陌,连你都不想留我吗?”那时的伤再疼她都没有哭,但是却因为夜子陌的话流了泪,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落在了她的衣衫,也砸在了夜子陌的心里,痛到不能自己。

“不是…”夜子陌想解释什么,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愿留我,那我就走吧。哥哥,我们走吧…”南尔雅来到了南邪辰的身边,眼里神色黯淡无光,她是真的伤心了。跟在南邪辰的后面,走到一半时,突然回头,对着夜子陌说,“再也不见!”很决绝,又很无助。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想挽留什么,却没有留住,也不知怎么开口。

“尔雅?”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南尔雅的房间叫她起床,因为她喜欢赖床到中午,也不怎么喜欢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打开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才回想起,昨天她走了,被自己给推走的。神情有些落寞,到地窖里拿了一壶酒,一口一口的灌着,却没有什么滋味。心里也划过一抹嘲讽,这才第一天,就受不了了?平时不都是随性?为什么她不行…忘了她就好。

“尔雅,出去走走吧。”再次推开房门,重复着以前做的事,但还是没有影子。

又去地窖里拿了一壶酒,喝着,不记得是第几壶酒了,反正已经去了地窖很多次了。

尔雅,怪我,不知道珍惜,我没有想到没有你我竟如此的不习惯,我竟然过不下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翩翩看着自己的主人如此,她告诉他,去找她,找到她,再和她一起生活。

翩翩,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南邪辰作为江湖第一邪派的代表,岂会轻易找到?

不找找怎么知道?

你是对的,那么明天我们启程可好?

翩翩永远追随主人。

“小雅,你是不是爱上他了?”看着从夜谷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精神的妹妹,他能够想到的原因都想到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相处了四个多月,她动情了。

“可能吧。”

“小雅,我给你找了大夫,让她给你瞧瞧。”

“好。”说什么应什么,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小姐她,在害相思,心病还须心药医,恕我无能无力。”

“忘情水呢?”南邪辰想到了当年他无意得到的一小瓶忘情水,据说能忘掉深爱的那个人。

“可以一试。”这个大夫显然是听说过的,但谁也没见过,不知道疗效如何。应该…死不了。

“好。”

“小雅,来喝药了。”南邪辰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心里默念着,小雅对不起了。

喝完后南尔雅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没有了那四个多月的记忆,把他彻底忘干净了。而另一边的夜子陌却毫不知情这件事,依旧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但是她的下落没打听出来,邪灵却提前出世了。

明明是隆冬,冷得很,山间的桃花却开了,一轮太阳在天空久久不落,积雪融化,温度越升越高,人们叫苦不迭,而温度却每天都在升高,直到那天,天空变成了红色,大地炙热的无法下脚,终于忍不住了,滚滚岩浆从地底冒出来,似有碾压一切的气势,向着各个方向,淹没一切。

最后,只听到一声嘶吼,一个通身火红的,燃烧着岩浆的邪灵——火魁。

凤落山上,凤主看着红色的天空,没想到这次出来的,竟然是火魁。他是封印了多少年了,上万年前,他为害人间时,是先祖以毕生之力拼死将他封印,只要凤凰一族没有消失,封印永不解,火魁怎么会出来,一定是有人从中做鬼,不然也不会…

看来是到了有所牺牲的时候了。

“子陌,你再找谁?”凤主找到了正在四处找人的夜子陌。

“我…”

“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停下,火魁出世了,你必须担负起救人的责任。”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是神医夜子陌。”

“那又怎样,我仅仅是个大夫,不会做什么。”

“你是医仙夜子陌。”

“但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了。快跟我走吧。”他是医仙夜子陌,他是下凡历练的,凤主之前就认识他。

“子陌,我可能要走了,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

“你要去封印火魁?”

“对,所以我的女儿,拜托给你了。”

“这…使不得,你要去了,凤凰一族会大乱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那,好吧。我帮你。”

“好,我们走。”

另一边。

“小雅,跟哥哥出去好吗?”火魁出世,场面一定很好看。南邪辰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没错,他就是这场邪灵出世的发起者。一统天下的时候到了。

一声凤鸣响彻天空,一只火凤凰在天地间翱翔。突然,那只凤凰的颜色变得更红,化作了一团火,冲向了刚出世的火魁。

凤主不惜性命,用生命自燃,与火魁打斗起来,只能看见天空中两道红色的流光在纠缠,凤主化作凤凰原身,一脚将火魁踹下熔岩,长鸣一声,冲向了岩浆,而他的力量,变成了封印的结界,自己,却消失殆尽。

而夜子陌,却在现场看到了南尔雅,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他叫了她的名字,但是他却听到了…

“哥哥,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是吗?那你认识他吗?”南邪辰指了指正向这边走来的夜子陌。

“不认识,他是谁啊?”

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她,不记得他了。

飞快地跑过去,抓起她的手,把了把脉,眼睛里划过一抹不可思议,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你…忘情水…为什么…”夜子陌虚弱的倒退了几步,几乎站不住。

“因为她害相思。你走吧,不要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不!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么能说走就走…”

“让我留在她身边好吗?那药会缩短寿命的,我要治好她,一定要…”

“好,那你就跟在她身边吧。治好她…以后你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我可能要走了。”火魁被凤主封印了,王一定会杀了他的。

“你也要走?”

“对,我的日子到了。我不能好好照顾小雅了,拜托你。”

“好,我一定会。”

世界某个阴暗的角落。

南邪辰跪在阴暗冰冷的大殿里,“王,失败了。”

“那你可以去死了。”优雅的女声,听起来却格外毛骨悚然。

魂魄一点点的被剥离,南邪辰扭曲的脸在大殿里格外不和谐,终于他闭紧了双眼,尸骨化成灰,飘散在世界各地。

“小雅,感觉还好吗?”

“好多了,子陌我哥哥还会回来吗?”

“会的,因为他心里有你。你要长长久久的活下去,等哥哥回来。”

“陪我一起好吗?”

“嗯好,我们一起等。”

by—潇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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