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光线透着树缝的间隙洋洋洒洒的照进来,我突然感觉田源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真是浪费了窗外的大好阳光。田源正接完他今天下午的第X个工作电话,一脸抱歉地看着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本想和你好好聊一聊,谁知电话那么多。”
“田总公务繁忙嘛!”我忍不住调侃道。
田源两手一摊:“新公司刚成立,琐碎的事太多了。”
“万事开头难,刚开始都这样,”田源打电话的空档我已经把他的办公室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你这办公室装饰还真不错,有品位!”田源的办公室主打简约风,非黑即白,虽然色彩单调,却不失档次。尤其是一整面的书架墙,更是突出了文艺气息。
“难得入你的法眼!以前你可总是挑剔我的眼光,这次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田源幽默地说。田源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的同事。那时的我们一同进入公司,个性相投,很快成为志同道合的最佳拍挡。那两年,在我俩的默契配合下,工作业绩直线上升,为我们现在各自的事业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后来,我们先后辞职下海打拼。工作的繁忙并没有疏远我们的关系,反而交流越来越多,成为了彼此人生中重要的朋友。聊起以前,有时还真怀念一起打拼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又乐趣无穷。那些旧日的时光,仿佛还是昨天,却又回不去了。那时田源立志要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要让他儿子成为富二代,而我,一门心思想要做名记者,两人常常在一块谈天说地,几年过去,我们的生活都奔上了曾经规划的道路。
“最近生意挺好吧?”我关心的问道。虽说隔行如隔山,但创业的艰辛我还是深有感触。
“还行吧!往正轨上带呢!”田源的回答,透着他惯有的自信。
“最近有情况吗?”年龄越大,我也开始进入了八卦的行列。
“这么忙,哪来的情况!”田源不禁汗颜。虽然田源平日里总爱把美女挂嘴边,但认识那么久,还真没见过他正儿八经地交过女朋友,始终保持单身形象。在这个问题上,我问过他,他总说不着急,先把事业稳定了再谈家庭。
说话间,一个化着淡妆穿着素雅长裙的气质美女推门进来,打断了我们追忆往昔,“田源,可以去吃饭了吗?”
美女看到我有些惊讶,“啊!抱歉,不知道你这有客人,我先走了!”美女虽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神色淡定地退了出去。
“你的秘书?”我打探道。
田源急忙解释:“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公司股东之一。”
我恍然大悟,眼光在田源办公室的装饰上扫过:“看来这么有品味的装饰是出自美女之手了!”
田源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公司的布置都有她打理,她眼光好!”
“美女不错啊,你每天和人一块工作,没啥想法?”我继续追问。
“嘿,能有什么想法?”田源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走,吃饭去!”田源起身往外走。看他这转移话题,欲盖弥彰的样子,肯定有故事。我在心里暗暗想到。
和田源的晚饭永远是乐趣无穷,我们一直聊到深夜还意犹未尽,约好过段时间聚会再聊,才各自回家。
再次见到田源是在他组织的聚会上。田源虽然毕业多年,但他很念旧,时常会组织留在本市的大学朋友们聚一下。以前我跟着田源参加过几次,大家在一起聊聊天说说工作谈谈时事,也是一个不错的放松方式。
刚一进门就听见田源爽朗的笑声,他永远是聚会的核心人物。座位靠近门口的林琳最先看到我:“严学长姗姗来迟,要罚酒哦!”
田源的学妹果真个个和他一样能说会道,特别是林琳,简直得他真传,每次我都被她作弄地头大。这次她已经准备好三杯酒,就等我喝了。周围一圈人都在起哄,果然围观群众不怕事大,为了接下来还能好好聊天,我果断地端起杯子喝下去。田源带头鼓掌:“好酒量!再来三杯!”
“去你的!”我一拳打在田源肩头,“我找学妹聊天去!”我在人群中搜索着林琳,这小妮子刚才倒酒的时候动作挺快,看我三杯下肚,怕被我“寻仇”,立马躲得远远的。躲在角落里的林琳让我不好找,不过和林琳一块聊天的美女使我眼前一亮,这不是那天在田源办公室突然闯入的美女吗?认识田源那么多年,从没见过田源带女性朋友出席他的朋友聚会,还能和田源的学妹聊天聊得如此开心,这关系怎么可能是公司股东这么简单。
“林琳,你躲在这里,刚才那几杯酒我可还记得!”我带着八卦的心朝林琳走过去。
“严学长,你喝完啦?”林琳开始装疯卖傻了。
我决定先不计较那三杯酒:“这位美女有点眼熟哦!”我意有所指地看向旁边的美女。
“你这搭讪方式早过时了!”林琳嫌弃地说道,“孤默姐漂亮吧?”林琳凑近了问我。
“嗯,很美!”我诚实地答道,“她是?”
还没等林琳回答,田源已经走过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严诚,《流光》杂志的记者,也是我曾经的工作拍档。”田源转看向美女,“叶孤默,我现在公司的股东,你上回在我办公室见过了。”田源倒是很实在地抢了我准备向美女介绍我自己的台词。
“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被抢了台词的我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了。
“你好。”叶孤默微笑着。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好看,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我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就是沉迷在这样笑容里吧。
林琳拉着叶孤默继续她们刚才的对话,我便和田源在旁边聊了起来。
“真是公司股东那么简单?”我开门见山地问。
“还真不是,”田源笑到,“除了股东,还是朋友。”
“女朋友?”我继续问。
“没,比纯净水还纯的朋友。”田源这比喻把我逗乐了。
“既然你们这么纯,那我就下手了!”我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田源显然被我这句话惊到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其他事我看好你,不过这事,你没戏!”
虽然田源对我没信心,不过我一向是说到做到,开始认真观察叶孤默。叶孤默和田源的这群朋友很熟悉,尤其是很多学弟学妹都叫她“默姐”,可见是认识多年的,但我从没在田源的聚会上见过她,也没听田源提起过,这又让我很疑惑。我和田源说话的间隙,叶孤默端着甜点回过头,目光似乎在寻找田源,看到田源后对他笑了笑。田源用手指了指嘴角,叶孤默伸手抹了抹,才发现嘴角沾了些奶油,叶孤默吮着手指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这表情活脱脱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
吃饭时,田源不仅招呼大家吃吃喝喝,更是对叶孤默照顾有加,这一切落在大家眼里,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有人来找叶孤默喝酒,田源在一旁帮忙挡酒,叶孤默一晚上都在喝白开水。好在敬酒的人并不多,否则,饶是田源酒量再好,都抵不住大家的热情。散场的时候,田源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的酒量我知道,这只能让他微醺,还不足以喝醉。
田源问我:“你开车过来的?”
我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又看了看叶孤默,“叶小姐住哪?我送你们吧。”
叶孤默露出她的招牌笑容:“谢谢,我家离这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语气中透露着客气。
“正好我也想散步,一块吧!”田源接过话。
叶孤默在田源心中绝对不简单,我在心里心里暗自揣测着。田源想散步,大概只有叶孤默会信。他的懒劲,我可是见识得太多了,吃过饭都不带爱动的,多走两步都嫌累。“那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聚。”我开口告辞。
“好!你别每次都说没时间就行。”田源就爱挤兑我。
“田总要见我,再忙都得有空。”我发动汽车,“走了!”田源和叶孤默看着我的车开走,两人才并肩往反方向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猜测,叶孤默和田源的关系。从田源的举动来看,显然他很在乎叶孤默,而叶孤默,对田源也相当熟悉,两人默契十足。我了解的田源,并不是一个擅长与女子玩暧昧的男人。这两人,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