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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鹿角鸟

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英雄梦,穆风也不例外,但老爹说过,英雄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越是有能耐的人,所肩负的使命和责任也就越大,所要舍弃的也就越多,身不由己也就随之而来,这也是老爹一直不教穆风剑术的原因。

穆风的思想觉悟谈不上高,十五岁的他居住在远离尘世的深林中长达八年之久,人生观、价值观什么的完全是老爹单方面灌输给他的,老爹的名言总结起来基本就是,你要做一个平凡的人,越平凡越好,个人英雄主义什么的都去死吧,要时刻记住:枪打出头鸟,淹死会水的。

尽管穆风对老爹的灌输式教育存在诸多怀疑,但穆风不得不承认,老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老爹的毛病很多,但做起事来却绝不马虎。

话说回来,穆风之所以能够挺身而出为女孩解围,其实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那就是,在女孩身处窘境被众人围观耻笑而显得那么无助的时候,穆风仿佛在女孩身上看到了小时候曾经无助的自己……

“打他!打死他!”

“没爹没娘的臭要饭的!让你偷馒头!”

“哈哈,打他!打死他!”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正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围在中间拳打脚踢,小男孩躺在地上丝毫不知还手,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半块没有吃完的沾了泥土的馒头。

“还……还是算了吧,就是一个馒头而已。”一个声音怯懦的小女孩说道:“他快被你们打死了,你们已经教训过他了,这次就饶了他吧。”

“那怎么行,今天他去你家偷东西,明天就可能是我家,后天就可能是大壮家、小陆家,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说道。

“对!不能轻易放过他!”几个孩子纷纷赞同。

“只要他保证不再偷东西就行了。”小女孩有些着急的说道,“你们饶了他吧。”

“怎么?小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这要饭的了吧?”一个大块头男孩嘲笑道。

“怎……怎么可能?”小女孩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一个……”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在孩子们的哄笑中,满脸通红的跑开了。

“叫你再偷东西!”其中一个男孩举起身旁一块大石头,径直朝躺在地上的男孩走去,本来围在一起的孩子们吓得纷纷给他让路,就在男孩刚要将手中的石头扔向躺在地上的男孩时,一声浑厚有力的男中音响了起来。

“住手!”

举石头的男孩停止了动作,他转过头,看见一个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朝着他大喊:“放下石头!”

举石头的男孩一见男人的模样,早已没了脾气,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他是个没有爹娘的小偷!他……他偷了我们的馒头。”

中年男人想都没想,指着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孩大喊道:“我就是他爹!”

孩子们四散而逃。

男人伸出双手将地上的男孩抱了起来,转身离开,在男人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岁大小的美丽的小女孩。

穆风永远也忘不了,老爹说出“我是他爹”时,自己心中涌起的那份温暖和感动,同时,他也深切体会到,这个世界需要英雄,当他人身处困境之时,可能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援助,就能让原本孤独绝望的心获得巨大、温暖的的感动。

那一瞬间,穆风觉得,老爹就是他心目中一直憧憬的那个英雄。

※※※※※※

穆风和女孩并肩走在小镇的街道上,穆风忽然侧身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菲利希娅。”女孩回答。

“菲利希娅,好长的名字。”穆风想了想,“可以叫你小希吗?”

“嗯,可以。”女孩微笑着回答,接着好奇地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风。”穆风回答。

女孩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穆风,穆风哥。”

“小希,你就一个人么?你的爸爸妈妈呢?”穆风好奇地问道。

“我妈妈不在了,只有爸爸。”小希低下头,小声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那你爸爸呢?”穆风问道。

“我爸爸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就不理睬我,自我妈妈去世后,就更没有人再关心我了,所以一天,我趁爸爸不注意,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离家出走?穆风忽然觉得自己该重新审视一下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了。

“穆风哥的家人呢?”小希好奇的问道。

“我的家人嘛,一个脾气古怪的老爹和一个姐姐。”穆风回答。

“穆风哥有姐姐?”小希好奇地问道。

“嗯,很漂亮的姐姐。”穆风骄傲的回答。

“真羡慕啊,我要是能有个姐姐该多好啊。”小希小声唏嘘。

“对了,你真的从来都没有花过钱么?”穆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女孩并不像脑袋不好使的样子。

小希皱着眉,摇了摇头,“从来没人给过我那种东西。”说着低下了头,可能是想起刚才那不愉快的回忆了。

“是这样啊。”穆风道。

“穆风哥,你说那个胖叔叔是坏人吗?”小希不解地问。

“我也不清楚,感觉他不像好人。”穆风想了想,“说不定他是专吃小女孩肉的妖怪,把你骗回家之后,用刀子剜出你的心脏,放在火上烤熟,撒上香料……”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小希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由于害怕,直打哆嗦。

“当然。”穆风表情严肃。

“人类好可怕!”小希惊叫道。

望着小希一副信以为真的表情,穆风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当然是骗你的啦。”小希这才知道被骗了,又惊讶又羞耻,随后用低沉的声音抗议道:“你是坏蛋。”接着一甩头,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穆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哈哈,开个玩笑,别生气啊。”穆风一边努力抑住自己跳动的笑神经,一边安慰一旁嘟着嘴的小希。

小希绷着脸,全然不理会在一旁张牙舞爪的穆风,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真生气啦?”穆风见小希一脸冷漠的样子,知道自己有点过火了,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小希妹妹。”

“不要,你是坏人。”小希头也不回,倔强的答道。

穆风有点手足无措,这丫头还认真上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被讨厌了。

穆风沮丧的向别处望去,忽然,他的眼前一亮。

小希走了半天,发觉有点不对劲,自己身后怎么变得安静了?她回头一看,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穆风不见了。

小希抻着脖子望向人群,哪里都看不到穆风的身影,她皱着眉,心里嘀咕着,“这样就走了么,果然,人类都是靠不住的呢。”

“嘿!”穆风突然出现在小希的身旁,迅速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你?”小希看到穆风,有点没反映过来。

“给你这个。”穆风一把抓起小希的手,神秘兮兮的将一个小东西塞到她手里。

小希望向手里,眼睛瞪的大大的,她看到,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发夹正躺在手心,“哦?这个……好漂亮。”小希情不自禁的感叹。

“我可是花了20个铜币才买到它的。”穆风道:“不过你喜欢就好。”

“这个……”小希望着手心里的蝴蝶发夹,脸忽然有点发热,“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了。”穆风一脸笑容的问道:“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呢?”

“那就……原谅你这次吧,不过,以后不许再唬我。”小希已经没了脾气,只是埋怨似得说道。。

“好好好,我保证,不再唬你了。”穆风保证道。

“我帮你戴上吧。”穆风没有得到小希的同意,就抢过发夹,迅速戴在小希的头上。

“嗯,挺好看的。”穆风夸赞道。

“是吗?”小希心里高兴极了。

“你的发色很少见呢。”穆风摆出一副好奇地样子问道,“我们莫苏族人的发色大部分都为黑色和褐色,也有少部分为红色,可你的头发却是淡蓝色的。”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莫苏族人,我妈妈的头发就是这个颜色,我的爸爸没有头发。”小希回答。

“没有头发?”穆风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老爹头发全光的样子,接着赶紧摇了摇头。

穆风望着小希,决定转移一下话题,就问道,“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好像很不合身啊。”

小希望了望四周,压低声音、极其严肃又神秘兮兮地对穆风说道:“有坏人想要抓我,我临时换了这件衣服,还给自己剪短了头发。”说着,小希指了指自己淡蓝色、蓬松且参差不齐的短发,“我本来是长发的。”

“坏人?”这下穆风更好奇了,“什么样的坏人?”

“坏人就是……很坏的人,很凶。”说着,小希用手比划着做了个鬼脸。

穆风心里在想,你这不是等于没说……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穆风追问道,此时的他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

小希摇了摇头,幽幽地说了句“不知道。”

穆风放弃了追问,而是提出了新的问题:“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小希嘟起嘴,眼睛几乎拉成一条黑线,说道:“我也不清楚……”接着神情立马一变,回身问道:“你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额……”穆风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那要不这样,你跟我去帝都吧。”

“帝都?”小希自言自语,接着问穆风:“帝都很好玩吗?”

“其实我也没去过,我姐姐现在在那里,我正要去那里找她。”穆风说道:“听说那里非常繁华,有很多人,你和我一起去的话,我们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

小希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看到小希若有所思,穆风问道。

“就照穆风哥你说的办吧。”小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心想那里应该会有更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吧。

穆风笑了笑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接下来去买赶路用的干粮。”说着,穆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对小希说道:“这里面是钱,我们一会就用它买东西。”

望着穆风手里的小袋子,小希的眼睛仿佛在放光。

就这样,穆风先买了馒头和咸肉干,又存了足够的水,两人在小镇一直逛到了中午,最后到餐馆吃了顿饭。

穆风钱袋里的钱花了将近一半。

接下来就是找飞艇站坐飞艇了,穆风找了一位过路的老大爷来打听。

老人听了穆风的询问,笑着回答:“这小地方哪来的飞艇啊,坐飞艇啊,你们得去南边的心岩城,那里才有飞艇。”

听了老人的话,穆风打开地图一看,心岩城离这里隔着三个城镇,这么远,难道自己要走过去吗?

“我劝你们两个小娃娃,还是乘着坐骑去比较好,那边就有卖鹿角鸟的,你们不妨去看看。”说着,老人手一挥,指向了路旁的一处。

穆风和小希来到贩卖高脚鸟的地方,看见四只大的一只小的,共五只长着鹿角的鹿角鸟被分别拴在两颗钉在地上的铁条上,旁边站着一位背着弓箭和背包、手握鞭子、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人,嘴里正吆喝着:“过来看一看啊,阿多拉沙漠生长的纯种鹿角鸟,耐力强悍,性格温顺,旅行者必备坐骑……”

那中年男人见穆风向自己走来,急忙迎上去,问道:“小兄弟,要来一只鹿角鸟吗?”

“鹿角鸟多少钱一只?”穆风问道。

“平均一百五十个铜币一只,个别的鸟视品像而定,品像好的就要稍贵一些。”说着,男人将一只羽毛较艳丽的鹿角鸟指给穆风看,“这只要一百七十个铜币。”

穆风一听,心想坏了,自己的钱不够啊。

“好可爱的小兽!”一旁的小希径直朝那只小鹿角鸟走去,伸出双手就要去抱那只小鹿角鸟,可就在这时,旁边的一只大鹿角鸟忽然挡在小鹿角鸟前面,朝着小希大声嘶吼,一边跺脚,一边不断地拍打翅膀,显然是一个护子心切的母亲。

小希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她“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捂住眼睛,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穆风听见小希的叫喊声,赶紧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了小希。

“你这该死的畜生!看我不收拾你!”中年男人发起怒来,心里想着我刚吆喝着鹿角鸟性格温顺,你就给我拆台,老子今天不打到你残废!

中年男人挥动手中的皮鞭,对着那只发怒的母鹿角鸟“啪啪”就是两皮鞭,那只母鹿角鸟哀嚎两声,用力挣扎了两下,换来的确是更加有力的两鞭子。

母鹿角鸟死命往后挣脱着绳子,皮鞭如雨点一般打落在它的身上,中年男人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旁边那只小鹿角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殴打,身体死死靠在妈妈的腿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小希刚从之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却看见那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在用皮鞭死命抽打那只想要攻击自己的鹿角鸟,看到那只小鹿角鸟死死的依偎在它的腿边,小希忽然明白了,刚才那只大鹿角鸟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妈妈来。

妈妈最疼她了,总是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现在妈妈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小希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两排眼泪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流,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不要打、不要打……”

小希这一哭,可着实吓坏了穆风,穆风一看小希的样子,急忙对着中年男人喊停:“别打了!再打我就不买了!”

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一听穆风这么说,虽然有气,但也只得停手。

“贱皮子!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中年男人对着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母鹿角鸟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要用它卖钱吗?干嘛这么狠的打它?”穆风心里有气,语气也加重了。

“畜生只有在鞭子下才能听话,这畜生疏于管教,不好意思,让你们兄妹受惊了,咱们现在谈谈生意吧,你想买哪一只。”说着,中年男人指了指剩下的三只鹿角鸟。

就在此时,小希忽然凑到穆风耳边小声说道:“穆风哥,我们就买这只受伤的吧,它太可怜了,回家还会挨打的……顺便把这个小的也买走,没有妈妈它会伤心的。”

穆风望向八字胡商人,心想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与动物相处,这些鹿角鸟恐怕每天都受他的虐待吧。

穆风犹豫了一下,右手下意识的攥了攥拳头,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钱并不够买下在场的任何一只鹿角鸟,包括那只小的,但是他还是开了口:“我要买走这里所有的鹿角鸟。”

中年男人愣住了,“我没听错吧?小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我所有的鹿角鸟……”男人打量着穆风,“你身上有那么多钱吗?”

穆风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身上是没有那么多钱啦,但是,你只要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一定凑足了钱,来买你所有的鹿角鸟。”

“没钱?”中年男人一听,语气立马变了,“臭小子,没钱你跟我在这抬杠?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耽误老子我发财。”

一些好事的村民围了上来。

穆风没有生气,而是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剑取了下来,将它递到八字胡男人面前,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我的宝剑押在这里,三天之后,我带着钱来买你现在这里所有的鹿角鸟,如果我三天之后没来,或是没凑够钱,那这把剑就是你的了。”

中年男人斜眼望了望穆风的剑,用轻蔑的语气嘲讽道:“哪捡来的破铜烂铁吧,还宝剑……”

一旁的小希听不下去了,她气哄哄的站了出来:“你这丑八怪,穆风哥说是宝剑,那就一定是宝剑!”

穆风急忙制止身旁激动的小希。

就在此时,眼尖的八字胡男人看到了小希手腕上的紫晶石手链,他的眼睛不自觉瞪得圆圆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干笑了两声,故作轻松地对穆风说道:“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要想买我的鹿角鸟也不是不行,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选择,把那女孩的手链押在这,我就答应你的提议,并且,我多给你一天的时间,四天之后,你把足够的钱给我,我给你所有的鹿角鸟,并把这手链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穆风看了看小希,小希抬着手,望着手腕上的手链,好像在犹豫。

“不行。”穆风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手链是小希的妈妈留给小希的,自己怎么能拿这么珍贵的东西去打赌呢?

“就用这把剑。”穆风态度坚决,“这生意,无论如何都对你有利。”

八字胡男人见计谋没有得逞,悻悻不快,犹豫再三,心想这小子怎么看都是个乡巴佬,三天时间他不可能凑到那么多钱,自己就当白捡了一把宝剑,就算他及时凑够了钱,那他的承诺就得兑现,买自己所有的鹿角鸟,这买卖只赚不赔。

“那好吧。”八字胡男人故作妥协状,“但得先说好,不许反悔,乡亲们都在这做个证,我仔细算了一下,我现在这里的鹿角鸟有五只,按平均价来算,咱们一口价,七银零五十个铜币,如果你没在三天之内凑够钱,这把剑可就归我了。”

“我有个要求。”穆风忽然说道。

“要求?什么要求?”八字胡男人问道。

“在这三天期间,你不能殴打这里的鹿角鸟。”穆风说道。

“我接受。”八字胡男人答道,“我不打它们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穆风回头对小希说道:“咱们走。”

“小妹妹。”八字胡男人忽然叫道。

已经准备离开的小希忽然停下脚步,只听八字胡男人继续用轻浮的语气说道:“这两天你要格外小心,别被人偷偷卖掉。”

小希没明白八字胡男人的意思,她才刚懂得买东西是什么,对于‘卖’这个词并不理解,只是觉得八字胡男人不是好人,就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接着马上跟着穆风走了。

“黄毛丫头。”男人在心中暗自咒骂。

就在穆风和小希走后,人群逐渐散开,只有一个穿着黑褐色斗篷的人,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的脸朝着穆风和小希刚才走掉的方向,银白色的头发从兜帽中向外延伸,在风中漂浮摇摆。在那黑褐色兜帽的阴影之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好似蜈蚣一般,从那苍老的脸颊向下蔓延爬行至下巴。

没过多久,那人转过身,缓缓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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