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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江南识友

七月,江南。

在南直隶淮安府山阳县郊外五里处,有一处茶铺,生意格外兴隆。过往行人都喜欢在这里稍歇片刻,喝碗茶再赶路。此时正是七月天,暑气正盛,行脚赶路之人见到这茶铺就如沙漠中见甘泉,自然要迫不及待停下畅饮一番,因此,茶铺可谓热闹非凡。喝茶的三五人坐在一起,要么天南海北地神侃,要么相互打听、议论些当下的奇闻异事,时间倒也好消遣,因此,远近的人都知道这茶铺,也乐意把它当作一个不错的歇脚之地。

这一天,日头仿佛格外毒辣,在太阳底下仿佛人都要被晒化似的,茶铺的生意自然非比寻常地好,坐满了来往行人。众人喝着茶,你言我语,好不喧哗热闹。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已经在茶铺前踯躅很久。

他衣裳破旧,甚至有些褴褛,但还比较干净。他看来似乎经历了长时间的奔波辗转,显得神色疲惫,风尘仆仆。此时他显然已经渴坏了,站在凉棚外,看着茶铺里的人畅快地大碗饮茶,不自觉地一次次****自己干裂的嘴唇。可他摸摸身上,早已身无分文,因此,犹豫良久,始终未敢迈进茶铺。

这少年正是从北京南下的朱慈烺。两个多月来,他颠沛流离,一路南下,其间不小心从一个山坡滚下,摔伤了腿,又将息了将近一月才好转。途中他听闻南京已经在三月前立了朝廷,登基的天子是原来分封洛阳的福王朱常洵之子朱由崧,按照辈分他应该称为伯父。知悉这一消息后他异常振奋,虽然先前在宫中他也听闻福王耽于享乐,好侈靡,但此时于****中即位,也可谓受命于危难。因此,他心里相信新皇一定能振作精神,励精图治,复兴明朝。他满怀着激动迫切的心情一路南下,想尽快到南京与自己的皇伯伯骨肉相认,从而为父皇母后早日报仇,也为国家效力。

历经千辛万苦,如今他终于到了南京境内。由于心中激动振奋,他星夜兼程,风餐露宿,只不过在实在疲累的时候休息片刻。但此时经过这茶铺,又累又渴的他再也走不动了。但此时身上银钱已经用尽,身无分文,未敢迈步进去。犹豫过了半晌,他实在忍不住极度的干渴,只有硬着头皮走到茶铺掌柜身前,面带惭色地低声道:“掌柜的,我想……讨碗水喝。”

那茶铺掌柜其实早已看到了朱慈烺,见他半天不敢进来,料想他身上没钱,于是始终懒得搭理他。此时见他开口,一脸窘迫来讨水,掌柜却根本没有想做好人的打算,因此他面无表情,装糊涂道:“我们这儿就是专门供应茶水的,不必客气,一文钱管喝够。”

朱慈烺嗫嚅道:“老板,让您见笑,在下身上银钱已经用尽,只想向您讨碗水喝,白水就行。”

掌柜一脸冷漠,讥讽地道:“讨水喝?客官您别拿我开玩笑,我们本来就是卖水的,如果人人都来讨水喝,我们这生意怎么做?”

掌柜嗓门很大,此时不少人都听见了他的话,都朝这边望过来,朱慈烺虽然数月来流落民间,也受过白眼冷遇,但毕竟出身皇室,何曾人前低头,在卖茶水的地方张口讨水喝本来就难以启齿,现在又在大庭广众下受到老板抢白,更加觉得难堪,一张脸不禁涨得通红。他见老板丝毫不通人情,知道多说也无益,还闹得自己难堪,于是不再说话,默默转身就走。

那老板不够厚道,见他转身欲走还幸灾乐祸地加了一句:“往前半里地就有条河,你可以去喝那不要钱的河水!”

坐在老板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早已注目这少年许久,此时,他站起身来,对着刚刚离开的朱慈烺背影叫道:“这位兄弟,请留步。在下请你喝茶!”

方才老板和朱慈烺的对话众人已经听了去,中年男子此语一出,立刻引得众人瞩目。大家见有人管闲事,自然又兴奋起来。朱慈烺听见叫唤也转过身来,他看见掌柜的身后站着一人,一身青色长衫,仪表堂堂,正对自己含笑点头。他怕听错了,正犹疑着那人是不是叫自己,就看见那人上前两步,对自己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弟,如果不嫌弃,过来一起喝口茶!”

朱慈烺见他果然是叫自己,还彬彬有礼,不禁面露喜色,连忙上前抱拳道:“多谢这位仁兄!”

“不必客气,来!”那人回头又对掌柜说,“掌柜,上壶好茶!”

“是是是!”掌柜的见状再不敢怠慢,满脸堆笑连忙去准备茶水。

朱慈烺走近前,这才看见还有三人坐在桌前,见他过来,都含笑点头。其中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见朱慈烺走到桌前,便友善地起身让开,自己到另一条长凳上与另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同伴同坐。

“坐吧,兄弟,别客气。”招呼朱慈烺的男子指着空出来的长凳道。

朱慈烺称谢后,有些局促地坐下了。那招呼他的人也在他另一侧与另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同坐。此时茶铺又恢复了喧闹的局面,大家转瞬就忘了此事。

此时,茶铺的伙计已经麻利地提来了滚热的开水和茶叶,殷勤地给五人沏上。

“伙计,再拿些你们这里的茶点过来。”男子吩咐道。

伙计陪笑道:“好的,客官。小的这就去拿。”

朱慈烺有些不安地道:“素昧平生,让仁兄破费了!”

“哎,兄弟休要客气,这些茶水又不值几个钱,能因此识得一位朋友,那才是我等的荣幸!”

“多谢!”朱慈烺流落民间一些时日,已经粗粗懂得人情世故,他抱拳道,“但不知仁兄尊姓大名,在座各位又如何称呼?”

“敝姓汪,名汪庆,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汪大哥就行。”男子爽朗地道。

“汪大哥,在下尹明。”朱慈烺想到自己身份不能随意透露,于是灵机一动,用“隐姓埋名”之意取了这个名字。他说完,对着其余在座三人逐一拱手致意。

“尹兄弟,我给你介绍。”汪庆指着那二十四五岁、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道,“这是秦枫秦兄弟,应该比你年长,你也可以叫秦大哥,这是牛迅牛大哥,这位是邝智勇邝大哥。”另外两人一个四十三四岁,乃是一虬须大汉,另一人三十六七岁,样子清瘦,看起来精明干练。朱慈烺一一客气地打了招呼。

“尹兄弟,我听你是北方口音。你从哪儿来?”汪庆热心地问道。

朱慈烺坦诚地道:“不瞒仁兄,在下从顺天府来。”

汪庆和四十多岁名叫牛迅的人不经意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道:“顺天府,这么说兄弟是北京人?”

朱慈烺没有察觉出异样,点头道:“正是。”

“北方遭乱,兄弟不远千里,可是来投亲靠友的?”

“大哥说得没错,小弟正要前往南京寻访亲人。”汪庆又看了一眼牛迅,正待说话,只听见朱慈烺接着道,“小弟一路辗转漂泊,真是无比落魄,今日得几位关照,感激不已。请问汪大哥与几位仁兄府上何处?他日若有机会,小弟定要报答!”

汪庆笑道:“尹兄弟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但既然相识,便是缘分。我看兄弟爽直,我们也不欺瞒兄弟,”他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对朱慈烺道,“实话告诉兄弟,我等乃是公门中人。”

朱慈烺一听几人是官府中人,心中倍感亲切,喜道:“公门中人?原来几位都是在官府做事的。失敬了!”

汪庆向朱慈烺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心让旁边人听见,含着笑小声道:“不错,我们是淮安府的捕头。”

朱慈烺有些稚气地问:“难道几位是出来办案的吗?”

汪庆道:“不错,最近淮安府出了几件大案,我们正在搜捕犯案之人。”

“是什么案子?”朱慈烺心无城府,好奇地追问道。

这时牛迅插嘴道:“尹兄弟,事关机密,你不能打听,我们也不便说。”

朱慈烺恍然大悟,连忙点头道:“原来如此,是小弟不懂规矩,还请各位仁兄见谅。”

汪庆对牛迅道:“没事的,牛捕头。尹兄弟刚刚来到此地,毫不知情,也绝不会与此事有瓜葛。”他转头对朱慈烺道,“尹兄弟,我们一会儿就要返回山阳县,你在此人生地不熟,如果不介意,可与我等随行。”

朱慈烺闻言大喜,连忙抱拳称谢道:“如此甚好,在下感激不尽!”

其余三人自始至终虽然也面带客气的微笑,但见汪庆对这素昧平生、来历不明的少年分外关照,眼里都流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叫邝智勇的捕头正要说话,被汪庆使了个眼色,便心领神会,不再言语。

五人喝完茶,就随意闲谈片刻,便离开茶铺,前往山阳。

“不瞒尹兄弟,我们四人此次出来,是在搜捕一个叫万义堂的帮会。”路上,汪庆对朱慈烺说道。

“万义堂?”朱慈烺诧异地道,“从来也没听说过。他们是干什么的?”

汪庆笑道:“你在北方,自然没听说过。这帮人三四年前才开始活跃在江南一带,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可谓罪行累累。是朝廷和官府的大敌与祸患!”

“那不就是流寇吗?”

汪庆冷笑道:“哼,与流寇性质无异!他们目无王法,打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出入富户巨贾之家,甚至官府衙门,偷盗打劫,数次公然挑衅,可恶至极!”

“劫富济贫?难道他们偷了富商和官府的钱财,去给百姓?”

汪庆轻蔑地道:“谁知道。他们气焰嚣张,每次犯案都留字条说什么劫富济贫,但实际干什么勾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朱慈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几人一路闲谈着,脚程倒也快,转眼就到了一个叫茅庄的小镇,这里离山阳县也就只有不到二里路了。

刚进镇子不远,就看见前方一户人家门前跪着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头发差不多全白了,街上稀疏来往的行人对两位跪地的老人视若无睹,两人见汪庆一行人走近,看他们衣冠齐整,不像普通百姓,眼中立时充满了期待,对着他们连连磕头,口中喃喃自语。

几人走到跟前,见此情形,都放慢了脚步。

“几位大爷,行行好吧!行行好,大爷!救救我女儿!”见他们走到身边,老两口磕头不止,苦苦哀求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秦枫问道。

老者含泪答道:“这位小爷,我女儿几个月前得了怪病,看了很多郎中也不见好,家里本来没有多少钱,如今为了看病都用光了,还欠了街坊邻居不少钱。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不能不救!求求各位好心人,施舍点银钱,帮帮我们吧!”

老妇人也连忙叩头道:“几位大爷,行行好!给点救命钱吧。”老妇人一边哀求一边不住咳嗽,看来也是有病在身。

邝智勇皱眉道:“我们平时俸禄也不高,经常在外面东奔西跑,这种事几乎每天都会遇到,如果都帮,我们拿什么生活。我是无能为力。”

牛迅也接着说道:“我们走吧,汪捕头。”

汪捕头见众人都无意援手,想了想,便点点头,便对跪在地上的老人做了个无能为力的表情,几人拔脚便走。秦枫犹豫了一下,跟在他们后面,只有朱慈烺没有迈开脚步。他看见两人眼里绝望哀求的眼神和眼角有些浑浊的泪水,心里十分不忍。

他想了想,怜悯地问道:“救你们的女儿,要多少钱?”

“小哥,我们也不知道。”见朱慈烺没走,老妇人绝望的眼里露出一丝希求,“我们原来开着一个杂货铺,为了给女儿治病,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我们年岁大了,去给人做工人家也不肯要。为了女儿,我们只有腆着老脸在这求助了……”说着,老妇人连连抹泪,泣不成声。

汪庆等人见朱慈烺没有走,便都停下来站在旁边冷眼看他和两人说话。

牛迅不耐烦地嘟囔地道:“自己连喝茶的钱都没有,还在这充好人,这小子想干嘛?”

邝智勇嘲讽地对着汪捕头道:“汪捕头,这小子要是发善心来求你,你恐怕抹不开面子回绝吧?”汪捕头并不答话,只管看着朱慈烺。

“小哥若是不信,你可以进屋看看,我们女儿就躺在屋里……”此时老者为了抓住最后的希望,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回身就要引朱慈烺进门,“小哥,请随老朽进去看看吧。我们绝对没有骗您……”

老妇人也吃力地站起身来,用衣袖抹着眼泪道:“我可怜的女儿……”

“不用了,老人家。”朱慈烺想了想,拉住老人的衣袖,“小可进去,恐怕也多有不便。”

两老人见朱慈烺不肯进去,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见老人悲戚的样子,想到屋里就躺着那等着救命钱的女儿,朱慈烺心中不忍,他犹豫片刻,默默解下身上的包袱,翻了一阵,取出方珍儿的那支玉钗,攥在手里,又有些舍不得。他端详片刻,心里默默地道:“珍儿,这玉钗是你留给我的唯一念想,这些日子无论多苦,我都舍不得易手。今天我把它送给这两位老人,你天性善良,知道我拿去帮助别人,一定也会感到高兴的。相信你一定不会怪我。”

打定主意后,朱慈烺把金钗递给两位老人,关切地道:“老人家,我身上没有银两,值钱的只有这个钗子,你们拿去吧。”

汪庆等人见一文钱的茶水都喝不起的朱慈烺竟取出一个价值不菲的首饰,且毫不吝啬地要给两个素不相识的老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汪庆首先上前一步阻止道:“尹兄弟,且慢。”他伸手抓过朱慈烺手中的钗,仔细看了一眼,惊异地道:“这是羊脂白玉所制,极为珍贵,你怎可轻易就给人?”

朱慈烺敦厚地笑道:“汪大哥,无妨。还是救人要紧。”

未等汪捕头说话,他从便汪捕头手中取过钗子,毫不犹豫地给了面前的老者:“老人家,拿着吧。去换些钱,但愿能治好你们女儿的病。”

两个老人已经听见汪庆说这钗子极为珍贵,知道是值钱的东西,见朱慈烺慷慨地把首饰给了自己,顿时感激涕零,忙不迭地接过钗子,紧紧攥在手里,不住地抹着泪连连称谢。朱慈烺并没有多说,对两位老人点点头,抽身便走。

汪庆等人心中暗叫可惜,无奈东西是朱慈烺的,他们也插不上话,此时见他离开,几人连忙跟上,汪庆笑道:“尹兄弟真是宅心仁厚啊,遇人危难,竟如此慷慨!实在让我等佩服!”

朱慈烺有些难为情地道:“我身上已经别无他物,也只能如此了!”

汪庆话里有话地道:“我看那钗子是玉中极品,不是寻常人家所有,原来尹兄弟来历不凡,恕我等眼拙了!”

朱慈烺见汪庆等人对两位乞讨的老人毫无怜悯之情,心中对他们的好感打了一丝折扣,因此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也不想透露太多,以免节外生枝。他见汪庆追问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含糊地道:“世道混乱,家道早已中落,往事不堪再提。”

汪庆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好追问,便打着哈哈道:“也罢,都过去了,相信尹兄弟找到亲人,又能过上以前的安生日子。”

朱慈烺腼腆地一笑,并不答话。几人一时无语,都只迈开步子走路。汪庆蹙眉良久,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牛迅说道:“对了,牛捕头,这几****等在外面奔波,也不知道宫里来传诏的马公公到了没有?”

牛迅好像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道:“马公公?”

“是啊,我和这马公公以前有点交情,如果他来了,我还要和他喝两杯呢。”

朱慈烺也听到汪庆提到宫里,因此凝视细听,不知道要传什么诏。此时刚好秦枫也问道:“宫里派人亲自来传诏?不知又有什么大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我已经听知府大人提起,好像要各府诏告百姓,先皇的三个皇子已经薨于乱军之中,尸骨无存,皇上分别赐了谥号,诏令天下。”

汪庆话未说完,朱慈烺大惊失色,失声道:“什么?”其余三人听到这消息都感觉并不意外,见朱慈烺反应如此激烈,都不免有些奇怪,只见他面色激动,接着问道:“这是谁说的?”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汪庆对朱慈烺突兀的提问倒显得不是很意外,他微微一笑,温和地道:“好像是皇上派人寻找后得知的,因此才颁诏。”

“真是一派胡言!”朱慈烺愤怒地说道,“出去寻找的人根本就敷衍塞责,谎报皇子已死!皇子根本就没死!”

众人见朱慈烺如此情绪如此激动,而且语出惊人,都愣住了。

“尹兄弟,此话不可乱说。这是朝廷的意思。”汪庆神情严肃,一脸谨慎地道,“我看你如此激动,莫非你知道几位皇子的下落不成?”

“我……”朱慈烺一时语塞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突然听到的这个消息让他的心乱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朝廷真的得到了两个弟弟的死讯,心里不免隐隐作痛起来,而自己明明没有死,为什么朝廷又要诏告天下赠谥自己呢?这到底是有人谎报,还是朝廷有什么意图?而眼前的几个人,萍水相逢,他能相信他们吗?见几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连忙掩饰道:“我只是,只是在顺天府的时候,听说李自成抓到了三个皇子,还给他们封了王,没听说他们被加害。因此心中有疑。”

“咳,那是之前的事了。后来闯贼兵败,谁知道他是不是带走了皇子,然后死于乱军之中。”牛迅不以为然地道。

朱慈烺毕竟阅历尚浅,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和焦虑,一方面又担心两个弟弟的生死,于是不管不顾继续追问道:“皇上派了何人去寻找三个皇子的下落?既说皇子已死,可有人亲眼看见?尸首又可曾寻得?”

“这,”汪庆扫视其余人一眼,打着哈哈道,“我只是听闻皇上要下诏,其余事宜一概不知。不过以我愚见,既然朝廷要颁诏,想必皇子薨逝已确凿无疑吧!”

“三个皇子都已赠谥?还是两个小皇子?”朱慈烺紧张地逼问道,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两个弟弟的死讯。

汪庆观察着朱慈烺的神情,试探地说道:“听说,三位皇子都已分别赠谥。看来,确实已经罹难。”

朱慈烺听到此处,反而心中宽慰了许多,他暗自想道:“我明明活得好好的,却传言已死于乱军之中,看来弟弟的死讯也必不可靠,我见到皇伯伯,一定禀明情况,带人亲自寻找,肯定能找到弟弟!”想到此,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对着汪庆笑了笑,不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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