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贤大喊一声,想要阻止城民自相残杀,却又顾虑白招拒,一时抽不开身。
却听白招拒道,
“你西南,我东北,布锁神阵法,先阻止他们相杀。我需要你的配合。”
“阁下……”
“怎么,你宁肯他们将自己撕成肉片,也不愿意信我?”
“区区……”
苏子贤心里明白,其实就算捏碎另一半灵丹,他也不是白招拒对手,此人要是想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现在忽然支个锁神阵的招,多半不是害人。
只是,他若按白招拒说的做,岂不是等于他承认是自己错了吗?
如此,他在这些难民之中又会留下多少信任?
苏子贤心中纠结,略一沉吟,便过断跳向西南一角,问道
“然后呢!”
白招拒笑了笑,心说这个人虽然脑子有毛病,但似乎还有救嘛。
“运转灵气,汇于指尖,抱元守一,画网成茧!”
苏子贤灵力虚弱,眼看自己无法画网,便果断将另外半颗灵丹,一把捏碎。
要知道,灵丹对于修士来说就像心脏。
失了灵丹,就等于丢了所有修为,还有损修为的灵根。
苏子贤能为这些人做到如此地步,白招拒也颇为佩服。
锁神阵结成之后,众人东倒西歪,皆睡了过去。
白招拒看着苏子贤,凉凉开口
“你知道这瘟疫并非真的瘟疫。”
苏子贤一怔,面色僵硬,半响才道
“你的神识的确很敏锐,没错,这瘟疫确实不是什么病,而是大能之辈所下之咒。
此大能之辈精通仙界秘法,魔界之人是无法解除此咒的,就连魔尊,也无可奈何。”
白招拒认出了这咒法是仙门之人所下,只是这咒法中怨恨深厚,却不知是何人所下。
他笑了笑,道
“荒谬,你口口声托是仙门之人,仙门之人又怎会来魔界下咒。不说实话,你是想让这安乐城为你陪葬吗?”
“区区……,既然如此,区区便不瞒大人了,请大人移步,随我来。”
苏子贤领着白招拒,穿过丛草蓬篙。来到芳古园后山的流芳河边。
看着这流芳河,他眉目中的风尘与悲苦渐渐有了归宿。眉目舒展了开来。
苏子贤让白招拒稍等,他去了片刻,挖来一壶酒和两个半缺的酒碗。
他就地坐下,泥沾了满衣也不在乎,将酒斟了一杯,放到白招拒脚下,自己斟了一杯,大口满饮。他将衣襟撕下一块,垫在白招拒面前。
“大人若不嫌弃,不妨坐下,先喝一杯酒,听区区细细道来,故事很长,有二十年之久,却又很短,仿佛只是晨起的一个恍惚,便物是人非了。”
苏子贤也不管白招拒是否赏脸,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要守在这芳古园吗?哈,那一年,他十六,我十八,他攀高爬底,弄鬼掉猴,我踢天弄井,无拘无束。我们在这流芳河前打坐,在方园练武,在古径谈论着志存辽阔。
还记得那日,冬雪初晴,飞燕掠江,我与他在这流芳河里摸鱼,他忽然泼了我一身水,道
‘鱼跃龙门喽’
哈,当时稚子无知,总以为自己生而不凡,必定名扬天下,谁知一时之志,竟耽误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