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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看长辈雪夜尽孝心回故里黎明斗歹徒

话说荏苒光阴,早过了一月之上。炎威渐退,玉露生凉,金风去暑,已至深秋。帝尧南巡后已回到了京师。这天,帝尧在帝宫大殿召集群臣议事。帝尧便对众大臣们说:“看来朕身体尚健,今年南巡一去就是半年多,好在一路顺风,所到之处,天下太平,民心归顺,朕心慰矣!”虞舜上前奏道:“自天子南巡后,我尽力辅政,未有大碍。主要是处理了三件事:一是今年春季,山东一带闹春荒,予全力赈灾;二是盛夏之时,黄河决堤,洪水泛滥,则动员民工治水救灾;三是帝都部分民众闹事,皆为暴徒引起,均已平息。为此,已将这些暴徒囚禁。谨向帝上奏报!”帝尧说:“爱卿处置得当!”契公上前奏道:“北方两个部落最近送来两名美女来进贡,一为吉夷氏之女,一为丹鸟氏之女,是否作为帝妃,请帝上明示。”

帝尧说:“赐给彭铿做妾吧!”彭铿说:“谢圣上!”众臣祝贺。帝尧又说:“朕既已归,舜爱卿可乘此隙,代朕到北方巡视,由契公、和公随同前往如何?”舜公说:“我们谨听帝令,近日即可成行,望天子放心!”

帝尧最后说:“彭铿你留下,朕还有事问你。”铿公留下后,与帝尧同行至内宫。帝尧问:“时至深秋,朕当服何药养生呀?”彭铿说:“秋季老人养生,当服补肾白术丸。”帝尧说:“与夏季服的是一样药吗?”铿公说:“不太相同。此方主治肾阴虚冷,五脏内伤,腰脊疼痛,饮食无味。此方有十七味药,有茯苓、防风、白术、细辛、山药、泽泻、附子、紫菀、独活、芍药、丹参、桂圆、牛膝、山茱萸、黄芪、苦参、干姜等。坚持服用,效果自见!” 彭铿便从包中取出一袋药来,说:“其实我早已为天子制好药了,每服七丸。”帝尧喜出望外,说:“你真是有心,已经制好药了,真是难得啊!那么,今晚你陪朕喝两杯如何?”彭铿说:“好吧!”于是,便一起到饭厅喝酒不提。

且说时光已至寒冬时节,日虽露影,雪积未疏,风回雪舞,梅已初放。这天傍晚,彭铿冒着漫天大雪,骑着马慢慢向伯伯陆纬府走去。他走了好一阵,但是雪还是不停地下,一路上竹眠低地,扑马嘶寒,目乱飞花。但见:

雪欺衰柳,冰结方塘。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满目田野半装银,一座小桥斜砌粉。篱边微吐水仙花,檐下长垂冰冻箸。飒飒寒风送异香,雪漫不见梅开处。

彭铿好不容易才赶至陆纬府前下马,前去敲门,一仆人出来说道:“请到里面坐,将军在厅堂里。”并为客人牵了马去。彭铿进得厅堂,叫声:“伯伯,侄儿来看你矣!”陆纬站起来,说:“铿儿,天下这么大的雪,你也来了,快倒热茶来,到这里坐。”彭铿坐到陆纬身旁,说:“我特意为伯伯制了冬季养生丸,每日七丸,照服不误!”

陆夫人此时出来说:“铿儿,你这几个月来,为你伯伯调理身子,他现在可精神多了。特别是吃了你的养生药,饭量多了,晚上也好睡了,你太有孝心了!”彭铿说:“这是我应当做的!”陆纬说:“这几月,经过你的按摩,我的腿脚毛病也好多了。只要天晴,我都要出去走一走!”彭铿吃了茶,说:“我再给你按摩一下。”彭铿来到陆纬身后,在陆纬头部按摩,彭铿说:“五脏通于头部七窍,故肺气通于鼻,心气通于舌,肝气通于目,脾气通于口,肾气通于耳。五脏不和,则七窍不通矣!冬季以耳窍为主,耳主肾,因此要揉耳保肾以固精。”陆纬说:“那么,在按摩的时辰上有讲究吗?”

彭铿说:“五脏有循行周期,如果时辰掌握得好,可用较短的时间取得更好的效果。有句口诀是这样说的:‘亥焦子胆丑肝宫,肺寅肠卯胃辰中;脾巳心午小未络,申膀酉胃肚戍通。’如深夜丑时、寅时,是肝经、肺经循行时间,五行中肺属金,肝属木,因此先宜做肝的功法,这个时候坐起来,用两个拇指推太冲,推二三十下,推完后就躺下休息。”陆纬说:“这当中学问还大呢。”彭铿说:“只要用心,养生的功夫易学,难就难在持之以恒。而最简单、最好学的方法是叩齿咽津法,我一说就会,也容易坚持。”陆纬说:“好吧,我就学叩齿咽津法。”

彭铿说:“你这段时间就练叩齿咽津法,具体练法是:面向东南,盘腿而坐,叩齿三十六次,然后上下齿咬合,嘴唇闭合。入静以后,两目内视五脏,再将意念送入丹田,待腹满气极后,方徐缓出气,随即调息漱津,如此反复三次,已是津液满口,此时方低头咽下,以气送入丹田,直至三叩齿,三咽津而止。”正说话时,仆人从外打猎回来,手提一只野鸡。彭铿说:“抓到野鸡啦!”仆人说:“是打猎抓到的。”彭铿说:“大伯,有野鸡,就让我来掌厨,炖汤喝最好!”彭铿说着和仆人到灶房去了。

中午时分,陆纬一家都围坐在四方桌前,开始进餐。彭铿端来野鸡汤,给陆纬伯伯、伯娘各盛一碗。陆纬尝了两口,说:“铿儿炖的鸡汤果然好喝,还没有喝到就清香扑鼻,喝了一口,更是沁人心肺。你们尝尝!” 彭铿说:“你们慢慢吃,我再去炒两个菜来。”不多一会儿,彭铿又端上木耳肉丝、鹿肉香菇、羊方藏鱼。陆纬说:“铿儿,坐下吃了,你炖的汤、炒的菜真好吃,你在哪里学的啊?”

彭铿坐下说:“其实,我都是走到哪里,哪个煮的东西好吃,我就千方百计搞到原料配方。如野鸡汤,就是向丈母娘学的,稍加改进,其味道就不同了。”伯娘说:“侄儿真是聪明,你养生练功,又会烹调,还能医病……”陆纬说:“怪不得帝尧那样宠信你。”

彭铿笑笑说:“野鸡汤,对老年人好处多,可以增强体质,振作精神,伯伯、伯娘可以多炖着喝。”陆纬说:“有侄如此,延寿万年喽!”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且说这天帝尧召集众大臣议政。只见他头戴王冠,神情专注。帝尧说:“我们中原年年有灾害,今年北方雪灾,北方的牧民受灾严重。按惯例来年会遇到洪水灾害。因此,明年一定要注意防治洪水灾害。”

舜公上前奏道:“帝上所说乃千真万确,今年北方雪灾严重,冻死了不少羊群,建议筹集部分粮食,救济牧民,以安民心!”帝尧说:“赈灾就由司农后稷负责,来年防洪治水则由虞舜、益公及早筹划。”舜公说:“微臣遵命!”益公上前奏道:“帝京要加强防卫,因帝京经过两次叛逆之乱,人心不稳。”帝尧说:“爱卿所说极是,你认为由何人担当京北尹为好!”益公说:“陆纬老将军退役回家,但他老当益壮,可由他重新任职,为京兆尹之职。”帝尧说:“明日我亲赴其宅,请老将军担此重任。”

这时,彭铿上前奏道:“帝上,为臣多年来未曾回乡,我特告假回去看望师傅,望天子准奏!”何辰也上前奏道:“我也告假回去看望恩师。”帝尧说:“难得你们一片孝心,准奏!转告秦云,朕意请他再次出山,陪朕安度晚年。”彭铿说:“我们一定转告天子的美意!”帝尧说:“朕准你们二月的假,明年开春回朝复命吧!”彭铿、何辰说:“谢帝上,为臣遵命!”

且说彭铿回老家作了些准备,这天起身,其妻妾幺妹等及六子颓儿,都出府在门前相送。恰好这时,何辰已经骑马来到,彭铿骑上马,向家人挥手告别。两人挥鞭,马飞快地向故都平阳方向奔驰而去。

北风呼啸,但天上露出一丝阳光。 彭铿、何辰马不停蹄,从帝都向晋阳前行。他们穿过山川,渡过河流,又来到了一马平川的田野。也许是因为累了,他们又勒马停下来休息。 彭铿说:“真是归心似箭,想老家的孩子们,特别是思念师傅,不知他的身体怎样。”何辰说:“他老人家也注意养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但愿他能长命百岁!”何辰又说:“你又有这么多娘子,不那么思念邰姬了吧?”

彭铿说:“谁说不想她!特别是她为我生了五个儿子,这些年恐怕把她拖垮了,我的心也不好受啊!”何辰说:“你回去这段时间,要待她好一点吧。难得一聚。”彭铿说:“我们赶路要紧。”他们骑上马,又向前方疾驰……过不得两日,来到望攸村,却是荒郊旷野,并无人烟。看看红日低坠,天色又快黑将下来。但见:

暮烟迷远岫,寒雾锁长空。群星拱皓月争辉,绿水共青山斗碧。疏林古道,数声宿鸟悠扬;小浦渔舟,几点残灯明灭。树上子规啼夜月,路边粉蝶住花丛。

彭铿说:“我们只管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你看一路去,俱是荒郊旷野,猛恶林子,如何存顿?” 何辰说:“师弟,我们再往前边去,看可有什么村落人家,先寻一个歇处方好。”于是,把马加上一鞭,大咧咧地去了。

于是二人又走两个时辰,来到一个村庄。是时正值二十三四,黑洞洞的并无一点月亮,天空只有些许星光。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庄户人家。何辰说:“师弟,好歹看到有人家了,我们去借个宿吧!”二人到时,这庄户人家正在准备筵席,挂红结彩,唤集了傧相乐人,闹闹热热,专等次日吉期。彭铿前去向主人家说明来意,主人家很热情,他说:“这里是黄家庄,我叫黄琳,因明日儿子婚事,接待不周,望多多包涵!” 彭铿说:“已是打扰了!不好意思。”于是主人便摆些晚饭吃了。

看看已是深夜,彭铿、何辰在一间小屋里住下,各自权歇。约有三更时分,庄上人都睡了,只听得发喊起来,看时一片火光,又听得人喊马嘶,远远的嚷闹。这黄琳因心里有事,赶紧叫庄家们起来,众人捏着两把汗,尽出门外看时,只见远远地四五十只火把,照耀四方如同白日,一簇人马,径直飞奔此庄上来。黄琳见了,连声叫苦。但见:

云雾锁深山,跑出一伙大强盗;火烟迷绿树,奔来几多行窃贼。人人凶恶,个个狰狞。满头都飘黑长发,上身尽着蓝短衫。刀枪对对,为罪恶昭昭的杀人狂;棍棒双双,是血迹斑斑的凶狠汉。夜闯衙门敢打官,山遇猛虎却下马!

黄琳慌忙叫庄客们快进屋去,赶紧关好庄门。不一会儿,那帮匪徒来到庄前,就团团围住家庄,便大叫道:“晓事的快出门来!把一应金宝财物献出,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又一个道:“快把财物交出来,不然我们就要动粗了!”又有几个把大门来推,却推不开。黄琳等人此时在内屋里,早已慌了手足,待向那门缝中一张望,原来为首的不是别人,却是当地的地痞恶少、匪徒罗佩,只见那人:

面容丑恶,相貌粗疏。周身紫肉横铺,几股青筋暴起。黑发斜卷,唇边两道胡须生;怪眼圆睁,眉下一双灯闪。那是一副歹徒相,却非光明正大人。

罗佩手下有一帮人,本是响马出身,不务正业,却有些膂力,因此纠集了一班伙伴到处抢劫为匪。黄琳暗想:“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只要守住大门,四面皆有相帮客人和弟兄把守,谅他也不能进来。等到天明,这帮匪徒自然去了!”于是就把身上束绦紧一紧,提着长枪,立定守着。

且说彭铿、何辰本已睡着,猛听得呐喊声起,突然惊醒!往外一看,见得门外射进火光,一片杀声喊叫,吃惊不小,立马翻身起床,穿好衣服。何辰说道:“如今太平时节,竟有如此歹徒。有我两个在,还怕他怎的?”且把眼睛揉了一揉道:“咦!歹徒来了!不知自家本事好歹。如今就把他来试试我的宝剑如何?”于是把宝剑拔在手中。

这时,这伙强盗已打破大门,黄琳乃持枪冲将出来,大叫一声:“好个匪徒!你道我还怕你不成,我正办喜事,你却来抢劫,我与你厮拼了!”嗖的一枪便刺翻了那个匪徒,又把手中的枪一摆,说道:“你们这些匪徒还不赶快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匪首罗佩大怒,举起大刀,照着黄琳顶门上砍来。黄琳把枪一举,架开刀,分心刺来。那人把身子一闪,还刀又砍。刀来枪架,枪去刀迎,战有一二十个回合,真是对手,没个高下。这时,众多匪徒一拥而上,黄琳渐渐不支。

恰好这时,彭铿、何辰二人上前,看见黄琳战不过那人,何辰把剑一摆,喝道:“大胆匪徒,我来矣!”话声未绝,又一强盗手提钢刀,接住何辰厮杀。何辰性急,将其钢刀按地,尽力一跃,那厮倒吃了一惊,来战何辰,何辰挥剑相迎,使得呼呼的响,那厮一刀砍来,何辰挥剑挡去,剑势去重,磅的一声,那刀折为两段,那厮撇了刀便走,却被何辰一剑刺倒。

且说彭铿举起宝剑,上前接住黄琳与匪徒罗佩交手。双方斗不过十几回合,罗佩那厮竟不敌,败下阵来。彭铿索性放下宝剑,赤手对阵。突然腾空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彭铿在罗佩脸上猛击一拳,直打得那厮满脸流血。彭铿忽地转身便走,罗佩大怒,抢将上来,却被彭铿转身一飞脚踢起,正踢中罗佩小腹上,双手按了,便蹲下去。彭铿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罗佩额角上,踢个正中,往后便倒。彭铿追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小拳头,直往罗佩身上便打。打得罗佩在地下求饶。

众强盗见状,一齐扑倒在地上求饶。彭铿喝道:“若要饶你等性命,只要依我两件事!” 罗佩在地下叫道:“好汉饶我!我依!我依!” 彭铿说:“一是改除匪徒恶习,从此不得再为非作歹;二是不得再找黄家庄人的麻烦,你们得赶快走人!如若不然,叫你等死于非命!” 罗佩说:“这些我都依了,依了!”彭铿这才放开,让此厮起来。罗佩起来说:“好汉,你如此功夫了得!不知你的称呼为何?” 何辰说道:“我们都是当朝天子帝尧的大臣,这位是彭铿,又名篯铿,是当朝大将军;我名何辰,是副将!你可听清楚了!”众人一听,连连磕头说:“不知将军驾到,冒犯了大将军了,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敢了!” 彭铿喝道:“还不快走!滚!”众匪徒乃仓皇逃去。

这时天色已亮。黄琳一家人自是对彭铿、何辰感激不尽。黄琳说:“不知是二位将军驾到!今天要不是二位将军出手,将这帮匪徒制服,我家的喜事也许就办不成了!”于是吩咐酒席款待。

早餐毕,彭铿、何辰二人起身便向黄琳道别,黄琳等千恩万谢,再三相留不住,只得将二人送出门外不提。正是:见义勇为救忠良,盗匪当诛尽逃亡。学武原作养生法,难怪名望至今香。欲知彭铿回乡省亲的情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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